第23章 升学宴

徐父听到徐清然的发言,气得面色涨红。

他不顾周围还有许多亲朋戚友和外人,指着徐清然怒道:“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吗?!”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徐清然这位貌美小妈前段时间,从家里楼上摔了下来。虽然送去了医院,但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

而害她从楼上跌下来的,正好是伏特曼的小模型。

没人知道那个小玩具是怎么跑到那样的地方去的,都在猜测应该是他们把给宝宝买的那箱玩具搬上楼时没注意,从里面掉了出来,导致了这样的一个悲剧。

就是那个小模型被踩断的一只手臂,到现在都还没找着。

徐家人失去孩子已经非常难过,偏偏徐清然还在这种时候提起,送的礼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正是他后妈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徐清然得知真相后,却无辜道:“这不能怪我。”

“我离开家里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你们平时大小事也不会主动联系我,更是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一脸可惜,然后又盯着他后妈的眼睛,说:“阿姨,我记得很早之前提醒过你,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积德。不然以前造过的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后妈对上徐清然的眼睛,被他深棕色眼眸里的暗沉注视得一阵害怕和心虚。她下意识想起自己多年前的作为,但徐清然那时候还小,甚至更早之前都还没出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陈年旧事!

徐父听不得徐清然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又气冲冲怒斥:“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这大好日子,你非要惹得大家都不高兴是吧?”

“爸,”徐清然转移目标,一声尊称的语气冷淡得像陌生人,“我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只给清安一个人办升学宴?”

“不给我办就算了,连一张请柬都没有。”

“怎么?有了新的老婆和继子,跟原配的生的就是草了?”

徐清然虽然是笑着,眼神却叫人看得凉到心底。

他勾了勾唇角,语调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徐清安这个继子才是你亲生的呢。”

周围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听得窃窃私语,落在徐清然身上的目光也充斥着讶异。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细想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就算徐清然再叛逆,都还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且徐父过去那些年没少对外营销过自己对原配的爱有多深情,如果是真的,怎么着都会爱屋及乌。

现在一看,他和徐清然的关系却是恶劣非常。这些年对徐清然这个儿子跟徐清安的态度,从细节回想也会发现有所差距,不得不让人往怪异方向去想了。

陆诚闻言,转头问身旁的徐清安:“你不是告诉我,是你哥拒绝了你们的邀请?”

徐清安一脸无措,最后咬着下唇低头说:“爸妈他们担心哥哥又像之前一样,大闹现场,所以才……你怪我吧,是我没有坚持说服他们改变主意。”

徐父被戳中了心事,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只能压着怒火转移话题:“你都被学校拒收了,哪儿还有学给你升?!”

徐清然轻笑:“怎么没有?学校已经登记好我的信息了。”

军学院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至今没有半点风声泄露。

徐父当他是自暴自弃随便报了个野鸡大学,没好气道:“人家清安要上的可是格兰蒂斯大学的医学院,这能一样吗?!”

那天跟沈廷煜去军学院时,学院就提醒过开学前不能向外透露录取事宜。

所以他没抖出这个消息,只说:“清安升学的事,确实值得庆贺。”

“所以,为了恭祝我的继弟弟顺利升学,我特意花一番心思为他准备了惊喜贺礼。”

话刚说完,手机就收到了通知。

徐清然挑眉:“真巧,才提起,就到了。”

徐家人听见惊喜二字,心里就一阵咯噔,有种浓烈的不祥预感。果不其然,等徐清然从外面领着一堆人和礼品鲜花,来到宴厅前时,徐家人跟徐清安本人都白了脸。

只见一批又一批丧白色的花束被人从电梯里运送出来,很快就把厅外的空地填满。还有一堆穿着大红色喜庆衣袍的专业唱戏人,手里拎着各种铜锣鼓笑眯眯走进来,把铜锣敲得哐哐响。

订婚宴那天。

徐清安找人以他名义送了丧礼用花圈,徐清然今天干脆订来了一辆卡车的白花,花堆中间还放了张徐清安的黑白照,比起之前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名其曰:“我是觉得白莲一样的颜色,跟你本人特别搭。”

徐清安假借他名义雇人到订婚宴哭丧,他今天就请了专业唱戏的。

要求表情氛围欢乐,唱调欢快,主题是《名落孙山》。

他还额外请了书法家,给徐清安亲笔写下对联当作贺礼。穿着精致唐装的礼物派送人,一人端着一个卷轴,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地走到徐清然身旁。

然后将手里的字幅面向徐清安,齐齐甩开。

上联,

——品行不端何以医仁心。

下联,

——无德无礼何以医天下。

横批,

——祝你毕业失败,梦想永不实现。

全场一片寂静。

徐家的亲戚们也是一阵傻眼。

只剩下唱戏和敲锣打鼓的还跟过年一样,吵吵闹闹。

场中央那位今日的主角更是气红了眼睛,双拳紧握,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徐清然对着他,弯了弯眼睛。

不是爱说他闹场吗?那他今天就让这个继弟弟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闹场。

“上次你说,我给陆诚寄遗书,闹上吊,闹你订婚宴是吧?”

徐清然边说,边走到被他雇上来的其中一人之前,接过他双手捧着的全新铁棍。低头看了眼,又拍拍确认了它的坚固性,然后拖着它,慢步走到徐清安面前。

再抬眸与他对视时,眼底已不见半点笑意:“那么喜欢自导自演,找人闹场?想体验,我今天高低让你体验个够。”

说完毫无预警的,一棍子往徐清安腹部揍去。沉重的碰撞声,听得旁人头皮发麻。

场上的宾客没想到他真动手,纷纷捂嘴惊呼。还有被吓着的宾客下意识就想逃离这是非地,却被徐清然转身砸向桌子的动静给吓着了。

铺着粉白色绸布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餐具摔碎一地的同时,成功阻止了宾客们的慌乱逃窜。

徐清然习惯性将手撑在棍子顶端,懒洋洋地卸下半身重量:“今天在我说可以散场之前,谁都别想离开。”

冷淡的语气,有种不顾所有人死活的疯批感,好像他们要是敢走,他就敢在身上绑着炸弹,跟他们和整栋楼的人同归于尽。

反正大家是听话的不动了——即使他们应该很清楚,印象里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F级精神力者。

陆诚见徐清安捂着腰猛咳嗽,表情痛苦,着急上去搀扶。

随后瞪向手持武器,清傲又嚣张的人:“徐清然!”

“我知道你向来任性,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可怕!清安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真的对他动手?!”

徐清然冷笑:“确实,我现在才动手也算迟了。”

“我就应该在知道你们两个人,于我生日这天背着我上床的时候,把你们的三条腿都打断。”

冷淡淡的声音,落地有力。

原本还在担忧的群众,慢慢升起了吃瓜的心。

陆诚没想到徐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这件事说开。就算他再冷静定力再好,脸上也禁不住泛起一层羞恼的薄红。尤其周围还有这么多学弟学妹和熟悉的师长在场,他只觉得脸皮燥热得很。

没等他回话,徐清然又望向徐清安,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笑了:“你在订婚这天给我寄来你和陆诚的床照,趁我出门找人把我抓到南13区,以我的名义给陆诚送信,还导了那么大的一出戏,想要的不就是像今天这样的热闹吗?”

“怎么样?我今天自己安排的,档次是不是比你之前的小手段要高得多了?”

陆诚听得愕然,眉头皱得用力:“你在说什么?”

徐清然眼睛微微侧移,斜视着他:“真以为你陆诚是个什么人物?”

“就你一个被用过的脏东西,我还需要在你订婚这天一哭二闹三上吊?”

“亏你还是银龙营的第一上校,却连基础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他无声扬起唇角,直勾勾望进陆诚眼睛里,专往他痛处扎,“还不如金翼营的沈廷煜。”

果然,此话一落,陆诚唇色都白了一层。

但最叫他难受的,是徐清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嫌恶得陌生,悄悄刺痛着他的心脏。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和徐清然之间的情谊终究是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再难修复。

徐清然:“我今天话放在这里,订婚宴的一桩桩事,都跟我没有关系。”

“不过,往后开始,你徐清安办的任何一场宴会,我都会参与到底。”

说着,再次看向直起身子的徐清安,掐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让我背的那些骂名,我怎么都得坐实了,才能背得心安理得,你说是吧?”

力气重得仿佛要将他下巴卸掉。

明明心里愤恨至极,但徐清安还是被那双深渊般的眼睛盯得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还没挣扎,又被他率先甩开。

这次陆诚没有立刻扶住他,语气低沉询问:“……清安,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清安指甲狠狠陷进了肉里,很快又松开,表情柔弱又无辜:“我也不知道,我没做过他说的那些事……”

徐清然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洗出来的相片,像撒纸币那样往空中一丢,天女散花般落地。靠得近点的吃瓜群众,完全能够看清,照片里正是依偎在床上的徐清安与陆诚。

身上甚至一件衣服都没有。

被徐清然捏在手里的最后一张,正好还拍到了床边柜子上的时间,上面有当晚日期。

确实就是徐清然年头的生日!

“哦?意思是你们在交配的时候,房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替你们当摄像师?否则,这些照片都哪里来的?”

徐清安看得瞳孔一缩。

他当初匿名给徐清然送去的照片,明明是点开看了即销毁的模式,他是从哪里打印出来的?!

系统表示这题它会。

破解任何不带智能的系统,对它来说都是小问题!

“满嘴谎话。”徐清然一字一字说完,眼神烦躁,又想继续揍人。

却被陆诚拦下。

他眼神里,泛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别打了,闹出人命的话,你又要被送进恶塔。”

听起来,倒更像是在为徐清然考虑。

徐清然却冷笑着没打算领情:“别说他,真惹火我,连你都一起打。”

陆诚抿着嘴:“你打不过我。”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的诧异实则迟迟没有平复。

刚才替徐清安挡下攻击时,他从武器上感觉到了从徐清然身上传来的精神力共振。以他跟人锻炼交手的经验,那样的力量,起码是精神池在B-A级之间的人才会拥有。

……可这人是徐清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弱小,所以才总是对他放不下心。

陆诚晃了晃神。

突然意识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以前总跟在他身后需要被保护的徐清然,已经悄悄长大。甚至不再会用仰慕和充满爱意的目光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无情的憎恶。

“我在乎的是打不打得过吗?”徐清然忽然对着他笑了一下。

恍惚间,仿佛回到往昔当年。

可接着出口的话,却将他狠狠推入冰池:“只要能咬下一块肉,死我也不在乎。”

徐清然前世,也曾遭遇过各种各样的狠人对手。

不管是单打还是群殴,不管对面比自己弱小还是强大,他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退缩两个字。

要么踏着鲜血迎向胜利,要么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僵硬对峙间,从徐清然进来就给自己来了个精神冲击的那位后妈,忽然冲到他们身边。

她拦在徐清安面前,泪水说掉就掉:“你们别吵了,也别打了!”

“这件事不怪清然,怪我,都怪我!”

年芳四十,外表年纪像个二三十岁漂亮俏姑娘的小妈哭得梨花带雨,抬眸间就惹来万众同情。

她双手捧胸,神色哀伤:“是我带着安安嫁入徐家,破坏了这个家庭。那时候清然刚失去母亲,我不应该答应他父亲的请求,贸然过来。”

“你们也不要怪这个孩子,被夺走一切的他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说着,巍巍颤颤跪下,惹得群众又是一阵惊呼。有些较为年长的,看向徐清然的眼神多了些许批判。

徐父见状,赶忙过来弯腰搀扶他的小妈:“唉,爱莲,你怎能这么说呢!说来也是我的责任,是我没考虑到清然的心情,强行要你早点进来徐家,好帮我照看这个孩子!”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显然是想趁机替他们自己和徐家挽回形象,转移注意。

徐清然垂眸注视着近乎跪地的俩人,不仅不见任何心虚与慌张,反而承受得理直气壮,眼神清冷得宛若俯视罪徒的神明。

半晌,轻笑开口:“阿姨,你确定你要向我道歉的,是这件事?”

“而不是你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爬上我爸的床,几年后带着跟我同父异母的孩子光明正大踏入徐家。还有趁我妈怀孕时找人给她下药,导致我精神池先天性受损,害她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失去工作。”

“又或是,你趁着勾搭我爸跟你出门时,找人闯进家里,杀害我妈?”

后妈猛地抬头,脸上那一瞬间没藏下的惊恐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徐清然微微笑着,低头像是在看蝼蚁:“我想想,你需要道歉的事情挺多,但没有哪个是你刚才说过的呢?”

这一瞬间,就连徐父面上也滑过一丝心虚,旁观的其他徐家人,更是听得脸色大变。

不知是在惊讶徐父他们的丑事,还是为徐家的名声担忧。

陆诚听得同样诧异,期间又看了徐清安一眼,只见他呆愣愣地盯着徐清然和他父母,却没有太多的讶然。

就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真相。

陆诚盯着脚边那些难以启齿的照片,庆幸他父母因为工作忙碌无法出席参与今日宴会的同时,又感到了茫然。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意,怀疑当初与徐清然分开的决定,怀疑……他未婚妻徐清安,是不是真的跟他想的一样完美。

另一边,后妈娇滴滴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清、清然啊,阿姨知道你很气我和清安闯入你的世界,但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呐……”

“那要现场做个DNA检测吗?”徐清然嗤笑道,身后一位提着工具箱,跟着雇用人群抵达会场的女生默默走了上来。

是之前徐清然在银龙联合医院遇见的那位,叫做林晓的护士小姐。

林晓顶住无数目光,硬着头皮说:“工具都在这里,现场马上就能出结果。”

她是个小社恐,很后悔当天恰好值班了徐清然会诊间,更后悔那天是她递的手套,让他记住了自己。以至于他在提出要求时,点名了让她过来。

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可以参与现场直播吃瓜叭。

徐父他们这才明白,徐清然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他今天是存心要把这场子,砸得彻彻底底,杜绝他们动手脚和找借口的一切可能。

徐清然笑问着他们:“怎么样?敢吗?”

徐父和后妈都没说话。

此时的安静,更像是一种默认,惊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喘抽气。

他又说:“还有你给我妈下药,教唆别人杀害她的事,有人手里都有证据。”

“阿姨,送你上庭,是分分钟的事呢。”

听到这里,他那位白莲后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可能是绷不住压力,也可能是想借此逃避。

本来欢喜参与升学宴的宾客,已经吃瓜吃疯了。

好大一桩豪门恩怨!

徐家那些分支亲戚更是气得脸色黑如锅底,很不得可以当场教训徐父两口子,也怨徐清然这么不留情面,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把这些丑事全抖上来。

徐清然的目的已经达成,肯定不会管他们怎么想。

只再叮嘱徐父:“对了,爸,还有两年多我就要到我妈遗嘱上说好的年纪。为了方便到时候的财产切割,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整理了。”

“我想我这几年,应该能好好活到接收遗产的岁数的对吧?”他还刻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给旁人留下印象。

这段时间徐家就得好好看着他,一旦他出了事,各种阴谋论和罪责就要落到他们头上。

做完这一系列事,徐清然才随手丢开手里的棍子,平声静气对大家说:“好了,我的祝福就送到这里。接下来的吃食环节我就不参与了,跟这几个人同桌吃饭,我犯恶心。”

语罢,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喧闹,徐家头发花白的那位老家主气得心脏疼,大家吵吵嚷嚷着又去关心他的情况。宾客们则相顾无措,讨论瓜的同时,也迟疑今天的晚宴还继续了不?

徐清然走出酒店大楼,外面早已是弦月高挂的时候。前院里游荡着不少酒店的住客,亮灯的西式复古亭子内,几位优雅的贵妇正有说有笑交谈,与顶楼宴厅的氛围差异甚大。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飞行器,上车后没有立刻启动,而是又坐在驾驶座出神。

场景仿佛与刚穿越来的那一天重叠。

终于把这些破事掀出来了。

徐清然在心里想道。

准备那么多天,徐家人今晚的表情成功取悦了他。

也怪他们要面子,邀请的宾客想得越多越好。现在确实很好,知道今晚闹剧的人也更多。

徐家到底是银龙小有名气的豪门,底下的建设集团与银龙官方有不少合作,他相信那些吃过很多盐的老家伙会有及时把舆论压下的方法。

但他本来也没想着要靠今晚这样的小举动,就把他们一举歼灭。他主要是想恶心徐父、后妈和他那位继弟弟徐清安。就算这次他能逃过一劫,怎么着也会在大众,以及他在乎的陆诚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一慌张,就会开始露出更多马脚。

露得多了,就更方便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清然在车上休息了片刻。

直到大门开始有着装华丽的人群,带着没吃上食物的哀丧与怨气出来,他才启动飞行车子,消失在夜空一角。

从仙女系回往沈廷煜的家,途中要跨几个星系,过不少关口。

徐清然花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才终于回到天狼系的领域,途经某颗星球过关卡,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吃点东西时,底下忽然奔来一道枪击一样的袭击。

准确无误命中他飞行器的发动机,打鸟般把他的车子击落。

幸好他为了节省精神力的消耗,飞行高度不算太高。加上车厢内提供的自动保护,落地时车子虽然砸坏了,但人没怎么受伤。

着陆点是城外比较偏僻的一段区域,周围没什么房子,还有很多没开发的林子和土地。

车子砸在区域里的一座小山上。

他刚黑着脸走出车厢,脖子忽然就架上了一道冰冷的利刃。透过月光的照射,眼角余光还能清晰看见刀刃上流动过的精神力量。

熟悉的杀气与血腥味,仿佛将他带回前段时间的那个下午。

徐清然动作一顿,身后随之传来一道稍显清润的声音。

笑得戏谑,问他:“那天,你发现了吧?”

“我身上留下的鲜血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