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验亲之法,在早已被推翻的后世,其不靠谱程度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但在这个还没有被识破的古代,却始终一直被奉为圭臬,从未有人怀疑,可想而知此时此刻,乞丐的血竟然和齐南伯的血融了,令众人如何震惊。
尤其是齐南伯府的人。
他们自然是不相信这路边随随便便一个乞丐,真就碰巧也是他们伯府流落在外的血脉,但双方血竟然融了,真是活见鬼。
一时间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懵逼,包括信心十足的二皇子,心中更是抓狂。
可令众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
他们这边滴血验亲还没有吵完,老夫人却是突然就被人群中一个村妇给扇了巴掌!
老夫人直接被扇懵了。
齐南伯府其他人也看懵了。
还是就站在老夫人身边,被苏奶奶巴掌尾巴一起刮到脸的齐南伯因为被殃及池鱼,跟着挨了半个巴掌后,痛得反应过来。
“你是谁?哪里来的刁妇,竟敢打我齐南伯府!”
齐南伯暴怒大吼。
老夫人也被这吼声唤过神来,顿时眼睛也像刀子般死死盯着苏奶奶,愤怒道,“你这个乡下婆子,竟敢打我!”
“老娘不仅要打你,还要送你去浸猪笼呢!罗惠香我告诉你,别说就过去了几十年,你这个贱人就算化成灰,老娘也还认识你!”
苏奶奶打完人半点不虚,反而更加气势汹汹大骂。
周围路人不明所以。
后面苏爷爷和苏氏族长、族人们,却是在听到罗惠香这个名字时,全都脸色一变,也跟着气势汹汹的冲上来。
“你是罗惠香?哎呀,看你如今人模狗样的,咱们刚才还真没认出来!”
“好啊罗惠香,原来你跑到京城来了,难怪咱们找不到你!”
“罗惠香你在这里?那苏大石肯定也在这里了,快把那个数典忘祖的混账东西叫出来!”
苏氏众人一边说,一边去挥手往老夫人身上招呼。
还是不分男女哥儿齐上阵的那种,可见对老夫人真是恨透到了骨子里。
而老夫人在听到苏氏众人喊出她曾经用的名字时,原本嚣张愤怒的脸色,也瞬间变成了惊慌。
老夫人惊恐地尖叫,“走开走开,什么罗惠香,我不是我不是,你们这群刁民快滚,我是伯府老夫人,打我让你进衙门……啊啊啊,救命,儿子救娘啊……”但齐南伯府众人的主子们已经被这画面吓傻,苏奶奶等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就跟要杀人似的,太可怕了。
齐南伯可不敢自己上去救老娘,只能吩咐伯府的下人。
可这些下人哪里是一群干架干惯了的乡下人对手,一群人拉拉扯扯混乱了大半天,才消停被分开。
而周围百姓,也从苏氏众人断断续续的骂声中,听出了点端疑。
大概就是……这伯府老夫人不仅是个外室上位,对方和老齐南伯还是私奔!
围观百姓:……
围观百姓全都瞪大眼睛,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奇闻。
旁边的乔楠和俞州也是差点没被口水噎住,但这显然是个对付伯府的好机会,两人对视一眼。
俞州当即跑过去扶住苏奶奶,故意大声询问,
“奶奶,你说什么?这位老夫人是不仅勾引了我老祖父,他们还私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刚才还乱说我是她亲孙子,逼孙儿我滴血验亲呢……”
“什么?她就是那个想抢我孙子的富贵老夫人?”
苏奶奶闻言更怒,眼看周围这么多围观百姓,自然不会给仇人留脸面。
于是下一刻,苏奶奶的话就让在场众人眼睛又瞪大了几分。
苏奶奶愤怒指着惊慌的老夫人骂道,
“罗惠香你这个贱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啊你!当初战乱,你们一家为了活命留在咱们村里,你就抢我的姻缘,死皮赖脸坏我名声,坏我相公名声,逼我相公跟你定亲……”
“结果定完亲,你又看上我相公他爹!勾引了未来公公抛夫弃子私奔,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你们!”
“现在你还想抢我孙子,好啊,我就说咋这么凑巧,攀亲就攀亲,哪还有乱认儿子的,罗惠香你是不是认出了我孙子是苏家人,才故意这么干的?”
“什么滴血验亲,这一个祖宗的血,当然都是一样的!”
苏奶奶一番话说得不详细,但条理明白,反正众人听完基本都清楚大概了。
那就是,老夫人和老齐南伯不仅是私奔,两人以前竟然还是未来儿媳,和未来公公的关系。
这何止是水性杨花,简直就是乱了纲常啊。
众人瞬间看向老夫人眼神不对了。
伯府众人也呆呆看向家里的老夫人,真没想到祖母祖父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牛逼,两老当年竟是私奔?
苏玉钗更是心中不屑,祖母刚才还瞪她给伯府丢人,祖母明明才是最丢人的那个好不好。
而老夫人被当众揭了老底,整张老脸忽青忽白,恨不得赶紧逃跑。
但周围人群太多,苏氏族人更是早就为防止伯府众人跑路,将她们团团围住,她跟现在根本跑不掉。
跑不掉怎么办?那只能硬着头皮挽尊了。
老夫人当即又开始摸眼泪,颠倒黑白指着苏氏众人哭,
“你们胡说八道!当初明明是你们苏家禽兽,逼我嫁给苏栓子,我不从,你们就拿我爹娘性命威胁,你们才不是人。”
“老伯爷看我可怜,这才偷偷送了我离开,我为报恩情才嫁于老伯爷的,什么私奔,你们如此坏人名节,真是可恶至极……”
她和老伯爷当初的事情不难调查,那些事情她是否认不掉的。
但其中到底是她外室上位勾引老伯爷,还是苏氏逼嫁,她却是可以胡诌颠倒一番的,苏家就是群不识字的乡下人,除了撒泼什么都不会,哪能辩得过她?
可老夫人显然小看苏家了。
当年老伯爷发达后,不认乡邻,带着未来儿媳妇私奔的事情,给苏氏宗族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也狠狠的激发了苏氏宗族的上进心。
虽说这些年,苏氏宗族里没有出什么人才,但后来童生秀才还是培养出了几个的,如此熏陶下,苏氏宗族的人要比其他村民懂得多些。
作为当年事情正主之一的苏爷爷站了出来。
苏爷爷慢悠悠巴砸着手里的老烟杆,苍老的声音幽幽道,
“罗惠香,不管你如何狡辩,当年你和我定了亲是事实,你和我爹无长辈婚书也是事实,没有长辈见证,没有宗族婚书,你跟我爹就是无媒苟合!”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事实婚姻的说法,只要没有婚书,没有拜过高堂,管你成亲多少年,孩子又生了多少,这门亲事就没人认同。
无媒苟合不计较就是被人鄙视,计较起来丢命那就是常事。
老夫人脸色发白,随即又想到什么迅速镇定下来,冷冷盯着苏氏宗族众人,故作清白冷笑道,
“随便你们胡言乱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和老伯爷清清白白,当年都是你们苏氏宗族不做人逼迫,有本事你们就去告官,我问心无愧,我不怕!”
说完。
老夫人便呵斥还在懵逼的伯府众人,
“还不走,我们堂堂伯府,跟这般粗鄙乡野之徒当街吵嘴,真是丢尽门楣。”
伯府众人被呵斥,心知再跟苏家人和乔楠两人吵下去,对他们更加不利,于是赶紧纷纷跟上。
只有卢氏三母子没有走,但因卢氏三母子常年被忽略,离开的伯府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卢氏犹豫了下,趁伯府众人没有注意,故意落后。
然后匆匆走到乔楠面前,小声说了句,“老伯爷当年对外称孤子,认了忠勇侯做义父,两老婚事是忠勇老侯爷做的主。”
话落。
卢氏朝乔楠点点头,才匆匆跟在伯府后面离开。
这便是刚才老夫人为何迅速镇定下来,还那么理直气壮装清白走人的原因。
既然老伯爷认了老忠勇侯做义父,在亲爹娘不在的情况下,由义父做主婚事,老伯爷和老夫人就不算是无媒苟合私奔了。
不过。
老夫人显然高兴得太早,如此把柄不让他们利用,岂不是可惜?
乔楠和俞州看向对方,露出默契的笑容。
既然伯府人溜了,他们便也没有再站在家门口被人围观的必要了。
俞州扶着苏奶奶招呼,“爷奶,别生气了,你们刚到京城,先进宅子更衣吃饭,好生歇息一番再说。”
“好!咱们吃完饭再去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提起吃饭,风尘仆仆的苏氏众人肚子便响了起来,纷纷点头。
报仇虽重要,但得吃饱肚子才有力气不是。
至于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没有去管,他们巴不得大家回去说,将老夫人的丑事宣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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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就做好了苏奶奶等人到来京城的准备,乔楠安排起大家来并不手忙脚乱,丫鬟安排屋子,小厮搬动东西,厨房准备热水饭菜。
一切都井井有序,有条不紊。
而此次来京城的苏家和苏氏族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油条,来的又是他们苏家孙子自己家,所以众人也没什么拘谨,很是乐呵爽利。
一边稀罕京城的富贵,一边有啥不懂就问,没见识归没见识,但绝对不会被人看轻,让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不敢小瞧。
一群老头老太太穷苦了大半辈子,现在被伺候得可舒坦可高兴了,哪怕刚刚碰见老仇人,也不影响大家高高兴兴的心情。
等洗过热水澡,吃过热菜热饭后,众人才坐到客厅里,边喝茶吃点心,边聊齐南伯府的事。
俞州主动询问,“爷奶,你们刚才骂伯府老夫人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和伯府,还真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俞州不问,苏家众人也是打算现在就告诉他们的。
和善的苏爷爷难得冷起脸,哼道,“我们何止有关系,关系大着了。那什么伯府的老伯爷,应该就是我爹,你的祖爷爷!”
“当年景朝还尚未立国,正直战乱……”
然后,乔楠和俞州就听到了一个惊掉他们下巴的狗血故事。
原来伯府老夫人本名叫罗惠香。
当年战乱时,罗家祖籍之地遭遇战火,一家人跟着难民逃亡,便来到了临江县的西河村。
那时候世道乱得很,西河村虽说还算安稳,可村民们也是过得战战兢兢,生活也苦,自然不敢随便收留难民。
而罗家实在不想再流落了,于是便生出了把女儿嫁到西河村,用结亲的办法进入西河村里安家落户。
这般方法倒也没什么,其他很多难民也都是这样做的,而西河村民为了给自家的小子娶媳妇,也便都没有反对排斥,对结亲之事也比较积极。
可坏就坏在,罗家人是个贪心的。
罗家人不想像其他那些难民般,只要能进村混口饭吃就满足了,他们还想过更好的生活,于是,就瞧上了西河村当时的村长外孙,也就是苏爷爷。
当时,苏爷爷的父亲,也就是老伯爷,虽说已经征兵不在家多年,苏家就剩下苏爷爷母子,以及一个寡母婆婆。
但谁让苏爷爷的外公,不仅是村长,又比较疼爱女儿外孙呢?所以,苏爷爷年轻时候,家里日子是很不错的。
一个没有男性长辈顶门立户,又很富裕的家庭,这就是最好的打秋风女婿……
罗家至此盯上了苏爷爷。
可当时,苏爷爷和苏奶奶两家人,已经在说媒准备婚事了,罗家想正常把女儿说亲给苏爷爷,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最后,罗家人便一不做二不休,让自家儿子去欺负苏奶奶,坏苏奶奶的清白;然后又让自家女儿去强赖上苏爷爷。
如此,他们罗家就能把女儿嫁到村里的富户家,儿子也能娶到村里的富户女,简直两全其美!
毕竟,古代婚事一般都讲究门当户对,苏奶奶能够被说亲给苏爷爷,家里自然也是村里情况比较好的……
虽说当时,罗家儿子没有把苏奶奶欺负成功,但也脱掉衣服被人看见搂抱在一起,在古代算是丢失清白了。
而苏爷爷那边也差不多,老夫人脱光衣服抱住他,被人看见这还能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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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里时,苏族长没好气道,
“罗家这种人,当时咱们村里肯定帮着自己人,但他们也狡猾得很,竟纠结了不少难民帮忙,咱们要是不答应婚事,他们不仅要动手……”
“还说,要跑到其他村子去,说他们把咱们村里的姑娘哥儿都给欺负了,让咱们村的姑娘哥儿都嫁不出去!”
虽说当时战乱,但由于西河村这边还算安稳,名声还是很重要。
罗家光脚不怕穿鞋,真那么做了,西河村的姑娘哥儿以后,还真就别想嫁出去了,实在无赖得很。
最后苏爷爷和苏奶奶两家人没办法,为了不连累全村的姑娘哥儿,只能哑巴吃黄连,牺牲两人的婚事息事宁人了。
马太婆也在旁边唏嘘,跟俞州说,
“州小子,你可不知道,当初你爷奶,那真是咱们村里的一枝花,村里姑娘哥儿都想嫁的一颗草,结果就便宜了那无耻的罗家,大家都要气死了。”
她当初也想嫁苏爷爷来着,可惜她长得不够好,家里也拖后腿,就只能想想了,这就是她总跟苏奶奶吵嘴的原因,有点羡慕嫉妒。
苏奶奶看了死对头一眼,冷哼,“不过,那罗家人也没讨着好,老娘随后就把他家儿子给废了!”
乔楠:……
俞州:……
难怪苏奶奶一把年纪了还能在乡下横着走,原来是有光辉战绩的。
俞州赶紧恭维,“奶奶,你可真厉害!”
苏奶奶骄傲的扬起下巴。
可惜旁边马太婆给她泼冷水,“可惜罗惠香是个女人,没那玩意儿给你奶奶废,你奶奶再厉害,也只能看着你爷爷和人家成亲。”
苏奶奶立马气呼呼瞪向泼冷水的死对头。
苏爷爷赶紧安抚老妻,“不是成亲,只是定亲!我当初就是想拖延罗家的,等我爹回来干翻他们,我才不想娶罗惠香那个女人。”
当时,老齐南伯已经在战场上混出名堂,给老家送了自己发达,即将回村的家书。
可惜的是……
老伯爷回来后,没能禁得住年轻漂亮的罗惠香勾引,被几碗迷魂汤一灌,就要想将人纳进自己的房中。
虽说那时,罗惠香和苏爷爷就是定亲,还没有真正成亲,但这算是乱纲常了。
苏氏宗族自然不允许这种丑事出现,苏母当然也不能接受此事,苏老老祖母更不可能答应,让这种小妖精进门。于是乎,老伯爷就和苏氏众人发生了强烈的争吵。
原本就有些嫌弃自己乡下宗族没用的老伯爷,觉得苏氏众人这下挑衅了他的威严,又被新欢罗惠香蛊惑。
最后……干脆就抛妻弃子,抛弃老母和宗族,带着罗家一群人走了。
乔楠和俞州听完,真是被惊呆了。
完全没想到苏家和齐南伯府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这种仇恨
难怪之前苏氏众人之前看见伯府老夫人那么激动。
苏族长摸着胡子冷笑
“苏大石这个数典忘祖的混账东西,当初要不是咱们村那几个一同被征兵的族人,在战场上护着他,他能活着发达?”
“结果他倒好,一朝富贵后,不仅嫌弃我们宗族没用拖后腿,连辛苦养大他的寡母,操持家事的糟糠妻,传宗接代的儿子通通都不要了,可真是够出息的……”
最重要的是,罗家同样拖后腿,但老伯爷却没嫌弃,反倒让罗家享了富贵。
如此对比,苏氏众人怎能想得通?
苏奶奶恨恨道,“这回遇到了,咱们就算拼掉性命,也要叫那对狗男女和罗家好看!”
苏爷爷也敲敲烟杆道,“我娘不能白白被气死,无媒苟合,苏大石和罗惠香要给我娘赔命!”
其余苏氏众人点头,必须找回场子。
罗家是什么玩意儿,苏大石是苏氏的人,凭啥出息了不管自己族人也就罢,反而还拉拔苏氏的仇人?这口气大家咽不下去。
可是。
乔楠提醒道,“老伯爷已经去世,他还认了老忠勇侯做义父,他和罗氏的婚事,是义父做主,你们想告他们无媒苟合,怕是不成。”
俞州点头补充,“虽说现在忠勇侯府不太管齐南伯府,但若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名声,侯府肯定会插手……”
婚事是忠勇侯府做的主,出了问题侯府也要跟着丢面子,侯府绝对不会让他们保的婚事,成为无媒苟合这般笑话的。
苏奶奶顿时着急,“那咱们岂不是收拾不了那贱人和罗家了?”
苏氏众人虽不太不明伯府到底是个什么权贵,但也知道,那肯定不是像他们乡下,可以靠着人多直接打上门找场子的。
“这倒也不是,他们不算无媒苟合,但停妻再娶却是跑不掉的。”
乔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笑。
俞州也抱起双臂露出笑容
“爷奶,罗家占了咱们苏家这么多年的富贵,直接把人弄死多亏?要弄,就要把他们弄得生不如死,把属于咱们家的东西,通通拿回来才是。”
这么大的把柄,足够他把齐南伯府给一次摁死了。
……
与此同时,齐南伯府中。
正妻院子。
卢氏回去后立马关上门,激动兴奋的对两个儿女吩咐
“快,昊儿你快去祠堂,把先皇赐给你祖父祖母的那块‘天赐良缘’牌匾拿出来,送到俞州手上去!”
“玉珠,你赶紧带嬷嬷去库房,清点娘的嫁妆,把娘的东西通通搬出伯府,娘要跟你们爹和离,现在马上和离,咱们今晚就走!”
苏裕昊脑子转得快,猜到什么也露出激动之色,什么都没问立刻转身去办事。
苏玉珠反应慢些,被母亲的阵仗搞得有点慌,“娘,我,我们今晚就走,这么快?”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停妻再娶,欺君之罪,齐南伯府要完了!”
卢氏双手颤抖地绞着手帕,又是兴奋高兴,又是惶恐害怕。
丈夫婆婆那般对待她和她的儿女,她才不要陪着伯府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