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日的大戏,文德帝筹备了不少时间。
既然出手他就不可能再给杨阁老等人翻身的机会,必须雷霆之击,一次性全部铲除,否则后患无穷。
这次祭祀大典,文德帝为什么允许官员们把自己的夫郎娘子都带上?难道就是心情好随口答应,又或者喜欢热闹吗?
当然不可能。
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这些官员家中主事的人都离开,方便安排官兵过去围住涉事官员的宅子,以防有人逃脱。
文德帝早把各种罪证人证找齐,刑部尚书办案根本不用多费力气,顺着皇帝的意思整理结果就行。
更不用考虑抓了谁家要得罪谁家,哪个犯人又背景深厚不能拷问等等问题,就杨家太后等人的罪行,朝中谁敢给他们求情?
而有能力帮忙周旋的杜阁老,还是死敌,杨家太后等人注定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所以很快。
杨阁老等人的累累罪行,以及判决结果就出来了。
后妃通奸辱没皇室尊严,混淆皇室血脉,编造谣言谋害皇家子嗣,杀人灭口的血债,谋朝篡位……
还有最严重的通敌叛国!
之前杨阁老忠国公等人,以为俞州是突厥人,脑补了大串阴谋诡计后,决定在夺位的同时,再联合陈国吞吃掉突厥人的地盘,便给陈国那边的关系写了书信过去。
然后很“不凑巧”这些信件就被文德帝拦截了下来。
虽然这其中有算计的成分在,但杨阁老忠国公的确是和陈国那边有联系,说他们通敌叛国也不算冤枉。
如此多的罪行累积,最后,文德帝直接判了杨家和刘家满门抄斩,杨氏和刘氏九族,全部抄家流放送去当苦力。
原本,按照文德帝的想法,是直接诛九族将人全部杀了以绝后患泄愤的,谁让杨家和忠国公府这些年添的堵实在太多,把文德帝的仇恨值拉得太满。
可被俞州给拦下来了。
俞州倒也不是圣母,实在他是现代穿越而来的,不能像古代人那般对于动不动就丢掉小命习以为常。
所以俞州向文德帝提出了建议,
“陛下,杨阁老、太后等人所作所为的确罪大恶极,将他们砍头死不足惜,但臣觉得把杨氏和刘氏其余九族之人也杀了,实在太可惜。”
“哦,此话何解?”
文德帝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很耐心的询问。
这也正常,先不说俞州对他儿子的心意,就说俞州的能力,也足够让他以礼相待了,哪怕俞州还只有弱冠出头的年纪。
文德帝向来爱民如子,喜欢人才,只要是能够帮景朝强盛的人,他并不介意放下帝王的身段尊敬。
俞州看得出来自己这皇帝岳父并不是做面子功夫,而是真的宽容,也便没有那么顾忌了,回答道,
“陛下,人口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基础,无论是种田还是建设,我朝现在都非常缺少劳动力。”
“臣已经估算过了,杨氏和刘氏九族嫡庶人口加起来,至少有七八千人之多,除去其中的妇女老友,能干活的成年男丁,也有四五千……”
“这多人丁,与其全部诛杀,还不如送去干苦力,给我朝的发展建设做贡献,朝廷也能少征几千徭役,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文德帝点头,
“你说得有理,但这些世家盘根错节多年,若是朕不将杨氏和刘氏九族之人全部诛杀,他们抓住机会逃走东山再起怎么办?”
“俞州,朕知你年轻不忍血流成河,可你要明白,朕要对天下人负责,决不能让这些叛党扰乱江山安宁。”
“陛下肩负天下重任,微臣明白,不过,比起将人全部杀掉以绝后患,臣有另一法,可帮陛下解忧。”俞州道。
“哦?说来听听。”文德帝感兴趣。
俞州继续道,
“杨氏和刘氏两大世家经营多年,肯定还有不少我们未能调查出的隐藏势力,陛下要诛他们九族,就真的能够保证两大世家族人一个都无法逃脱吗?”
“恕臣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当年前朝昏君同样下令诛杀甄氏九族,但最终甄氏还是活下了不少族人,所以与其堵,不如疏。”
“陛下可下令,告诉杨氏和刘氏那些族人,只要他们愿意供出两大世家隐藏的势力,又或者供出他们埋藏的金银珠宝,便可赦免死罪,至于活罪怎么处罚,就看他们提供的消息和金银价值如何了……”
“等他们该说的都说完后,陛下又可告诉嫁入这两大世家中的女眷哥眷,只要她们娘家愿意出钱赎人,按照身份不同,几千两到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不等,就可放这些女眷哥眷和离归家。”
“毕竟,女眷哥眷杀了可惜,流放做苦力也不行,还不如用来换银子,咱们现在国库不是正好空虚缺银子吗?”
“嫁入两大世家的媳妇夫郎人数那么多,如此一来,咱们国库少说都得进账上百万两,多划算。”
“要是这些哥儿女子的娘家不愿意拿钱赎人,没关系,回头在我家的娱乐报纸上,刊登一个名单,把没有赎自家哥儿姑娘的大人名字,全给写上去,让百姓们围观。”
“那些达官贵人最是爱面子,肯定遭不住这种公开处刑。”
文德帝:……
文德帝询问,“但你怎么保证那些哥儿女子,就能舍得下自己的丈夫儿女,回家后不会想办法作妖救人?”
“这简单!”
俞州兴致勃勃出主意道,
“陛下你放心,除了少数夫妻感情好,以及恋爱脑……呃,就是爱情至上的女子哥儿,大多数肯定不会留恋她们丈夫的。”
“毕竟世家喜欢联姻,有多少夫妻是因为相爱而结合的?是回娘家继续锦衣玉食不香,还是吃糠咽菜太诱人?”
“她们相公整天三妻四妾,秦楼楚馆,庶子庶女一大堆,外室藏娇更不少,对她们一点都不好,只要是脑子没毛病的人,应该都不会留恋吧?”
“不然图个啥?图那些男人风流花心?图那些男人头秃肚大?重新嫁人或者以后养几个面首小狼狗不好吗?”
文德帝:……
都是男人,何必如此舌毒。
但那边俞州半点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他说的是大实话,即便同样身为男人,他也对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瞧不上。
俞州还在继续道,
“只要把这些道理,给那些女眷哥眷说清楚,做做思想工作,相信大多数女子哥儿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如果她们舍不得儿女,男丁肯定不能放,但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哥儿,也可以给钱赎出去,反正留下来,朝廷也是将人发配去教坊司当官妓赚钱,哪里赚不是赚?她们还会感激陛下您仁德宽厚。”
“当然,这些未出嫁的姑娘哥儿想赎身,价钱就得更高些,如此,咱们国库又进账一大笔!”
“如今天下财富尽在那些勋贵世家,还有官员手中,想要国库丰盈,就得从他们身上薅羊毛。”
身为如今户部的掌权者,俞州可谓是尽职尽责给国库捞钱了。
文德帝:……
这样想的话,那他当年清理朝堂的时候,岂不是亏大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俞州还有更损的。
俞州最后拱手提议,
“陛下,为了防止那些因各种原因在外,逃过此次抄家抓捕的刘氏杨氏族人藏匿,陛下还可对天下百姓宣布,只要谁能帮朝廷抓到藏匿在逃的杨氏刘氏族人,朝廷就免谁家三年徭役。”
“微臣相信,听到这般消息,百姓们肯定会积极配合举报的。”
古代百姓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饿肚子和徭役么,有这样的胡萝卜吊着,全天下百姓都是陛下的眼线。
除非那些在逃的杨氏刘氏族人,能够跑到其他国家去,否则迟早被抓到,群众眼睛最雪亮。
百年世家又如何?内部分化,釜底抽薪,照样倾塌。
文德帝:……
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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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俞州的诡辩劝说下,文德帝最终同意了这些提议。
决定只将杨府和刘府满门,以及一群比较重要的主谋祸首给斩杀。
其余杨氏刘氏族人,和其他官员们,则按照供出的消息秘密,和家族财宝埋藏所在,酌情考虑量刑。
消息传到牢房中后。
如俞州所说,那些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刘杨两家族人,还有二皇子一系的官员们,一个个为求生和减刑都疯了。
全部争相恐后的爆料,相互揭短,再也团结不起来。
比起等待以后的族人营救,大家还是更想现在抓住生机,毕竟靠人不如靠己,能活着谁想死啊。
尤其是那些女眷哥眷,爆料自己夫家的消息,比她们男人还厉害!
有些她们男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些女眷哥眷都清楚!
就像俞州说的那样,这些哥儿女子大多在夫家日子都过得憋屈,现在说几个秘密就能活下来,为啥不干?
于是。
那些原本隐藏着,正在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刘氏杨氏族人:……
这群贪生怕死的混账玩意儿!
而等这波爆料消停后,女眷哥眷们可以花银子赎身回娘家,不用跟着夫君受苦的消息,就放出来了。
一群男人:恨不能重新投胎。
一群女眷哥眷:还有这种好事?
赎身!必须赎身啊!
不就是几万十几万的两银子嘛,她们娘家有钱!
这些哥儿女子基本都是联姻出嫁的,谁稀罕陪曾经对自己不好,现在又落魄了的夫君一起吃苦,那不是脑抽么。
众哥儿女子纷纷通知自己娘家赶紧拿银子来赎人。
不仅要赎自己,还有自己的闺女哥儿,至于儿子……那就没办法,只能忍痛放弃了,以后再嫁后再生吧。
接到牢里传出的消息后。那些疼爱自己闺女哥儿的官员,自然一个个跑得都很快;
而那些不心疼自己闺女哥儿的官员……
没关系,牢里的那些哥儿女子也不是吃素的,都是自家人,谁还不知道点自家的龌龊事呢?
没良心的爹娘要是不愿意救她们,她们也只能给娘家捅刀子了,反正你无情我也无义,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被威胁的官员:……
这回的陛下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想出这种薅羊毛的法子!
反正一番热闹的折腾,牢里的女眷哥眷们,除了少数基本大多都出去了,只剩下一群男丁等着发配到不同的地方服役做苦力,为建设景朝的美好河山做贡献。
而文德帝,也从这次大清洗中,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把柄秘密,以及将空虚的国库填得满满当当。
没办法,谁让俞州出的主意太坏了,让杨氏和刘氏族人相互内讧,两大世家百年的藏宝,这回没有吐个十成,也吐了九成出来。
文德帝收获十分巨大。
等众人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后,免除死罪的慢慢量刑发配(因为人数太多),罪魁祸首和重要主谋立刻处斩。
而在行刑前夕,文德帝去见了太后一面。
到底曾经“母子”一场,太后帮着丽妃差点弄死他最疼爱的皇儿,现在他也应该给太后送一份饯别“礼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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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中。
太后是和丽妃母子关在一起的。
隔壁是杨老夫人,忠国公夫人等人,一群因为是主谋家眷,甚至还参与了谋反之中的人,不可能像那些被牵连的女眷哥眷般花钱消灾,只有死路一条。
天牢中一片哭声和谩骂,这谩骂的对象自然是太后和丽妃。
毕竟,要不是太后隐瞒国公府偷情和保泰大师身世的事儿,丽妃隐瞒杨家二皇子兄妹的身世。
最后杨氏刘氏能因为信息不对等,准备不齐全,被文德帝打得如此措不及手吗?
杨氏刘氏的人绝对不会承认失败也有他们自己棋差一招的因素,只一味的将责任都怪到太后和丽妃身上,对着两人谩骂发泄怨气。
包括李淑仪也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充满了怨恨。
“都怪你,我明明是父皇的女儿,是皇室尊贵的郡主,都是你害了我,要早知道我是个野种,我宁愿没有被你生下来!你这个害人精!”
一朝跌落泥潭的李淑仪根本无法接受现实,皇室郡主身份是她最自傲的东西,她一直以自己是皇帝的女儿骄傲。
可到头来她竟然是母亲与人偷情的产物,骄傲如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李淑仪恨恨瞪着丽妃,真的恨死了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对自己尽过母亲责任的女人。
“我害你,明明是你这蠢货三番四次拖后腿,要是可以,老娘也宁愿没有生过你!”
丽妃对女儿没多少感情,此刻也毫不留情的大骂。
母女两人明明是最亲的人,结果现在却比生死仇敌还要仇恨对方,人生的最后还吵得乌烟瘴气。
倒是太后很平静。
太后一直坐在角落,望着天牢那扇小小的窗户,对于周围谩骂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德帝便是在这时候走进来的。
看到文德帝出现,丽妃杨老夫人等人,纷纷惊喜的扑过来大声求饶,想要抓住一线生机。
但文德帝并没有理她们,示意身后侍卫让这些人消停后,才走到关押太后的牢房门前。
“你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伤心?”
文德帝看着太后道。
听到声音,太后回过头,尽管年华已逝但依稀还能看见年轻时候美貌的脸上,露出轻笑,
“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我和我的爱郎相守了大半辈子,当初破坏我幸福的家族,现在都要给我陪葬,我高兴还来不及,伤心做什么?”
“怎么,皇帝是来看哀家笑话的?那真是太可惜,不能让皇帝你如愿了……”
太后和杨阁老那些为了权利的人不同,她做那么多事情的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报复当初逼她成亲的家族和先皇而已。
尽管最终结果失败,但过程是成功的,她逍遥自在了多年,把皇室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家族被她连累,她觉得自己也算成功大半了。
她不伤心,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见太后如此态度,文德帝还没说什么,隔壁忠国公府的人就气得大骂了起来,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害了家族她还得意!
忠国公夫人哭骂,
“刘灵萱(太后)你这个蠢货!你那个奸夫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害了整个家族,你对不起公公婆婆,对不起我夫君儿子为你筹谋效忠啊……”
太后最在乎的就是她和情郎的感情,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刚才还平静的太后顿时暴怒,起身就冲过去,隔着牢房门扇了忠国公夫人一巴掌,怒斥,
“你给哀家闭嘴,不许你说孔郎!我和孔郎的感情你们根本不懂,你们这些人眼中只有利益,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什么叫做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当初我与孔郎相爱,是你们拆散了我们,是你们给我们的幸福,增添了无数磨难,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舒坦,是你们的错,我报复你们天经地义,我没错!”
忠国公夫人被扇了巴掌,盯着太后更加痛恨了,愤怒道,
“我说你是蠢货,刘灵萱你就是蠢货。你那个孔郎,当初就是看上了你刘家小姐的身份,故意接近你的,所有人都知道,就你这个傻瓜看不清……”
“他要是真的爱你,先皇死后,他怎么不带你死遁离开?你都已经是太后了,想死遁离开很难吗?”
“你这些年给他提供了多少富贵?还为他的血脉谋朝篡位,如此危险之事,他爱你就应该阻止你,而不是接受,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家族逼你联姻是有错,可你就做得对吗?你要是真那么烈性,你当初就应该直接以死明志,而不是搞出定亲后才私奔,还未婚先孕那种丑事。”
“你享受了家族的荣光和财富,就算再恨家族,也不能如此害家族啊,刘家除了在婚事上没有如你的愿,还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这话太后反驳不了。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家族确实除了婚事上,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可她偏偏就是在感情上这关过不去,她恨家族逼她,毁掉了她的人生,让她走上一条不归路。
文德帝看到这里,才终于再次开口,淡淡道,
“国公夫人说得没错,刘灵萱你就是蠢货,你的孔郎就是个伪君子,窝囊废,你的付出和感情,就是一场笑话。”
太后闻言回头,愤恨瞪着文德帝,不许对方侮辱自己的感情。
文德帝嗤笑,
“刘灵萱,你恨你的家族逼迫你,朕不管,但你恨先皇逼你,简直就是天下的笑话,你才是对先皇的侮辱!”
“朕的父皇心中只有天下百姓,为了结束乱世殚精竭虑,如果不是不想再徒增伤亡,父皇怎会答应娶你为继妻?”
“父皇娶的只是刘家女儿,并非你不可,你要怨就怨你刘家,你怨朕的父皇,真是可笑。”
文德帝嗤笑完摇头,“算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想明白,多说无益,今日朕是来给你送礼的,感谢你当年害朕皇儿之恩。”
说完。
文德帝便拍了拍手。
然后便有官兵押着一群被堵住嘴巴的男女老少走了进来。
太后在看清最前面那个中年男人时,不由大叫,“孔郎!”
“呜呜。”那孔郎看到太后也是激动地呜呜直叫。
显然是想求救,哪怕明明太后现在也自身难保了,却根本顾不得。
文德帝不想看两人的真情假意,直接指着旁边一群男女老少道,
“太后娘娘,知道这些人是谁吗?他们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孔郎,用你给他的银子,在外面养的美人,养的儿女,一群好几十个,这就是你谋朝篡位,害死家族,也要得到的感情。”
太后盯着那些长相明显与孔郎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女,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般,脑子嗡嗡作响。
忠国公夫人见此,不由畅快嘲笑,
“刘灵萱啊刘灵萱,我早就说过你蠢了你还不信,看看你这是什么眼光,你付出了那么多,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哈哈哈……”
“当初就告诉你了,这男人为了巴上你,连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抛弃了,是个无情无义之徒,你偏偏不相信,还觉得我们是骗你。”
“你眼瞎耳聋,真正骗你的人你看不见,这么多年你都看不清,真是愚不可及……我和夫君也愚不可及,竟然支持你这么个蠢货……”
牢房中响彻忠国公夫人凄凉的笑声。
文德帝见此转身离开,直到走到牢房转角时,才听见太后崩溃的大叫之声。
她的坚持和人生就是个笑话,就为了这样的人,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伤害了那么多人,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文德帝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吩咐,
“那个孔郎……剁碎了喂狗。”
话落。
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