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上因为宁州, 久违的热闹起来,批判的,中立的, 帮忙说话的,整个朝堂都热闹极了。
谢继宁在朝堂的时间短,几个关系好的同年官职也不高,只有曾夫子稍微要有话语权一点,奈何太子殿下因为订婚的原因已经正是开始参政。
永安帝对儿子是精心培养的, 自然连太子相应的属官都配齐了的,而且都是能干的人,太子殿下下场为未婚妻的师叔说话,他的人自然也帮忙, 在这种情况下, 帮忙谢继宁说话的人竟然占多数。
“谢知州此举……”
“这种行为情有可原,宁州粮仓都空了,谢知州也是为百姓……”
“……”
永安帝就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大臣们你来我往, 引经据典的来说明谢继宁这件事的看法,不时的动折子敲打一下手心, 整个人轻松的靠在椅子上。
何善微微咪眼睛,整个人放松下来, 伺候皇帝多年, 他清楚的知道, 现在的永安帝心情不错。
刑部尚书将事情说出来, 自己就悄悄的后退一步了, 谢继宁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切都要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在意,那就要治罪,皇帝不在意,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纪书然微微抬头,见上面永安帝的神情放松,又想起这个案子永安帝的态度,显然很信任谢继宁,心里下了结论,万岁爷不在意这件事。
果然,下面的众多大臣辩驳的热闹,费劲口舌,永安帝一锤定音:“谢知州这事情做得鲁莽,就算这宁州穷困,也不能这样做,传朕口谕,让他上折子解释这事情。”
几个大臣都目瞪口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下场,而且是拉偏架,宁州这么远,等口谕传去,又上折子自辩,你来我往,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更加气人的还在后面,永安帝道:“传朕旨意,宁州知州谢继宁,精明强干,在宁州官员贪腐中……立下大功,赏赐……若干,赏其族……,宁州的官员在此案中立功的都按规矩赏。”
何直几人心里委屈,永安帝这态度太过明显,先口谕让谢继宁上折子自辩,紧接就大赏,明摆着告诉天下人,他对谢继宁的做法很满意。
永安帝自然的满意的,而且是特别满意,他让谢继宁去宁州,自然的想谢继宁在宁州做出一番事业,闽地地处偏远,永安帝对闽地的掌控不足,是永安帝的心头大患。
谢继宁去宁州,短短的时间,就将宁州掌控,还找到了秘账,还不动声色的将马永生等人送到京城。
表面上,马永生和赵宏中已经已经判处,其实两人早就被永安帝的心腹秘密提走,秘密关押,永安帝想要从两人口中审问出关于闽地的更多东西,借此对闽地动手,掌控闽地。
谢继宁虽然截了银子,但是那些银子,放在宁州算是多的,放在整个朝堂上来,就不算多了。
而且宁州的仓库都是空的,为了百姓的安危留下银子,情有可原,他又不是自己贪污。
谢继宁一上任,查封贪官污吏,拿下地方势力,聚拢民心,别人用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谢继宁一年就做到了,这样能臣干吏,谁会不喜欢。
永安帝对谢继宁大加奖赏,就希望他好好的做,然后以宁州作为突破口,进而影响闽地。
朝堂上的事情刘方杰晚上才知道,应文虽然定下了职位,但是其实还没有正式入朝,就是进入朝堂了,也还有三个月的观政期,不能上大朝。
“如此看来,万岁爷他老人家,对宁哥儿颇为看重,想来宁哥儿这关已经过了。”此时此刻,刘方杰才放下心来。
王捕头进京城,自然还有谢继宁的人跟随,谢继宁只是在书信中简单的提到这个案子。
因为事关朝廷大事,谢继宁没有说得很详细,刘方杰也是只知道一个大概。
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的等着朝堂的消息,如今尘埃落定,听到曾朝节来家中讲述,才放下心来。
曾朝节笑着说道:“从之前我就羡慕你也这样的弟子,羡慕了这么多年,如今更是羡慕,继宁在宁州大杀四方,你是不知道,相关的证据就装了十几个箱子,宁州上下都被继宁清理了一次。”
曾朝杰心里的酸味盖都盖不住,刘方杰有谢继宁这个弟子,实在太让人酸了,读书厉害,做官厉害,还得万岁爷的恩宠,那那都好,简直挑不出毛病。
刘方杰大笑,“老夫运气好,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徒弟,值得了。”
对于曾朝节的酸,刘方杰都很享受,也不谦虚,毕竟过于谦虚就成了虚伪,徒弟这么优秀,别人羡慕是正常的。
“你真的不打算再收徒弟了,托我问的人很多。”
一番笑谈之后,曾朝杰认真的问刘方杰,刘方杰答道:“不收了,不收了,宁哥儿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我这一生,一直很一个弟子,已经满足了。”
“再说,你也知道,宁哥儿三分是我教导,七分是他自己有天分,老天爷眷顾,我就是再收弟子,也教不出一个状元了。”
曾朝节不顾形象的朝着刘方杰白眼,“人家心里有数的,为什么最近想要拜你为师的人这么多,不仅仅是想要有你这个师父,还想有宁哥儿这个师兄。”
“一样一样,我沾徒弟的光也应该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收了,如今应文已经科举完成,等太子殿下和嘉盈成亲,我就要回怀安县了,观一书院离不开我。”
“你还是不打算留在京城吗?你两个孙子在京城,观一书院也步上正轨,有人照管,在京城,天子脚下,也很好。”
“不了,京城有文哥儿在,也很好,不仅仅是我,文哥儿他爹爹也写信告诉我,打算来京城为嘉盈送嫁之后就辞官回乡,我年纪大了,他们夫妻正好回去照看我们。”
刘方杰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曾朝节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有多问,刘方杰父子做出这样的决定,显然是要给孙辈铺路,太子妃娘家,要不重名利,不重权势才好。
“宁哥儿爱折腾,自己弄了两个书院,他们一族的人,见识还是少了些,宁哥儿在板桥弄出那么些东西,恐怕他们守不住。”
刘方杰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如今万岁爷忌讳太子妃的家族掌权,让应文进礼部,就是一个信号。
但是却对谢继宁恩宠有家,有朝一日,谢继宁可能就是刘嘉盈的后盾,自己能做的就是做好谢继宁的后盾,将来才有无限可能。
“的确,宁哥儿重农,爱农,在板桥栽种了不少的东西,在想办法提升产量,你回去照顾,做出一番成就,也算是不辜负自己。”
“今年,咱们观一书院的学子有不少进京考试,不少都有所得,大多都效仿宁哥儿,外放出去了,有少数的几个在京城的,你悄悄看顾一下,动静不能太大,毕竟是在天子脚下。”
“我知道,我毕竟是御史,会主意。”
两人的这番闲谈旁人无从得知,之后刘方杰又招待了王捕头等人,通过他们了解弟子在宁州的状况。
一家人都围在大堂听王捕头说谢继宁在宁州的一切,王捕头说到谢继宁上任之后的威风的时候,大家都在赞叹,恨不得自己在现场看谢继宁穿着官服,威风凛凛。
说到谢继宁下去走访,去救被泥石流压住的百姓的时候,吓得静安连连念佛,嘉盈和应武媳妇在一边赶紧安慰。
说到那些百姓都被韩自厚迫害的时候,应武直接跳起来,想要骂人。
又说起来找到密室,找到财宝,应文和应武嘉盈忍不住互相使眼色,想起来自己一行人出去游学的时候,剿匪,找到的财宝。
后面谢继宁带人拿下马永生,赵宏中更是整个故事的精彩部分,王捕头茶水都忘记喝了,全家人更是全神贯注的。
“师叔这短短的一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可惜我没有在师叔的身边。”
应武感叹道,自己要是在谢继宁的身边,一定热闹,这个时候的他,忽然羡慕起一直跟在谢继宁身边的谢继平起来,殊不知,谢继平带着谢继宁准备给嘉盈的嫁妆,已经快要到京城了。
谢继宁带着长长的队伍,刚好苏州有官员回京,谢继平带着谢继宁的帖子,跟着官船,一路顺利的到达京城。
“二少爷,这些个东西是先拉着到主子的府邸,还是?”才刚刚进城门,木一就打马上前请示谢继平。
“应文他们应该进京城了,之前置办的府邸是在桂花巷子,他们应该在那边,来个人去打听一下,咱们直接将东西送到刘府,不要多此一举。”
“是,二少爷。”
当门房来禀报谢继平带着人到了的时候,刘方杰赶紧叫应文应武兄弟出门接人,谢继平已经在门房的带领下,到院子了。
“晚辈见过伯父,伯母,大哥让我来给两位磕头问好。”谢继平一进大堂,就直接跪下行礼。
应文上前将人扶起来,小辈间互相又是一番见礼,打招呼。
“你不是跟着宁哥儿在宁州,怎么来京城了。”等应武一坐下,刘方杰就开口问道。
“回禀伯父,大哥公务繁忙,实在走不开,加上宁州太远,赶不及来参加嘉盈侄女的婚礼,所以让我来给侄女送嫁妆,这是礼单。”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递给刘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