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本该是天下防守最严密的城池,可正因如此,大晋开国百年以来,攻击皇城的例子寥寥无几。
于是守城的宫禁军们变得十分懈怠,日常疏于训练,更不要说修缮城墙、增添守城器械了。
现在的宫禁军虽占据了城墙之利防御,可他们能依仗的,也不过是这一道薄薄的包砖城墙罢了。
在囚徒军的拼命攻打下,城门很快就被打开。
见此情景,宫禁军自知防守失败,士气大跌,立即向后逃跑。
而囚徒军与吴家子弟们无不士气大振,恨不得立刻杀进去,抢夺皇家珍宝,奸淫皇家女眷。
吴雄也是一脸兴奋。
“大功告成,咱们吴家将要成为天下第二的家族了,日后宫里赵家说了算,宫外由我吴家说了算。”
吴雄挥剑向前。
“三军听令,囚徒军在前,吴家私兵在中,吴家子弟在后,依次入皇城。”
“入城之后任何人不得擅自离队,更不得抢夺妇女、财物,违者斩立决。”
做完这些军事部署后,吴雄又特地找到族兄吴建。
“二哥,今日你我兄弟必须齐心协力,方能克服万难。”
“虽说打跑了这些宫禁军,可皇城里还有许多抵抗力量,一旦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轻则阻挡我们完成目标,重则会将我们歼灭在这皇城之中。”
“所以我想摆脱你领着这三千囚徒军区将皇城里的一切抵抗分子诛杀干净,千万斩草除根,不要留下麻烦。”
吴建知此事的重要性,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那你呢?径直去诛赵鼎?”
吴雄拍了拍胸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自然,那小子经常带兵打仗,滑不留手的。若让你去对付,恐怕会被他算计,还得我出马才行。”
吴建细想,平日里这位族弟行事狠辣、果决,当初密谋下药暗害德妃以助皇后争宠也是他的主意。如今吴家赌上一切,自然要想方设法增大成功几率,的确由吴雄对付赵鼎更加合适。
“好,如此,我吴家阖族命运就全由你决定了。”
二人分别前,吴雄冲吴建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放心吧,我吴雄是吴家的蔡国公,是吴家的顶梁柱,一定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让吴家一飞冲天。”
吴建首先率领囚徒军奔赴皇城侍卫处,此地驻有大量侍卫,是皇城中一股不容忽视的武装力量。
按照编制,皇城共有六百侍卫。这些侍卫的武力未必有多么高,但一定是家世清白,忠诚可靠之人。吴家要掌控皇城,就必须将这些人全部杀尽。
不得不说,承平日久对于武力的废弛起着极大的影响,侍卫处的六百侍卫本是职业军人,如今却与囚徒军打了个五五开。
吴建不熟悉指挥作战,只能站在囚徒军的背后加油打气。
“大伙加把劲,干掉了这些侍卫,我给你们每人发五十两赏银,让你们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里吃个痛快喝个痛快。”
囚徒们被重金奖赏刺激到,仗着身上穿了皮甲,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很快就把侍卫们打得溃不成军。
这些皇宫侍卫见来袭之敌如此剽悍,一时半会儿又得不到上面的指挥,于是萌生退意,不一会儿便有十余人丢弃兵器逃离。而吴建并不派人追击,只将注意力全放在仍在战斗的侍卫身上。
余下的侍卫们自知双方兵力差距悬殊,自己决没有胜利的希望,又因同伴的逃离而生出求活的希望,于是纷纷逃离,片刻的功夫竟有一二百人逃走,整个侍卫处逃了个干净。
吴建来不及打扫战场,又要勒兵攻打皇城中的善扑营、试剑营、巡卫营等。
囚徒们刚刚大战一场,急需休息,而且吴建的承诺没有兑现,他们岂肯再战。
“不管你是什么官什么侯,拿钱就有兵。要是没钱,大爷们才懒得搭理你。”
“弟兄们刚才辛苦一场,你没看见吗?还不快抬酒肉银钱来犒劳。”
“要去就你自己去,爷爷们没力气,不走了。”
无数囚徒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不搭理吴建。
吴建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无可奈何。
他不似族弟吴雄那么凶狠,手上又没有大批吴家子弟倚靠,若是一昧逼迫囚徒,恐怕他们要先转身来攻击自己。
为了使囚徒军尽快上阵,吴建只好同意让他们在附近的宫室中劫掠财宝,以犒赏方才的功劳。
殊不知,正是这一举动滋长了囚徒军的逆反心理,也给了赵鼎的效忠者们反应的时间。
盛才与洪延仁各自前往绣衣御史衙门、军营集结军兵后,来到吴家门前会和。
可盛才破门而入却见偌大的两座国公府空空如也,没有一个男丁,四处搜索找到一些老弱妇孺。一番逼问过后才知蔡国公、虢国公竟然起兵造反。
洪延仁惊得目瞪口呆。
“区区两个国公,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和实力,这些吴家人怕不是在说笑话诓骗我们。”
洪延仁在遇到赵鼎之前并未入仕,因此对京城的情况不大熟悉,不知道蔡国公、虢国公两家借助当年吴皇后、太子的荫庇得了多少好处。
盛才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却是对此无比熟悉。
“你有所不知,光是吴家两座国公府的面积就严重逾制,比郡王和一些亲王的府邸还要大。”
“修了那么多的房子,自然要住人,几十年来吴家疯狂生育人口的同时,也在大肆豢养奴仆,所以才能将家丁护院编成一只私军。”
“而且蔡国公与虢国公仗着戾太子舅舅的身份,十分跋扈,怎会没有造反的胆子。”
洪延仁打断盛才的话。
“当务之急是勒兵回皇城,敢在吴家逆贼的前面保护殿下。”
“若是殿下有了什么闪失,你我肯定要跟着完蛋。”
这边洪延仁与盛才当机立断,决定回皇宫。
而皇宫一角的校场上,一些人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心中生出不好的预兆。
翟浏正在安国军教官的帮助下操练宫内军,试图将一个个宦官变成勇猛的武士。
听闻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翟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看向一旁的安国军教官们。
“这声音,莫非是有人打进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