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她昏迷时叫的是蒋行
阮宁看着远处礼服店里蒋行的背影,眼前一阵黑似一阵,身体发软晕了过去。
临闭眼前,她听到了身侧急躁的声音,“宁宁,宁宁你怎么了?”
谁在叫她?是季厉臣么?
不可能,他总是四平八稳,又怎么会为了她如此失态,是蒋行,一定是蒋行来看她了。
她口中喃喃,“蒋哥……蒋哥……”
迷蒙中,她好似看到了蒋行,他跟季雪凝站在一起,试穿礼服。
她伸手阻挡,“蒋哥,我愿意嫁给你,你别走,不要走……”
“……”
病床上,季厉臣看着床上的女孩不停的流泪,嘴里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季厉臣的脸色藏匿于日光的暗影中,他面无表情的听着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崩溃,为了他肝肠寸断。
从前,她生病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她会用那种软糯的哭腔叫他“小叔”,会像猫儿一样往他怀里蹭,全身心的依赖他。
可是现在,她说,她愿意嫁给蒋行,她不愿他走……
一种陌生的情绪一点点沿着脚下上升,像是无声的水位线,淹没他的胸口,淹没他的口鼻。
窒息感让他胸口憋闷疼痛,最可怕的是,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如果阮宁心里真的没有了他,他要怎么办?
他能禁锢她的身体,可是她的心呢?他要留下一个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么?
他不可自控的想,她是不是想过要把自己交给蒋行?以后她陪在他身边,甚至是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刻,她会不会都在心里想蒋行?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季厉臣就有种现在就掐死她的冲动。
只有她死了,她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她的心里才不会想别人……
可怕的冲动盈满了男人的胸口,促使他抬手握住了女孩纤细的脖颈。
他稍稍用力,就看到粉意爬上了她的面庞,她的表情流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慢慢收紧手掌,感受着她跳动的颈侧动脉,就在她脸开始发红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手。
季厉臣眸里那种疯狂尽数褪去,不,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她,会跟他撒娇,会跟他耍小脾气,会叫他“小叔”,会在生气的时候叫他季厉臣。
如果她不在了,他的人生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意识到这一点,季厉臣愣住了。
不知不觉,阮宁在他心里已经重要到这样的地步,她的存在占据了他整颗心,稍微一动,就是锥心之痛。
他不是喜欢她,他是,爱上了她……
—
“不要,蒋哥,你不能这样对你自己……不行……”
阮宁在那些压抑的梦境中猛然惊醒,抬眼,入目一片白色,她正身处病房。
她有一瞬间的怔忡,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浮现,“蒋哥!”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去找蒋行,刚一动被男人拦住,“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身上还有挫伤,需要休息。”
看到季厉臣,阮宁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他的手臂,那种厌恶排斥跟方才叫蒋行时的焦急不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厉臣眸光微沉,收回了手。
阮宁没有察觉到季厉臣的异样,她冷冷道,“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关心我,让开。”
季厉臣看着女孩冷冰冰的脸,眼眸深沉,良久,他起身道,“你现在去找蒋行会激怒雪凝,你想见他,我可以让他来这里见你,前提是你好好休息。”
阮宁纵然不想理会季厉臣,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她不能再让事态恶化了。
她退让一步,“我今天就要见到蒋行。”
当着他的面迫不及待的想见另一个男人,如同在打季厉臣的脸。
阮宁以为他会生气会动怒,可是他面上没有任何波澜,点了头,“好。”
就这样,季厉臣离开了病房。
而阮宁刻意伤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虽然她已经不爱季厉臣了,但说到底,他也是她爱过的人,中伤他,只能凸显她的可悲。
好在季厉臣说到做到,下午5点,蒋行出现在了她的病房。
阮宁看到蒋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直直扑进他怀里,“蒋哥。”
蒋行看到阮宁这样心里也难受,但他还是笑着哄她,“哭什么,哥这不是来了吗?”
两人密不可分,衬得一旁的季厉臣如同背景板一样无人问津,他目光冷了冷,“蒋行,你马上就要跟雪凝订婚了,是不是要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
不等蒋行开口,阮宁就像是被刺激到一样,她抓着蒋行的手臂,固执道,“不!蒋哥不会跟别人结婚的!蒋哥,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我都答应嫁给你了,你不能食言!”
蒋行看到阮宁此刻濒临崩溃的样子,知道她是因为他的牺牲痛苦,他拍拍她的手臂状若不在意,“那是我跟你开玩笑的,谁让哥是太子爷,豪门的婚姻都是联姻的,你不用在意。”
纵然他极力的想把自己答应跟季雪凝结婚这件事说成是自愿的,可是阮宁心里却清楚,如果不是为了她,蒋行这样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被任何人胁迫,怎能让她不心痛。
她摇头,“如果我的自由是你牺牲婚姻换来的,那我愿意拿出芯片……”
“宁宁!”
蒋行打断了她,他一脸严肃,“芯片是你爸爸的梦想,你作为阮伯伯的女儿,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把他毕生心血拱手让人,你这样我也会看不起你的。”
他从来没有跟阮宁说过这样的重话,阮宁没有生气,只有痛苦难过。
她的确不想对不起爸爸,可是要她看着蒋行为自己牺牲,那种愧疚痛苦就要将她淹没了。
就在她掉眼泪的时候,蒋行拿起纸巾想帮她擦掉,可是想了想还是把纸巾递给了她,“宁宁,别总是为发生的事情痛苦,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如果这样难过,我也会难过,答应我,要跟连姨好好生活,这样我才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