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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共同促成的。

凌阳王莫名其妙道:“难不成他们还要过继个皇子给你?”

老元帅道:“薛姓是大族,皇后的父亲与我是亲兄弟,他那一支的人丁又不似我这般单薄。”

薛灵璧淡然道:“我在世一天,侯府自然是我做主。若我过世,那它姓甚名谁也没什么要紧了。”

冯古道道:“只怕他在侯府站稳根基之后,皇上便会想方设法让你过世。”

薛灵璧冷笑道:“想得挺容易。”

老元帅站起身,缓缓往里走道:“倒也不可不防。”

“等等。你去哪里?棋还没下完呢?”凌阳王慌忙在他身后喊道。

老元帅睨着他,“你要下哪里?”

“我……”凌阳王低头,却见刚刚掉下去的棋子正好落在一小格上,便理直气壮地指着道,“这里。”

“一共两个眼,你自己堵死一个,还下什么?”说罢,老元帅头也不回往里走。

薛灵璧和冯古道跟着进屋。

留下凌阳王一个人对着棋盘发脾气。

三人进到屋里,还能听到外头棋子刷拉拉落地声。

老元帅边倒茶边头也不抬道:“无妨。他每次都这样。唔,只有凉茶。”

冯古道笑道:“夏日里喝凉茶最好,清火。”

老元帅点点头,一人一杯地放在他们面前。

薛灵璧迫不及待地问道:“爹如何看?”

“我?”老元帅浅笑道,“虽说婚姻大事向来从父母之命。但我老了,老眼昏花,不如你们看得清楚。将来的路总是你们走的,自己做了主,将来是好是坏也怨不得旁人。我至多替你们分析分析利害关系罢了。”

薛灵璧道:“成亲是一定的。不过由着皇帝的意思来,却让人不爽。”

“怎么是由着他的意思?”老元帅失笑道,“难道现在不是他们由着你们的意思?他们不过是顺着你们的意思,在锦上添花一笔而已。”

冯古道道:“尽管皇帝下的是密旨,但若是不从,依然是抗旨。”

薛灵璧挑眉,冲着他笑道:“这倒是。还是迎娶得好。”

冯古道低头喝茶,假装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你们若是定了,就要早早准备起来。”老元帅道,“不过京城是是非地,你们以后少不得要听风言风语。”

薛灵璧嘴角一扬,“谁理他们。”

冯古道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睥睨山办。”

老元帅想了想,道:“也好。”但言语中还是颇有几分失落。

冯古道何曾聪慧,当下道:“那还请元帅准备准备,我们早日动身。”

“元帅?”薛灵璧挑了挑眉。

老元帅也戏谑低看着他。

冯古道舔了下嘴唇,落落大方道:“爹。”

89赐婚有理(八)

冯古道、薛灵璧都是雷厉风行的人,更何况身后还有老元帅催促。冯古道当即书信一封,寄到睥睨山让几位长老准备迎亲事宜。他写的时候,薛灵璧就在一旁,看到‘迎亲’二字,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睥睨山接到书信,有人佯作大惊小怪,也有人真的大吃一惊。

信是花匠头个收到的。她瞄了一眼,顺手交给坐在旁边帮她对账的莫琚。

莫琚也没多想,以为是冯古道报平安的信,也随意扫了眼放在一旁。

一炷香后,他突然将信拿回来,认认真真地看完,然后震惊道:“明尊要成亲?!”

“嗯。”花匠悠悠然地喝了口菊花茶。

菊花清火养颜,这种时节喝最好。

“对方是雪衣侯?!”莫琚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花匠抬手整了整头上的花。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莫琚不满地瞪着她。

花匠冲他挑眉一笑道:“你猜?”

莫琚皱眉道:“你就不能换一种口气?”

花匠突然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拼命地眨着眼睛,“你猜猜猜猜猜……”

莫琚:“……”

花匠见他不语,又坐回原位,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新婚夜,要洞房的啊……”

莫琚:“……”

书信发出后的第二天,冯古道等人便离开广西,向睥睨山进发。

原本老元帅怕皇帝派人监视睥睨山动向,不愿前往。但在薛灵璧及冯古道的劝说中,终于答应分批出发。

卫漾原本要去,却被岳凌阻止了。

薛灵璧既然准备回京城,那么和广西这边还是撇清关系的好,以免引得皇帝猜忌,后患无穷。为了体现双方关系僵硬,薛灵璧走时,凌阳王府上下无一人送行,只在王府门口派了大队的侍卫护送。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与其说他们是来护送的,倒不如说他们是怕薛灵璧等人在广西境内做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情。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在门外送行,门里面却是依依不舍,就差没有清泪两行。

卫漾几次想要握住冯古道的手,都被薛灵璧打岔挡掉了。

卫漾只好无奈道:“你以后若得空,千万再来南宁。有好多风景我还没有带你去看。”

薛灵璧在一旁凉凉道:“风景如画的地方多得很。他没空。”

卫漾道:“还可以回来叙叙旧情。”

“旧情?”薛灵璧的眼睛微微眯起。

冯古道见气氛不对,忙出来圆场道:“时间不早。”

“再留一会儿。难得我们这么投契……要不下回我去睥睨山找你?放心,我一定会乔装打扮,不会让人认出来的。”卫漾恋恋不舍。

他交友虽广,但大多忌讳他世子身份,真正如冯古道和薛灵璧这样直言无讳的却没有。

薛灵璧嘴角一弯,冷冰冰地笑道:“既然如此,我不如先切磋切磋。”

“切磋?”卫漾以为他要切磋诗文,顿时来了兴致了,“以何为题?”

岳凌看薛灵璧的眼神就知道他动了真怒,可叹卫漾还傻乎乎的,只好开口道:“侯爷,早一刻走就能早一刻到成亲。”

一直站在一旁静观的凌阳王突然道:“成亲须黄道吉日吉时,赶早了也无用。”

岳凌愣了下,疑惑地看着突然热情起来的凌阳王。

凌阳王道:“本王也很想看看你们的切磋。”

薛灵璧也有些困惑。

照例说,没有一个做父亲的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揍儿子吧?

冯古道眼珠一转,笑道:“传闻当年凌阳王不但军功盖世,而且一身武功也是独步天下。不知卫漾公子学了几成?”

一提起这个,凌阳王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哼!本王常年在外征战,不能亲自督导,便找了几个武师教他。但他们个个都纵容他,放任他,以至于十二岁了连马步都蹲不好!”

卫漾小声反驳道:“后来能蹲一炷香了。”

“那是你十六岁的事!而且还只此一次,仅供回忆!”凌阳王说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口水在半空中跳动。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学武是靠天分的。通常来说,挨揍很难挨出高手。”

“哼。就他现在这个年纪,本王还指望个屁高手。”凌阳王冷哼道,“我就是想出口恶气。”

薛灵璧道:“你为何不自己出手?”

“……本王不舍得。”

“……”

冯古道、薛灵璧和卫漾不约而同地想:当年纵容放任的真的只有武师么?

侍卫们在门外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那道紧闭的大门开启。

薛灵璧坐在轮椅上,有冯古道推出来。

“吼!”侍卫们突然大吼一声,仿佛下马威一般,肃容地瞪着他们。

但二人全无惊容。

冯古道将轮椅停在门槛前,然后泰然地弯腰想要抱起薛灵璧。

薛灵璧按住他的肩膀,声音虽轻,却极为有力道:“背。”

冯古道微笑道:“背要你站起来才行。”

薛灵璧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动不动。

冯古道叹气道:“还是侯爷喜欢扛?”

“……”薛灵璧终于放开手。

冯古道将他抱起,还故意转了半个圈。

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轻扬。

有几个侍卫忍不住露出惊艳的神色。

冯古道一本正经地抱着他上马车。

有侍卫立刻将马车收起。

车轮缓缓滚动。

薛灵璧挑眉瞪着还将自己抱在怀里不肯松手的某人。

“这样比较舒服。”冯古道笑容灿烂如花。

薛灵璧没好气道:“是你还是我?”

“都是。”

“是么?”薛灵璧眼中精光一闪,一手搂住他的腰肢,另一只手朝车壁轻轻一拍。车厢猛然一震,两人的位置已经反转过来。

薛灵璧含笑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冯古道,“此刻又如何?”

冯古道眨了眨眼睛,“应该是侯爷比较舒服。”

“哦?”

“因为不用当肉垫。”冯古道说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向右推。薛灵璧嘴角一翘,任由他推过去。

车厢又是猛然一震。

薛灵璧夹在车壁和冯古道之间,悠然自得。

冯古道道:“现在呢?”

“还不错。”

……

外面的侍卫看着安静的车厢,浮想联翩。

仍是车厢内。

薛灵璧和冯古道各坐一方。

薛灵璧慢条斯理地煮着茶。

虽然是仓促离开,但是岳凌还是替他们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我准备修书给阿六,让他赶去睥睨山。”薛灵璧道。

冯古道摸着下巴,“以壮声势?”

“你觉得我需要么?”他抬眸,眼中俱是自信。

“其实,很难说。”冯古道笑得不怀好意。

薛灵璧道:“你准备通知袁傲策么?”

冯古道苦笑道:“若是通知他,怕是免不了要一起邀请他现在的那一大家子。”

“纪无敌?”这人虽然如雷贯耳,却还不曾真正认识过。

“那绝对是一个……”冯古道想了想,才道,“令人震惊的人物。”

“见过。”薛灵璧想起开封府外的那场比武,他似乎坐在白道那边,“看上去不太起眼。”

冯古道道:“他不是用来看的。”

“嗯?”薛灵璧不明所以。

“他是用来听的。”虽然听过一次,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再听第二次。

“……”薛灵璧依然不明所以。

冯古道也不打算解释。有很多事情本来就需要经历,而不是解释的。他道:“不过辉煌门已经与魔教联手,袁傲策又是暗尊,于情于理都是非请不可。”

薛灵璧道:“你不想请他们?”

冯古道实话实说道:“要请,却不想他们来。”

“唔。听起来不太难办。”

冯古道疑惑地看着他。

薛灵璧缓缓道:“辉煌门与睥睨山相距甚远。”

冯古道眼睛一亮,笑道:“即使我现在发出请帖,路上也需要时间。”

薛灵璧道:“若赶不及也没办法,黄道吉日是不能错过的。”

冯古道摇头叹气道:“只是有些遗憾。”

“……”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90赐婚有理(九)

南宁府的侍卫将他们送出广西便回去了。薛灵璧和冯古道转而骑马,披星戴月赶到睥睨山。

贾祥在他们抵达前一日便得到了消息,亲自率众于山脚相迎。

“明尊!”贾祥几乎热泪盈眶。

冯古道头皮一紧,干笑道:“贾长老别来无恙。”

“明尊不在的日子,我天天都望着东方期盼明尊早日归来。”他说着,向前一步,要去抓冯古道的手,但更快的是薛灵璧。他长臂一捞,将冯古道拉退两步,淡淡道:“我们在广西,你是站在哪里望东方的?”

贾祥仿佛这才看到他似的,微微偏了偏头,眼尾上翘的狭长双眸不掩敌意,“雪衣侯?”

薛灵璧道:“嗯。”

贾祥用鼻子极轻地哼了一声道:“去年真是承蒙关照。可惜我外出未归,无缘观瞻侯爷率领军队在睥睨山浴血奋战的英姿。”

提起这件事,薛灵璧只有少许尴尬。毕竟老明尊杀老元帅之事不假,而且冯古道还将计就计地借刀shā • rén。所以他挑眉道:“的确遗憾。”

贾祥不料他答应的这样坦白,原本他还想看他因此手足无措,在冯古道面前出丑的。“侯爷还真是直爽。”他更想说他真是厚脸皮。

冯古道对两人的针锋相对倒隔岸观火,完全没有插手的意图。等战火稍止,才微笑道:“教中诸事可好?”

“好,就是上上下下都很想明尊。”说着,贾祥忍不住又想将身体靠过去。

薛灵璧干脆上前一步,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