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袅袅怒了：“我怎么就是添头了，我哪里不好了？”
金妈妈伸出染得猩红的手指，气势如虹地指责道：
“想知道自己哪里不好，妈妈我今天就教教你！你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甚至连个头都没长成的小丫头片子，还胖成这副模样，你告诉我谁愿意养你？”
蔡袅袅目光发直，愣愣地望着她，像是被这番话深深打击到了。
赵显担心地看着她。
小肉包的确比旁边那些瘦不拉几的女子胖一点，可是她也没有这妇人说得那么差。
顶多就是还没长成，等过个两三年褪了婴儿肥应该也不差。
这妇人太可恶了，居然这么羞辱她！
他正想开口，就见蔡袅袅一挺胸脯，努力要为自己挣回一口气：
“谁说我没身材没长相，说不定那些贵人就喜欢我这样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我就是再差，可也是水灵灵的黄花姑娘，总比你这老妖怪强！”
打蛇打七寸，蔡袅袅对自己寻找别人软肋的能力非常自信！
果然，最后一句话让金妈妈气得脸都白了，指着蔡袅袅道：
“好好好，那我就第一个卖你，卖不出去就等着给我扫地刷碗倒夜壶吧！”
蔡袅袅丝毫不惧，对这个威胁嗤之以鼻：
“早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金妈妈快速指出三个人，赵显就在其中，最后捎带上蔡袅袅说：
“来人，给她们好生洗涮干净，这就带去给贵人相看！”
被选中的恰好是十二人中相貌比较出挑的，立刻有小丫头上来领着几人去浴房。
原以为一人一间洗完就没事了，谁知一进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个能容下七八人的公共浴室。
赵显脚探进去的一刹那就立刻缩了回来，以一张扭曲的面孔去看蔡袅袅。
如果是别的时候，与多位女子共浴那绝对可以称作艳福。
但是眼下……
不说那些十三四岁没长开的少女没啥看头，只是蔡袅袅也在这一点，就让他充满心理障碍。
蔡袅袅这一刻也傻眼了，甚至看到浴室里每个浴桶旁边都站了一个丫鬟，手里拿着搓澡的刷子澡豆之类的工具，头脑发蒙。
这是要帮他们洗啊！
她看向赵显：贼狐狸艳福不浅！
赵显躲都来不及：这是要穿帮啊！
另外两个少女在丫头的瞪视下，屈从地进入浴室，开始宽衣解带。
赵显立刻转过身，正对上一张冰冷没有表情的丫头脸。
“姑娘请沐浴。”
赵显绷着脸强撑：
“我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旁边有人。”
丫头冷笑：“姑娘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进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赵显岂会被一个小丫头吓住，他更加冷漠地看回去：
“你们想让我老实，就按我的规矩来，否则我宁愿鱼死网破！”
蔡袅袅一听，心道，高啊，十二个少女中就赵显最好看，最有可能被进贡给上边的人，如果赵显不配合，这些人无功而返是其次，还有可能吃挂落！
想到这，她笑眯眯地走过去，对那丫头道：
“姐姐你还是让着他些，凭仙儿姐姐的容貌，就算是到了贵人手中，那也是千娇百宠的命，得罪了她可没有好处，你说呢？”
本来还面无表情的丫头听到这话，忍不住在赵显那张放在何处都能令人感到蓬荜生辉的脸上转了一圈儿，想了想走出去禀报给还在外面训话的金妈妈。
金妈妈走过来先是绕着赵显打量一圈儿。
赵显虽然做了村姑打扮，但与其他被抓的少女比起来，不仅气质高华容颜精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贵气和诱惑力。
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赵显会被选中，若此时将人得罪了，他一旦得宠报复回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对丫头道：“领她去雅室，好好服侍。”
这话的意思就是妥协了。
丫头会意，引着赵显往另一边去了。
蔡袅袅看着赵显的背影，叹道：
“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她话音落下，就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
“说的是啊，像你这么难看又不好好听话的，可没那么好运气了！”
蔡袅袅懒得去看金妈妈那恶心的嘴脸，主动走进浴房脱掉衣服洗澡。
金妈妈站在门口还没走，一下子被蔡袅袅那身欺霜塞雪般的白嫩肌肤晃花了眼。
她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惊叹。
胖丫头之前灰头土脸的不起眼，脱了衣裳却是令人意外。
这一身皮子就算是皇家也不一定能养得出来吧？
总算还有点可取之处！
金妈妈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脂粉，派丫头为他们化妆。
赵显洗干净出来，卸了妆的五官就很容易看出男儿身。
他盯着那几盒脂粉看了会儿，回忆起昨夜老鸨给他化妆的样子，决定自己动手。
到底有绘画功底，上起妆来虽然有些生疏也不算困难。
只是，一个男人对镜涂脂抹粉的情景着实辣眼睛。
最后发型实在麻烦，他确定自己不会穿帮，才把丫头叫进来梳头。
所谓佛要金装人靠衣装，打扮过后的四个人出来都令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赵显，之前一身村姑装都美得让人难以直视，如今换了一身华服，更是把他骨子里的贵气和傲气烘托得淋漓尽致，美得令人望而生畏。
蔡袅袅个子小，却是往可爱里打扮，本就白嫩的肌肤再加上脂粉的点缀，整个人便越发讨喜。
另外两个少女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金妈妈满意地点点头，让四人坐上马车，又派了四个大汉跟在后面保护，趁着夜色赶去城北。
那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
蔡袅袅和赵显无声对视，怕是要见到幕后老板了。
深夜的扬州城安静无比，什么都看不到。
马车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幢深宅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金妈妈走到角门处敲了三长两短，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连马车一块放了进去。
金妈妈在下面走着，靠近车窗警告四人：
“待会儿都给老娘放规矩点，不准东张西望，惹怒了贵人，当心你们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