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是我找到的!”花辞镜清亮的声音突然从舍人院门口传来:“跟柳素鳞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密信的事!”
花辞镜?柳素鳞回头,只见有些狼狈的花辞镜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当时……”
“你住口!”柳素鳞下意识瞪了花辞镜一眼:“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我告诉你,祸是我闯的,责任自然我来承担!”花辞镜非常干脆地跪在柳素鳞旁边,抬头看着晋员外:“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既然死鱼在你面前这么规矩,应该也是大官了吧?”
花辞镜冲进来的瞬间,晋员外突然觉得松了口气,这个小姑娘突然出来,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这才缓和了脸色,朝着花辞镜,发觉她的衣衫上,有刀剑划破之处,莫非方才刚与人动武?但还是道:“你起来说。”
花辞镜回瞪柳素鳞一眼,站了起来:“那天——”
“我自然精通契丹文,只是为了完成跟舅舅的约定罢了。”柳素鳞再次打断花辞镜的话,花辞镜来之前跟人打了一架,从衣衫破损的痕迹可以看出,是江舟刻的剑法。
估计是江舟刻不准花辞镜来舍人院,结果两人动武,江舟刻也没把人留下。如果让她说出那日在郭府发生的事,那么很多人都要连累其中。
晋员外叹了口气,柳素鳞啊……
“鱼儿,密信究竟怎么回事?”晋员外突然改了口,郭嗣和郭宿心中都警惕起来,莫非柳素鳞的身份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柳素鳞道:“所用羊皮非辽地产物,文法也非契丹文法,而信中的耶律阿季达,我已去云华府问过,聊朝廷中,并无人以此为名。”柳素鳞看了两人,然后道:“想来确实有人出于某种目的伪造了密信。”
郭嗣的脸色是彻底阴沉下来了,突然指着花辞镜道:“陛下,这密信就是从这小丫头手里拿到的,若不是她自己出来,只怕柳大人还要继续包庇这个小丫头!”
晋员外饶有兴趣地看了柳素鳞,这才看向花辞镜:“小姑娘,你为何会在郭府?”
“当然是——”花辞镜刚开口,就见柳素鳞用一种近乎威胁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好又不说话。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晋员外的眼。
记得柳素鳞小时候,性格有他父亲的开朗潇洒,又有他母亲的温柔善良,在一众孩子里,不管是谁的都乐得跟他做个朋友。
他本想,这次让柳素鳞入京,他应该也跟当年一样,结果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花辞镜只是个没有身份来历的普通姑娘,这种朝堂上乌烟瘴气的争斗,她看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但花辞镜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她今天本想找金市东商量一下,既然在郭府闯了祸,应该怎么办。谁知找了很久不见人影,去了金市东当值的地方,结果却发现打斗痕迹,当时花辞镜就觉得出事了。
她去大理寺找柳素鳞也没找到人,就想来舍人院等,谁知刚到,就看见一群高手又把舍人院给围了。
花辞镜猜,估计是郭嗣又搞什么麻烦,想进来帮忙,接果却被江舟刻给劫了去。
江舟刻这混账武功可真不简单,她费尽力气,在这混账手底下却走不过三招!要不是花辞镜最后耍赖,偷跑过来,真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辰。
“看来这位姑娘,确实是找到密信的人。”晋员外看这反应,不用说也知道了:“将她暂时收监。”
“陛下,不可!”柳素鳞急忙阻止:“花辞镜她……她是我师妹!她去郭家只是因为郭大人名声不好,担心我再卷入麻烦,谁知却误入书房,并发现了密信。她拿到密信时,竟然无意间触发了机关,导致书房起火。”
“她也是梅落风的徒弟?这些你为何方才不说?”晋员外目光如炬,盯着柳素鳞脸上的所有变化。
柳素鳞的目光却落在那卷心法上:“陛下会突然招我入京,除了司直之事,另外一件事,不就是这本《冼化心法》?”
晋员外的脸瞬间不好看了,站起来,对富长岳道:“让柳素鳞明天入宫面圣,金市东、花辞镜全带走。”
众人领旨的时候,晋员外已经率先走了出去。反倒是花辞镜,这个晋员外似乎是……皇帝?
最后,舍人院只剩下了柳素鳞和脸上带了愧色的富长岳,富长岳低声道:“柳大人……对不住,我本来是托人在宫里替你打听郭夫人的人,结果谁知会惊动了圣驾。”
“没事的,此事从一开始官家就知道了。”柳素鳞看着门外,他本来不想把花辞镜卷进来,谁知道这个小丫头非要掺和一脚。
“那镜姑娘……”富长岳有些担心,柳素鳞还好说,从官家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花辞镜就不同了。
“你也别担心她,能被老头指点到汴梁的小姑娘,不简单呢。”柳素鳞转身回屋:“还是准备明天面圣吧。”
花辞镜确实很惊讶,她可没想到柳素鳞在皇帝面前丝毫不见惧色也就算了,而且还一副找死的模样。
而花辞镜和金市东被大内高手押着,结果并未特别为难,而是将两人暂时收押在了馆驿之中。并且没有为难两人,除了不能出馆驿,见面不成问题。
等两人见面,这才知道,原来金市东今天当值,接着就见人跟他说,柳素鳞断案需要仵作协助,让他把人带到司直的大堂。结果他去找仵作时,却被一群高手围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大内高手,完全打不过,大人给我的竹筒还被抢走,我也被抓了。”金市东心有余悸,他打量一番馆驿,不免问:“现在还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大麻烦吧?”
“谁知道,不过啊,我刚才看到了竹筒旁边那本书,好像是《冼化心法》,以前我曾听人说过,那本秘籍跟临安柳氏有关。”花辞镜皱眉:“柳鱼儿不就姓柳还是临安人,有没有可能,我们其实是被他连累的?”
金市东看着花辞镜,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