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低声朝秦天道:“此人正是我宗‘御宗卫’,虽然位份排在我之下,但是有陌生人从这里经过他需过问也是情有可原,我不便与他周旋,要不……”
秦天微笑点头,径直上前道:“这位……‘三爷’?”苗三水听得叫他“三爷”一阵欣喜,脸上微微泛红,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秦天见有效继续说道:“三爷,你就让小子去见一面一卫大人吧,我实在是有要事禀告!”
苗三水见秦天躬身九十度,一脸诚恳原本倒想送樊千个顺水人情,岂料余光瞧见秦天背上玄杀,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禀告?莫不是……”苗三水死盯着秦天的后背。
秦天偷瞄一眼苗三水,顿时明白了他的惊慌,慢慢的挺直身板微笑道:“苗三爷想必明白是何要事了吧?”秦天洋洋得意,竟微微眯起眼睛,心想着这二愣子看见玄杀必定惊讶,说不定还会指路。
正美着,一道风声迎面而来,秦天睁开眼睛,只见那宽斧迎面而来,阳光下斧刃蹭光瓦啦,这一下若不躲开,这头颅定被当场斩下。
说时迟那时快,秦天脚下生风,身子一纵刚好跳到斧板面上,再用点一点,整个人都飞身而起,苗三水一招扑空一个踉跄,秦天身在空中正欲拔出玄杀,却见苗三水斧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倒弄的秦天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俯身落地。
秦天还未开口,落地之后地上闪出一张阵图,一束白光过后,秦天被四道光芒困了个密不透风。
“哈哈哈哈哈,小样!还是上了洒家的当了吧?”苗三水见自己得势,从地上爬起,拿上板斧小跑到秦天面前一阵嘲讽。
秦天原以为是着了他的道,却不想着这粗狂的爷们却心思单纯的像个小孩,无奈摇了摇头,拔出玄杀一剑劈下,那四道光芒瞬间破碎。
苗三水见状,后退了两步,收了笑脸双手持斧,一副作战准备。
樊千偷偷掩嘴一笑道:“哎呀,我说苗老三,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拿出来了,你就当做没拦住,我也不追你失职,你睁只眼闭只眼岂不完美?”
苗三水一言不发,眉头微皱,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天,沉默了好一阵,欣欣然的说道:“好吧!”,转身便朝山谷间走去。
秦天一头雾水,满脸诧异,哒吧着眼睛看着樊千,只见樊千朝他微微点头,之后朝着苗三水离开方向道:“多谢了!”随即拉着秦天向山上走去。
以此往西南处有一座秃山,那山均是黄土岩石,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偶尔有风呼啸而过,却只是卷起一层沙土,连鸟兽都只是匆匆“路过”不愿多作停留。
突然一声雷鸣震耳欲聋,空中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飘下两个白影,正好落在这个山头,细细看去正是长风和云莞。
长风本就身受重伤一直未痊愈,此时被天雷击的胸口已经灼伤,云莞则是面色惨白,想来是刚刚使出了最后的保命技巧才冲破穿天渡而未被那雷电残杀。
不远处,山顶之上,一道人影正从上纵身而下,慢慢逼近二人,片刻功夫,那人轻声落地,轻微激情一阵灰尘,看那人黄色的长袍之外有一顶黄色的披风,那披风自带遮口,将他半张脸遮住,黑色的长发就懒散的中分着,随着披风摇摆,眼神冷漠异常,像是没有睡醒亦或是毫无情感。
他左手的大拇指一抬,别在左侧腰间的剑顺势而出,凌空之后右手一把抓住,朝着长风看了一眼,正欲垂直刺下,忽见北方一阵黑光活跃,他这才收了手,回头便将剑插回剑鞘中。
听得金属摩擦的声响,长风渐渐睁开双眼,只见面前出现一个陌生人,心中大喊“完蛋”,右手一转,一道蓝色的光芒从手间飞向云莞,随后云莞也睁开了眼睛。
来人见地上的“叛贼”已经苏醒,再次拔剑、跳步、突刺一气呵成,似乎根本就不想听长风他们的解释,事项尽快解决掉他们好去那北方黑光闪耀之处。
云莞右手刚伏地,突感一阵晕眩,定是本身魂源力微弱,又几次三番的使用那“拂兰逸”,这才体力不支。
眼看那细剑不出三步就要临近,长风折扇一开,三根七寸上的扇骨脱扇而出,来人用剑左右挡下,只听见“叮叮”的三声金属声,那三根扇骨便掉落地上,来人还未停下攻击,继续点步向前,刚踩着其中的一根扇骨便“轰隆”一声爆炸声响起,一时间一团黑烟升起。
长风咧嘴一下,撑起自己疲惫的身子,走近云莞,伸出左手置于其背上,一道道魂源力从长风身体中不断流向云莞。
云莞顿感神清气爽,右手再次伏地,一道白色光圈将二人包围,之后二人再次消失。
黑烟渐渐散去,那黄袍之人不停的用手拨烟,走出黑烟后只见面前空无一人,那人右手剑指一竖,随即朝下,在离地面一尺的距离停下。
“玄字六诀!御!洞之灵!”术咒念罢,只见一道蓝色的闪电从他手指处直指地面,等待片刻,黄袍之人收了手势,悠悠说道:“拂兰逸?”说罢,收起细剑,“唰”的一声凭空消失,再出现已是三丈开外的空中。
秦天和樊千正徒步向上,整条山路虽然有台阶,但是一看便知鲜有人走,是个荒芜的地方,秦天心中不禁生出疑惑:这外来之人既然会从次出入境,那为何不在入口处重兵把守?
“啊!”的一声惨叫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樊千面露讶色道:“不好,这声音像是苗三水!难道……”
说罢转身拔腿飞奔而下,秦天见状立即跟上脚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樊千回话道:“我们八宗阙虽各有所长也各司其职,但是唯独‘地宗’有任意出入各宗阙的权利,因为‘地宗’是战力护卫队,定是刚才你使出了玄杀,被‘地宗’察觉到了气息,这才有人找到了苗三水,而且只‘地宗’……哎……”
秦天听得樊千话语便知事态严重,但他心知肚明此次前来必定是会轰动一时,倒有一丝兴奋滋润心头,两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急急的赶下山去。
山脚下,苗三水右手扶着宽斧,左手臂垂直向下,鲜血淋漓,看他痛苦的表情想必这手臂八成是废了。而他对面站着一人,正是欲杀长风的黄袍之人。
那黄袍之人左手持着细剑,剑身上的血滴正从剑身向剑尖处滴落,他正一步步向苗三水走近,不知是受了伤疼痛所致还是惊吓而成,苗三水脸上唰白,脸上的汗珠如淋雨下。
黄袍之人左手提剑而起,向前飞刺,“锵”的一声脆响传来,苗三水面前多出一人来,黄袍之人的细剑也被截下。
“玄杀!果然是玄杀!”黄袍之人冷面的神情居然有了些许变化,从中竟看出一丝喜悦。
“冷吉三卫!还请手下留情!”
冷吉转身看去,其身后,樊千作揖而躬,又见面前来人手持玄杀,一时不知对手深浅,倒也不愿冒风险,收了手中细剑道:“原来是樊三卫,尔等可知罪!”
樊千弯腰更下道:“不知冷大人所言何事?”
冷吉冷笑一声道:“何事?尔等水宗私自放境外人入境,不加以制止反倒欲帮其脱罪?岂不身犯大罪!”
樊千抬起头来,双手反背微微笑道:“冷大人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位公子是从境外而来不错,但是我正是想和他一起去见一卫大人,这‘玄杀’虽说是我天府之物,但如今这位公子已将其束灵,这孰是孰非可就……”
“束灵?”冷吉厉声道:“天府之物必将归还,难不成让那异境之人夺了去,也便任由他们使用不成?我倒要看看这小娃子能有几斤几两!”
这“两”字还未出口,冷吉便刺出细剑,秦天原本欲避让,却想起身后还有苗三水,情急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挡下一击。
此一剑看似普通至极,却是足足的使出冷吉十二分魂源力,那细剑与玄杀触碰之时,激起一阵肉眼可见的力波,秦天只感觉胸口一闷,整个人都感到僵直,下一刻身子便被冲击力撞的向后倒,连带苗三水一起,弹出三丈开外。
樊千见劝不住,疾步上前,将苗三水和秦天搀扶起来,一个灵传便又退出五六丈。
“公子切不可小觑这冷吉,‘地宗’之人本就以战力为尊,他小小年纪能居三卫已是造化,要不然我们现行撤退,我看苗老三也受伤不轻,还需及时治疗。”樊千叮嘱道。
秦天这一下反倒被激起了兴致,起身拍拍灰土道:“老子这次来也就是想掀起狂浪的,怎就能被这小河水给吓退,你自替苗三水治疗,这里有我!”
说罢,秦天抬起玄杀,三步并作两步,奋力向前冲刺,樊千想抓住他,不料动作慢了一拍,伸手抓了个空,只得摇摇头,搀扶着苗三水席地而坐,便开始救治。
秦天提剑而来,还未近身,冷吉左手一伸,轻喝一声“破”,手中细剑便迅速化出十二把,除了本体那柄剑,其余剑刃齐齐的向秦天飞去,秦天还在奔跑中忽见十数把剑身迎面而来,顿时停下脚步,纵身飞起,剑刃并未停止,仍然笔直向前,原来其最初的目标就一直是苗三水和樊千。
秦天顿时醒悟,大喝一声:“天极罚!”,终是使出灵改之力,俯身向下冲去,玄杀直指那细剑剑身,不想那剑看着细弱,却是坚硬如铁,眼看其余剑刃就要刺中樊千。
看那冷吉右手不住的散出魂源力,想必那些细剑靠的就是他的远程操纵,情急之下,秦天只得试一试运气。
“一道天罗!”秦天提起玄杀便朝冷吉斩去,一道纯黑色的剑气向冷吉逼近,只一瞬,便到冷吉面前。
冷吉迅速向后撤离,那剑气也步步紧逼,无奈之下只得抬起左手,剑气被细剑挡下,那些其余的剑刃没有魂源力支撑便散作一团。
秦天得意一笑,心中不住的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刚想再发攻势,只听得身后风声呼啸,暗叫一声“不好!”急急转身用玄杀抵挡,一阵“叮叮”的声响过后,那十一把细剑均被挡下,唯有最后一柄绕过玄杀,在秦天的左臂处划过。
一阵刺痛感传来,秦天一时失力,玄杀重重的杵在地上,看那伤口处,鲜血虽然不多,但是有一层墨绿色的液体流出,秦天心中一阵警觉,急忙盘膝坐下,运起魂源力护住血脉。
“你这小子倒是警觉,我这地支剑分别有十二种蛊毒溶于各个分身之上,你中的是‘腐蚀’之毒,若不及时处理不消两个时辰你这手臂就要化作春泥了。”冷吉哈哈大笑,显然放下了戒备,收了细剑悠悠的走来。
天府王殿
傅一成站于殿内,林碧落和楚莲安坐在正殿上,三人皆神情自若,门外“嗒嗒”而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声音从殿外传来。
“属下有紧急事宜禀告!”
傅一成手一挥,正殿大门自动打开,一侍卫匆匆而入,跪在厅中:“禀皇尊,空境有三处关口有境外之人破入,共计六人,魂源力差不多都为‘仙阶’,其中感应到‘玄杀’的气息!且在水宗阙发现地宗三卫的魂源力。”
“冷吉?”傅一成眉头一皱又瞬间舒展继续说道:“莫不是裂天大人已经去了?”
楚莲思索片刻起身道:“裂天大人定不会如此不合规矩,只怕是那一卫急不可待,既然他地宗阙如此焦急那就让他先去打头阵,只是娄宇大人此时不在境内,那这玄杀……”
傅一成点头道:“六人同时而来想必是有所准备,先让各宗阙都加强防范,入境之人务必追踪处置,至于玄杀定要追回,命山宗阙那边差人去瞧瞧!”
侍卫应是退下,掩上殿门,傅一成又转身对楚莲道:“莲美人,这蚀骨塔可加强防范。”
楚莲一怔,原本她想乘着此次乱侵若有机会定要救出风千仞,如今听得傅一成的言语,怕是他心有所虑,回道:“尊上是觉得这伙人要来蚀骨塔截人?”
傅一成点点头未做声,朝着厅中座椅而去。
林碧落跳下来,朝着傅一成作揖道:“哎呀!知道了!傅大哥就请放心,我和莲姐姐定保的蚀骨塔周全就是了!”说罢一把拉起楚莲便跑向殿外。
走出殿门,林碧落深吸一口气:“还是外面舒服,在里面压抑的很!”说罢转头看了一眼楚莲,追问道:“莲姐姐怎么了?脸色那么差,难不成你怕这次入境的六个小鬼头会引来麻烦?”
楚莲嘴角一列:“怎么会?他们不足惧,若有‘尊阶’之人入境,早该有戒严令了,只是此次傅大人为何独独让我加守‘蚀骨塔’?”
林碧落是最不愿意动脑子的,看楚莲一脸疑惑,瞬间没了耐心道:“哎呀,我们就先走吧,去看看那蚀骨塔,傅大哥也只是让我们留意一下,你怎么就如此放在心上,我看那六个小鬼头连‘空境’都过不了,你又焦虑这些干什么!快走吧!”说罢推着楚莲向山下走去。
正在此时,北方一道黑色的光芒冲天闪过,楚莲心头一紧,暗自忖道:这魂源力为何如此熟悉?又为何如此不修边幅?盛极之时怕是有‘尊界’威力。
“快走!先去蚀骨塔!”这一下换楚莲心急火燎了,拽起林碧落便是一阵灵传,“嗖嗖”两声瞬间消失在广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