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动运转灵力,将她一掌拍飞丢到门外。唯一还没动手的理由,只不过是因为,万一这个女人真是兰玉要找之人,他便无法交差。
“我又不傻,你若答应不与我计较我便放手,否则打死我也不放!”木小树心一横,已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你……你……”清让长这么大,哪里遇到过在他面前还如此无礼蛮横之人,粗俗的话他讲不出来,寻常的话语恐又对她无效,这么想着竟是一时气结。
“你要是气不过,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反正在救完人之前我不能死。”木小树也没想到自己胡乱蛮干的方法居然应效了,这位大爷,好像真的气得说不出话来,也真的一时拿她没有办法了,于是趁胜追击,“你答应我不为难我,我就松手,绝不再多碰你一下。”
清让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一张脸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他双手紧握成拳,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这样忽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感到不适,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木小树死死抱紧也不放手,清让死咬唇关也不松口。
直到门口传来因为怯弱并且不稳的声音,“启禀……阁主……那个,二阁主阁下已经离去。”
室内的两人,听到有人说话,也是同时飞快地转头望去。
来的是通报消息的侍女,而这位侍女,因为不可置信而声线不稳,此刻又因为惊讶而久久合不上嘴,眼睛更是要确认什么一般,来来回回将木小树上下看了五六遍不止。
在她的角度看来,虽说看不清自家主子脸上什么神情,但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前几日来阁里的姑娘,此时竟将半个身子都挂在主子身上!还将主子的手,牢牢地抱在胸前!而自家主子似是宠溺一般,并没有抗拒的意味,反而任由她在身上作为。
要是此刻她身旁有一篮鸡蛋,就会有人发现,就是将那鸡蛋塞进她口里,她也合不上震惊的嘴。
要知道,在这清阁里,就连碰到主子的人,都会被送出去。她们何曾想得出今日这副场景。这心下,对小树姑娘的佩服更上一重,想来定是有非凡脱俗之处,否则怎么能令自家冷淡高傲的主子都为之低头。
事到如今,再僵持已无必要,木小树迅速反应过来,看到门外来人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鞋都顾不上穿,松开手拔腿就朝外面跑。
等到清让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小树早就溜的没影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只手转而扶住额头,转身背对门外的人,“知道了,你退下吧。”
木小树一脸又惧又喜地跑出去,在黄衣侍女看来,权当是害羞落跑而已。因此,清让这副又气又脑头痛不已的模样,黄衣只当自己撞见了不该见的场景,令主子恼火了自己。
于是连连下跪,伏倒门外,“并非有意打扰阁主,只是关于二阁主之事尤恐重大,不敢延误。”
清让怎会不知道她都误会了什么,只是这等误会如何说得清楚!他只想快些将此事翻篇过去,于是摆手道:“无妨!你退下吧。”
黄衣侍女得到宽赦,心喜同时不禁感叹,小树姑娘果然非同寻常,这连自家主子性情都变宽和了。
在门外之人退下之后,清让脱力一般落到贵妃榻里,他揉了揉眉心,这段时日,他确是有些累了。这副身体,只怕在外也撑不了太久了,去小渔村之事事不宜迟。
不过真是邪门了,他怎么自从一碰上那个蠢女人,不按常理发生的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先是不得不吻了她,后是让她有机会多番碰触自己,这次更过分了,竟让她打了自己一巴掌。
想到这里,他头竟都有些发痛,现在看来,轻率答应她救人一事,绝不见得是桩好事。身体刚放松下来,他便想到了另一件事——这张贵妃椅,不就是死女人先前躺着睡觉的那张吗?
清让猛然一个弹身而起,带着万分嫌弃的表情用力伸手拍了拍长袍,越想越气,竟是一脚将那贵妃椅踢飞。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可怜的贵妃椅,四分五裂之下变成一堆破碎的木块木渣。
外头已然跑远的木小树,还是听到这隐约一声响,只觉自己鞋都没穿就跑实在是太英明了,当下就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好在我跑得快!”
要知道鞋没了袜子脏子大不了再找侍女姐姐们讨一份新的,要是小命不保,还有什么救人后事!
至于明日当如何?先管不了那么多了,狗命要紧,缩头乌龟小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