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背后遇袭

道理自是如此,木小树一路上踌躇不定,也没想好究竟如何开口。

上午才信誓旦旦言之凿凿承诺着泽泽马上要得救了,这下又要去临头泼下一盆冷水,说突生变故孩子依旧是生死不明……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似乎是过于残忍了。

直到能看见了那熟悉的小木屋,木小树幽幽叹了一口气后,终是不再犹豫地硬着头往前直去。

还没等进门,便见到妇人守在床边的模样,与今日初见并无多大的差别。一定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身心多了几分希望。

妇人此刻正掂着打湿的粗布,轻柔地擦拭着床上昏迷男孩的身体。

“木姨。”木小树语气平常地唤了一声后走近。

妇人手上一停,转头看见来人后只见她脸上露出了极淡的笑意,马上恢复了擦拭的动作,“小树过来了啊,你们这一去甚久,可有招呼好神医落脚?”

木小树面露难色,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口,就先被问住了。

妇人何等警觉,或者说越是到了这种关头,越是在意一切风吹草动。在看到木小树表情作难的下一秒,便急着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木小树惊讶木姨的敏锐,心知再无任何遮遮掩掩的必要,便稳了稳心神,将在张家看到的一切都如数坦白。当然,省略了关于清让的部分,连清让行踪不明一事,也一字未提。

要是木姨没有主动问起,她便暂且不说了,她心里是这么想的,毕竟,她是颇为信任清让的,也一直坚持认为找到他人后,后面发生的这些怪事都能得到解释。

木姨的反应与木小树所料无差,听完之后的妇人掩着惊惧的脸,几度欲言,却只是颤着牙关,发不出声,那泪水更是早早蓄满了红肿的眼眶。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木小树赶紧扶住了妇人的肩,细声劝道:“不会有事的,神医已经将咒化解了一半,此事未结之前泽泽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虽说这事蹊跷得很,但虞医者已经同张家人联声号召了村里人,也说不定有另外的法子,解了村里的诅咒。届时,所有人都能得救岂不是皆大欢喜。”

妇人本来急得差点瘫坐到地上抹泪,听完这番话镇静不少。经过这些时日,妇人早已知道一个劲哭泣只是无力倾诉与发泄,并不会改变什么。既然事情还没到哪一步,自己也得撑下去才是,于是强打起精神,对着木小树胡乱点头,表明认同了这番话。

木小树更觉眼前找到清让刻不容缓,碎言碎语又安慰了妇人几句,便寻了个由头,暂时离开了木家。

才走出几步,想起这已是日过午分,看木姨再度颓靡的模样,定然是没有心情顾及其他,便又折返去了屋后的厨房,打算弄些简易的吃食送过去。

所幸这一年来,多少个从打下手开始再到掌勺的早晚,这厨房也不是白白进出的,厨艺还不敢说,但做个小米粥蒸个馒头,木小树可以说是相当熟手了。

等她不急不缓细心做好了吃食之时,外面已是天色渐落,暮色四合。

这下她算是可以安心去寻人了,送完吃的又叮嘱完木姨及时吃之后,再度出门寻人的木小树如是想。

她先是将屋前屋后、甚至左左右右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并没有见到人。又摸到后山上,细细寻了一遍,依旧连清让的头发丝都没瞧见。木小树无法,又赶忙去了海边,边寻边喊地来来回回寻了两圈,还是也没见到半分人影。

木小树面上一片沮丧,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肉眼所能见的范围也越来越窄,木小树心里也有些发急了。

不是说去去就回吗?这都都要天晚了,怎的还不知所踪?这人生地不熟的一大片陌生之地,他究竟还能去哪里?

自是无人作答,凭清让的神通,若是不想让自己找到,她就算将小渔村再翻上一天一夜,也是无功而返。想到此处木小树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看着昏暗的天色下如同黑色巨兽舔舌不止的海浪,呆愣了片刻,终是垂头决定返回。

回去的路上,陆陆续续见到村里人打着火把急来急往的,想来是村里人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商议出了一致认同的对策,邻里间正四处奔走相告。

木小树也加快了步伐,甚至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起来。此刻也无心管什么清让了,眼下能在村里人到木家之前赶回去,第一时间听听是个什么对策才是正事。

一路不停跑回来的她,自然是先一步到家了。先是在门外扶着胸口平了平气息,等到不再喘气的时候,木小树这才进了屋。目光所及之处,木姨依然寸步不离地守在泽泽身边,所幸的是再走近一些后发现,吃食多多少少动了一些。一时之间也是宽慰地笑了,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妇人,并顺手收起了碗箸。

妇人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松懈,从始至终紧张注视着床上昏迷的孩子。

木小树无言地站了一会,感慨千言万语再好听又有何用?抵不过一个活生生的稚子笑脸。估摸着村里人也该过来了,便着手先将用过的碗箸送去厨房。

脚才刚迈出门,远远便见到四五个火把正朝木家而来。木小树心里嘀咕了一句所料果然不差,就利索地转身朝厨房而去。

这到了厨房,她才刚刚将手里碗只落下不到一秒,突然之间,就被一股凌然大力袭击。

心脏骤然狂跳,木小树更是在惊惧的余光中见背后探出来一只手,牢固而强势地半圈住她的腰,使她无法挣脱。就在她要拼命大喊的时候,背后的另一手也是闪电之迅摸上来,严严实实捂住了她的嘴。捂得那样紧,甚至令她呜咽之声都发不出来。

肉体之间的鲁莽而紧密的接触,除了带来不适更有无尽的恐惧。

是个男人!是谁?有何目的?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瞬间闪过这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