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发什么疯!既然知道梦中有人施法作梗,还不管一二地冲进去,万事另有他法,眼下小丫头凡人之体如何承受得住‘地动星沉’,你即便在此处全然摧毁她的心智,也在所不惜吗!”
大声而严厉的怒喝起了作用,只见清让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周身一触即发的灵力也渐渐收敛沉寂下来。
“多谢提醒,你可以将手拿开了。”清让强行平静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还是听得出声线之中也带了一丝颤抖。
白面男子将手撤开之后,清让紧紧抿嘴不言地阖着眼。
木小树懵懵懂懂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看着两人急冲冲地来来回回,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也没有听懂那不明的话语。
她只是见到清让眸中幽蓝不灭的华美蓝光再度出现,接着便是白面男子大喝一声阻止了蓝光的盛放。
“可怜的小丫头,凡人之命命如纸薄,本就像蝼蚁一样脆弱,竟还碰上个不思后果鲁莽行事的混小子。”白面男子也不知是何表情地幽幽叹了一口气。
见清让已经冷静下来,白面男子便坐到木小树身边,将她的头轻轻揽向自己肩膀,痛心疾首地道,“你还是留在水宫跟我学灵术吧,再遇到此情此景,也不至于如此痴楞。”
再听到后面的话,尤其听到清让言谢,木小树已经猜到几分,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估摸是清让正要施展什么术法,却会误伤到自己,关键时刻被白面男子阻止了之类。
木小树依着白面男子的动作,轻轻靠上了他肩头,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又救了自己,才果真没有令人讨厌的感觉,她心里如是想。
白面男子最后所说倒是不无道理,她早就动过学法术的念头,这不先前还问过清让,只是被他无情狠狠地打击嘲笑了一番。
她早就下定决心,不愿意一直做个呆若木鸡的累赘,于是便微微侧抬过头,看着白面男子问道:“我若想学,便可以来找你吗?”
清让闻言倒是睁开了眼,见到眼前情景先是张了张口,接着又紧抿了唇,迅速将脸别开到一边,手在衣袖之下紧紧握成了拳。
从头到尾不去看木小树的脸,也没有对上她的目光。并非不愿,而是一时无法面对。
即便木小树不知,他心里却是清楚的,白面男子所说句句属实,方才若是没有他紧要关头出言出手阻止,他心急之下瞬间便会摧毁了她的神智,这与取了她的性命并无区别。
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他这次同样忘记了,她不过是个普通凡人之体。一想到差点在眼前错手杀了她,他也是后背发凉心头发憷,阵阵心惊后怕不止。
太危险了,亦太脆弱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亦会为此次负责。”还没等白面男子回复木小树,清让就哑声开了口,“我会亲自教你。”
啊?还需要负什么责?她这不是毫发无损吗?术法也没有成功啊,怎么这两人口中说得好像天要塌了一般严重。
“不用了不用了。”木小树连忙摆摆手,示意清让不必放在心上,她还够不上要让清让为她负责的斤两。
清让只当是木小树全然拒绝了他的提议,便垂下了头,垂头的同时,两边的散发也向前倾落,遮住了他的大半个侧脸,令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
木小树没有放在心上,她才没有他们想得那样脆弱,不用一个一个地来安慰她吧!
于是直起来身子,离开了白面男子的肩头,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问道:“被你一说,我还真觉饿得不行了,请问,那个……吃食在哪里?我在水里进食不会受到影响吧?”
白面男子见木小树如此心大,当下也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接着说了一句跟我来吧,就先一步起身往前走了。
木小树摸了摸肚子,也爬下床拍了拍衣服跟了上去,在经过清让之时,略带迟疑地停步了一会。
就听到前面白面男子悠然自得的声音传来,“不用管他,就让他在这里反思,快跟上我,不然可是会走丢的。”
“噢!”木小树应了一声,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便又心无杂念地赶紧跟了上去。
跟在白面男子身后七转八转的,木小树甚是无聊,看他颀长秀美的身形,不知道为何觉得似有一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便在他身后随意地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