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老者更为震悚了,连手背都开始微微颤动,“你、你都知道了……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青衣少年听得如此诘问,失望地摇了摇头,脸上即刻沉了下来,似乎也不想再开口。
而是将弯刀比在眼前晃了晃,眼底一片晦暗,下一秒,便飞快而狠准地将刀尖刺入了虞纪天发顶皮肉之中,接着握着刀柄的手,开始稳步游走,直朝脊椎而下。
这就在此刻,几乎是同时,记忆之外的皱眉观看的清让,飞快抬手严密地捂住了怀中女子的双眼。
木小树早已看得入神,全程双眼更是瞪大如铃,这次记忆之沉重之令人深思,使得她屡屡认真忖量其中细节,因此当下就被清让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震。
“不要吵闹。”若不是接着又听到清让的压低的严肃声音自头顶传来,她便要开始挣动了。
虽不知为何,但心知清让此举绝不是无缘无故的,当下便只好静心听起来,听听接下来究竟还发生了何事。
做完这一切的清让,也不再看木小树,很快又凝目看向了记忆画面。
只听到男子竭力忍住的带着极大痛苦的咬牙闷哼声传来,伴随着极其沉重的喘气声,想来是那虞纪天的。
接着又听到衣衫解落的声音,之后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筋肉割裂的声音,偶尔还有刀刃硌上骨头的、令人浑身颤栗不适的刮耳之声响起。
与之伴随的是老者几近歇斯底里的干哑喝止声:“你这畜生,住手!快快住手!”
“我不过刚开始动手,这便就看不下去了么,若不想看,把眼睛闭上便是。”少年干净的声音响起,只是语气中,此刻带了三分讥诮,又带了三分残忍的。
“你倒是个有血性的,如此都能忍住不出声,本来我也有办法,令你非痛得嘶喊嚎叫不可,不过用在你身上,反倒是玷污了师父所授,我才做了罢。”
少年又对虞纪天笑到,也不管室内其他人是何种眼神看待他。
至于老者一副目眦欲裂的大怒模样,他看都没有去看,只是装作不解地淡淡道。
“为何生气?若你们当年所作所为没有错,那今日我画瓢炮制、如出一辙,自然也是无错的。若你们当年便就做错了,又为何无一人站出来制裁你们,令你们逍遥至今。”
少年毫不在意的字字句句,配合他手上利落的残忍动作,听得直教人心惊肉跳。
“虞老莫不是忘了,当年曾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逼死了况天昊,况震峰因此头梗几年,最终气绝撒手,今日,我只在你一人眼前处置虞纪天,算起来,我还是一片好心。”
见虞老双目血红,枯槁的面此刻失去寻常精气,如老树皮般苍老,干枯地嘴唇更是不停地翕合。
老者似乎不忍再看,又不敢不看,大气大怒踌躇之间,少年分外熟练利落的手法,已经完成了一半。
见虞老似乎无话可说了,少年也不再与之搭话,敛眉开始加快手上动作。
此刻,木小树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嗤啦嗤啦的,说像是丝绸锦帛撕裂的声音,又比布帛撕扯时来得细腻。说像是宣纸哗啦撕碎的声音,又比纸张来得敦实有钝感。
这声音颇为奇怪与陌生,即便她看不见,胡乱遐想之下不免也觉心跳紧张起来。
“不用怕。”感觉到掌心之下眼睫的微微颤抖,清让也是手微微一松,接着另一只手将木小树搂得更紧了些,一边浅浅道。
这奇怪而诡异的拉裂声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下,停下之际,就听到少年也像完成什么大事一般,轻轻松了一口气。
木小树自然是看不见的,在清让与荣飒目光所见之中。
少年已经悠然起身,举起手中的杰作,对着光细细端详起来。
他手中是一张处理干净的皮肤,在光线之下浑然透光薄如蝉翼,甚至能看清其上的每一处细节纹理,他对自己的手法也是相当满意。
又看了几眼后,少年的眼中霎时横生一阵厌恶,猛然放下手同时别开脸。
他带着强烈的嫌恶神情,一步一步走近紫檀木塌上的虞老,在离他还有一步之时,也不再靠近,而是将手上的憎恶之物,冰冷无情地扔在了老者双膝之上。
也不看老者是何表情,就兀自转身,又回到了地上躺着的“人”身边去了。
此刻的虞纪天,他的血肉纹理完全呈现暴露在空气中,甚至还能看到去了皮的血管在跳动、内脏在搏动。少年精妙的手法就妙在,他全身上下竟无任何割口,因此也未见血从肉下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