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小木屋内。
荣飒手上的精密而复杂的治疗也终于告一段落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撤手收回了层层术法。
此刻虞笙的状况也已经大好,皮外已见不到任何伤痕,内脏体内的破裂淤积之处,也尽数修补如初了,只待他意志醒来,便没什么大碍了。
没过多久的,就见清让又从门外回来了,一言不发地沉着一张脸,又坐回了木桌边。
“如何,解释得不顺利?”荣飒一边摸了摸额角,发现自己也没流汗后,就改为拨了拨额前碎发,一边若无其事地朝着湖蓝长衣的男子道。
“她竟因为木泽,将我抛在一边不闻不问。”清让本不想说,只是想了又想,实在觉得添堵可气。
尤其他本来还打算去探探她精神的,最后是脑中精神力也没探成,嘱咐也没说成就被干晾在了一边。
荣飒当场就一个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果真也只有那新收的小树徒儿,才能让他屡屡吃瘪还无从下手回击的。
“我之所以说出来,你认为是在逗笑吗?”清让冰凉的视线,也紧跟着扫射了过来,他薄唇无情开合,整张脸的表情写满了风雨欲来四字。
“非也非也,莫急,为师替你分析分析。”荣飒立马就憋住了笑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赶紧先抛出这样一句话稳住他。一边也转回了脸朝向虞笙,在清让看不见的角度,抿着嘴接着偷笑。
过了一会,她才强定声线开口道:“人家这叫一个劫后重逢,你要体谅些。”
“体谅?你这么说,反倒是我的不是了?”清让也抬了眉毛,语气中似乎觉得不可置信。
“不然呢?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身无旁系心无一物的。”荣飒不急也不恼地慢悠悠地开口回道。
“分明我眼中只有她,她如何不能只看着我,只需看着我,不就够了。”清让并非故意发难,而是真心质问。
正因为如此,荣飒才忙不迭啐了一声,“呸,赶紧收回这番混账话,这是该从你口里说出来的话吗?你也不怕那些个老怪物听到后在你殿门前排成一排齐齐吊死,去去去,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便先吃点苦头罢,方能懂得何为爱人。”
“说。”清让哪里会接受这样的说辞,当即就沉着一张冷脸,逼仄出一字。本还想追究荣飒话中提了不该说的事,见四下无人的,便也就做了罢。
这下荣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臭小子,我真是欠你的了不成,早知今日,近百年前老娘就不该因为那该死作祟的好奇,在你面前现身!被你胁迫都算了,还被你将老底都掀了个底朝天的,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可是现在想起来都气得胸疼,堂堂医仙传人那时竟栽在你这个屁孩手上。”
清让清冷的面容丝毫没为这番话所动,只是坐在原处,皮动肉不动地又换了个口吻,“劳请师父指教。”
“等死吧,没救了!”荣飒此刻是再也没有一句好话给他了,想想都来气,还越想越气的那种。
就在清让压着眉,也是不悦地打算再开口之时,就见一女一男、一长一幼两阵轻快的笑声,接连带着女子的惊问传来。
“师父,你是说谁没救了?”是木小树领着木泽一起前来道谢了。
“乖徒儿,你可算来了!为师方才差点就要被那臭小子给活活气死了。”荣飒不答,反而万般诉苦地迎了上去,面上作出一副既委屈又不屑的表情。
木小树当即“噗”地一声笑出来,知道无非是清让又在这里噎死人不偿命了,接着又忍笑说上了几句好话:“师父是他少有的亲近相交之人,我从未见过清让与旁人如此熟识亲近过,自然是心中尊敬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