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听到立即就将脚往右一跺,打算死死踩上墨染一脚狠的,但墨染反应何其之快,此举自然是落空了。
木小树恨恨磨牙,这只卑鄙的妖孽,分明之前还对自己说没什么,现在又急着告状。
即便她也不知道赠蝶行为究竟有何不妥,但总归不想令荣飒师父对自己失望。
荣飒神情本就凝重,听得此话更是皱了眉。
本想追问是送给何人了,见木小树已经垂头,面上有羞愧之态,便想到若要怪,也得先怪自己没将内里缘由事先说清楚。
可这缘由,只怕是眼下还不能说,亦是不好说啊……
左思右想之下,心中本就不平,就看到墨染还搂着小树,更是联想到墨染分明在场,还令这种事发生了。
她对墨染,可就没有这般好耐心好柔情了,瞬间沉了脸语气难听,“松手!你在旁看着是死的吗?竟不知出手阻止。”
墨染立即就做出了委屈之态来,“怨不得墨染徒儿,徒儿赶到之际,蝴蝶已经送出去了。”
当下这话头,又回到了木小树身上,荣飒却是不忍斥责小树。
仔细想了想,只是寻到了个有些分量足以引起重视的名目,开口时也换上了轻松的语气,面上亦是松懈了些。
“没什么事哈,只是这蝶儿是为师灵力所化,若被有心人拿去拆析,恐有后事。”
荣飒此话并无作假,只不过她心中所忧的并非自己,而是怕有人自此察觉小树身上的秘密。
但蛇族中,应该没有这样的人物吧……思量再三,她最终还是放下了心。
木小树听得大为懊悔,“这等重要事情,师父下次要早些告诉我才是。”
若她早知如此,相赠之时,就不会将其视为一截普通的矮草而轻率行动了。
“徒儿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能针对为师的不利之人实属没有多少,只是,此后不要再赠了,也不要允许旁人触碰蝴蝶。”
说完荣飒也摆摆手,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故抬头看了一眼小树身后的俊美黑衣男子。
口气依旧并不大好听,“你怎么又来了?”
墨染即便知道这是拿他在转移注意力,也依然不满地翘着自己的红唇。
“这不是心中惦记娘子嘛。”
荣飒沉了沉眉目,飞快道:“回去,晚宴开始前不要再在这里现身了。”
木小树不明所以,墨染却是听明白了,无声地瞥了撇嘴后,便在木小树身旁一瞬消失了。
动作快到等木小树转脸去看之际,原地已经空空无一人。
当即她就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自己的认知水平太低了,既跟不上话,也捕捉不到行动,每每云里雾里慢上师父与墨染两人的节奏一拍。
修行之路可真是任重道远……
但慢慢来吧!总归不能一蹴而就。
心大乐观的木小树立刻又这样安慰自己,接着也轻轻坐到了荣飒师父身侧。
抬脸问,“师父与故人联系上了么?”
荣飒缓缓摇了摇头,为了照顾身侧的小徒儿,这才扯了个轻松的笑意,“蛇宫形势,照理说怎么也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总归是不放心的。”
“本想着要是能联系上,为师就不过去了,现在看来,还是必须亲身跑这一遭才行。”
“若此事甚急,师父自是应当去,徒儿之后会更加谨慎行事的。”木小树想让荣飒放宽心,也连忙承诺,一边又问,“师父要去何地,很远吗?”
“虚杳之地,算是远的。”
木小树想了想,第一次还是在清让口中听过这个名词,好像说的什么虚杳是力量更接近神的地方,看来是更为高深精纯的玄法领域。
加上墨染又说,师父本就是虚杳之人,有些琐事不足为奇,因此她只在心中记下了,也不再过问。
荣飒知她无意究底,也是笑了笑,再开口就结束了前个话题,“离晚宴还有些时间,若小徒儿累了,可以去歇息会。”
木小树应了一声,听明白荣飒这次话中已不允口她乱走,加之她也不想懵懂之下再给身边人惹麻烦,便听话地就往屋内去了。
心想这古时也没什么消遣娱乐的,折叶术先前练习过,行宫也转悠过了,哎,索性睡大觉得了。
如此想,便也就如此做了。
她在偌大的白露行宫中寻了一间离荣飒师父最近的房间。
听之前的意思,这期间墨染也不会再现身,于是她也大方脱了最外面的银丝纱罗衫,轻轻搭在屏风上,再双双踢掉了绣鞋,接着整个人呈“大”字型舒舒服服地躺平在了床上。
一片静籁之中,她闭上眼没一会,就安然入了睡。
在她睡后没多久,荣飒也寻到了这房间内来,先是站在床边凝神看了片刻,后又取了一张轻薄的披巾,轻轻盖在熟睡女子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荣飒也不离去,只是坐到了一边的软塌上,也闭着眼睛假寐修整起心神来,大有直到女子睡醒前,都留下来守护之意。
之后又过了些时辰,直到屋内的平和静谧,被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叫与一阵急促的呼吸打乱。
啊——!与惊呼声同时而发的,是床上女子猛然撑身坐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