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面容冷静的墨洵,此刻只是平静开口:“其他不敢定论,关于千手医仙,难以作假。”
这对父子身后的鬼面女子,像是无意表态,只是往后退开一步,就地隐去了身形。
最后剩下那一袭在夜色中颇为惹目的白衣,笑吟吟地拨了拨自己的长发,“装的什么神,弄的什么鬼,无论什么把戏,戳上一戳,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完,这一拨来势汹汹的蛇宫主事之人,也陆续在原地散了身影。
另一边,荣飒、木小树与墨染三人,也走出了好些距离。
一路上各自都敛目不言的,直到快走到了白露行宫的地界,墨染才俯下身,轻轻在木小树耳畔道。
“娘子,有什么话,不必憋着了。”
闻言,木小树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憋了一路此刻第一句就迫不及待地赞道:“师父真真是厉害极了。”
荣飒听完先是转头对小树露出了些许笑意,其后神情严肃,甚至带了些怒意冲同行的男子道。
“今日不是我在这里,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语气严厉到了若不是眼下不方便行事,否则木小树怀疑荣飒会将墨染往死里打上一顿。
这蛇宫之行比荣飒来前所想危险十倍不止,她为何试探,是因为实力在身、心中有底,也本以为蛇族至多是言辞为难些,哪想到他们会这般张胆妄为。
荣飒当下心中甚至打消了去虚杳的计划,小树幻化出金蓝蝴蝶在前,蛇宫痛下杀手在后,好在这两者还没有关联起来,一旦串联,她哪里还敢在这种关头离去。
妖冶的男子也是敛了敛俊美的脸,并不反驳,开口也有些嘴软,“墨染徒儿倒是也没想到,那几人会一齐出手。”
“看来,他们此前就心中有疑,以为我们是串通好的,毕竟不久前,我也在那地界上闹过一场……倒是娘子演的这一出,说不定暂时扭转了他们的想法。”
说完又是很快保证道,“若师父不在,我决计不会令娘子冒这样的险。”
见荣飒面上并无半分好转,男子也是说得更信誓旦旦,“即便真有这样的情况,我也定然会力保住娘子。”
这下,荣飒蹙紧的眉,才稍稍舒展了些。
木小树才松下一口气,又听两人口气严重起来,也是心有紧张,马上偏头看向荣飒。
“师父,我刚刚是否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还没等荣飒接话,墨染就先用一贯撩拨勾人的声线出了声,“不干娘子的事,娘子做得极好,出乎为夫意料之外的好,作为奖赏,今晚为夫就躺在下面任娘子尽情采撷如何?”
荣飒一听就立马啐了一口,“呸,死远点!”
接着也半叹半骂地道了一句,“蛇宫中破事真多。”
木小树也是无比赞同地点点头,虽说她决意令自己成长起来,但今晚这一出来得又急又猛,总归有些心惊。
荣飒见小树依旧明朗无垢地依偎在自己身旁,心情也好了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便索性与小树分析起来,“小徒儿,今晚初次正面交锋,可都看明白了对面那些人?”
知道荣飒师父是有意而问,木小树一边点头,“看明白了,除了墨修洁外,都是明里暗里反对大婚、关键时候还会联手谋事的人。”
一边也抵着下巴想了想,想到在主殿前商量蝴蝶引路之计时,荣飒师父就事先提醒过了。
说是一会,如果探到关键之地,到时定会有横生了一些意外,不要惊慌,亦不要乱动,装作不知,等为师出手后再顺势而为便是。
“可是师父,这才第一日的,他们怎么就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我们这边是将计就计,他们也同样是将计就计。”荣飒也是耐心解释道。
“因我们去探墨奇邃所居地这事在先,他们其后才借了抹杀入侵者的由头,想来也是打算趁此机会,冒险行事一波,若能联手将我压制住,其后小徒儿便无人可保,这婚也结不成了。”
“非得下杀手不可?”木小树歪头,心中不解。
“为何不杀,若成功了,顺势拨乱归整,即便失败了,也只需客套几句说是误会一场,中途为师都出声了,你可见他们停了?”
荣飒当下也是直言不讳,也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烦的神情来。
“为师可就是讨厌这些争斗破事,因此,此前都是训练差使阿……训练你虞笙师兄去应付的。”
还没等木小树开口,墨染就慢悠悠地插了话,“死不了,师父,还有我呢?”
“若为师都不行,你还能在他们几人联手下占到便宜不成?”荣飒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指望杀你的人,一个个上,与你单打独斗?”
墨染也不急,语气靡软地慢悠悠回道,“那不是还有他嘛,真到了那般关键之刻,难道还不能搬出来使使。”
听到这里,荣飒差点没转身过去暴抽他的头。
“不行!你还嫌不够高调,绝不能给小徒儿招致更多风险,你是自己撞见的便就算了,对旁人,谁也不可说。”
说完怕身旁的小树过多在意,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少胡扯,你们族内那几个老不老少不少的东西还奈何不了我,加个墨奇邃还有戏,否则,不会有如此情况。”
见此,墨染语气中才彻底打消了此念头,略微委屈地翘了翘嘴角,“墨染徒儿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