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真的怀疑墨染这厮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的毛病了,比起前几日状态稳定的模样,现在这情绪转变得也太快了,全然令人摸不到头脑,他这般喜怒反复翻来覆去的,难道自己丁点不觉得神志崩溃吗?她先前分明是想帮他解围才行动的,怎么此刻,她反倒有种铸成大错的感觉?这是在怪她打搅了他的好事?木小树嗅到相当危险的气息,不敢再去招惹他,打算无声退到房间角落去,先等他自己冷静下来,缓过来再说。
谁知墨染完全没打算放过她,也跟着她后退的步子,一步步逼近了上来。
木小树此刻是真的丝毫摸不到底了,墨染周身的气息既阴冷又迫人,这要不是黑夜姬或许还站在庭院中,她都想不管不顾地一头冲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你怎么了?”
就算药性发作,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啊。
墨染步步紧逼,眉目阴沉至极,双眸中是木小树看不明白的无底晦暗。
“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下你满意了?谁让你过来的,区区凡世人类,你一个无力蝼蚁之辈,有什么资格管我,我的事又与你何干!”
“我从来是个秽乱不堪、惯爱寻欢作乐之人,这幅身体不知与多少人欢爱过,媚情之物更是数不尽吃过用过多少,这下又知道了?你又当如何!有什么本事过问,可继续管得了我!”
他的语调是全然陌生的,语气中大片森冷逼人。
木小树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头有寻常十个那么大,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这好端端又发什么猪头疯!他到底因何在这里阴阳怪气地发脾气啊?她咽了一口口水,“墨染,墨染,你先冷静下来,好好说话,我对你的私事绝对没有意见,也没有资格指指点点,若你认为我今日是打扰了你的好事,以后我就只当自己是个眼瞎耳聋的,你想带多少人回白露行宫,就是在我眼前玩,以后我也不会有一句屁话!”
墨染讥讽地笑出了声,红唇冰冷勾起,双眸之中异常阴森。
“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这下又不管了?是觉得我污秽不已,打算避之不及了?”
“我躲你不是因为这些个原因,而是你眼下情绪又明显失控了,状态很差的那种。”木小树头疼极了,脸上都皱成了一团,“不是,你到底怎么了啊?”
她这下已经快退到墙角了,见退无可退,她只得悄无声息地侧了个身,偷摸转了个直角弯,就开始往室内另一边走。
墨染自然是看见了这样的小动作,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脚下也紧跟了上来。
他口中的话依旧相当骇人,“还是说,你也想要我?既是如此,那我也如你所愿,给你又如何。”
木小树真的要跪了,他此刻简直是疯魔了,听不懂人话不说,这疯疯癫癫的迷之逻辑,全然不能按照常理推断,和失去理智的疯子有什么道理可讲?这般纠缠下去,无论如何输家都会是她自己。
于是她静心屏气,不再接他的话,也不再去看他,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想着再退开一些,等周身空间宽阔开来,决定拔腿就跑。
等她慢慢退到了合适的位置,木小树暗自深深吸气,脚尖也偷偷挪了个方向,当即就准备一个俯冲冲刺猛然开溜。
这种时候,她实在也顾不上黑夜姬是不是还在外面了,这屋内的阴沉疯癫,完全预料不出行事的墨染,可是要比屋外的黑夜姬可怕一百倍。
可女子细微的动作与小小的意图,又怎么逃得过非凡男子的双眼。
木小树才刚猫低了身子,就被墨染迅速大跨几步上前擒住,他无情地抓住女子一只手,用力一拉,强横地带入自己怀中。
身为凡人的木小树如何反抗得过强势的墨染,她几无回手之力,就被墨染带着来到床边,更是被他毫无怜惜地推搡双肩,整个身子霎时就被大力地摔到了床上。
木小树单薄的背脊直直砸到床板之际,若非她死咬了唇,就该疼得叫出来了,她知道在这种关头,自己不能再给眼前男子丝毫刺激,因此从头到尾,她都强忍下来,硬是一声不吭。
即便这样,眼下的事,还是走向最不妙的发展了,便是墨染不知为何又陷入了意志混沌的发疯状态,这次他发疯的对象可不是黑夜姬了,黑夜姬那次,当事人尚有还手之力,且在场还有三个人。
可这屋内只有她与墨染两人,她是分毫都反抗不了墨染强人所难的举动。
木小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浑身充满暴戾气息之人。
只见这妖冶阴寒之人,已然拉扯着领口,动作熟练地开始层层宽衣,那纱袍早已经脱得干净随意丢到了地上,此刻他已经开始解里衣了。
木小树心口狂跳,同时脑中高速运转。
想让墨染清醒过来,无非只有内力外力两法,企图通过好言相劝循循善诱唤醒墨染的良知,或是搬出荣飒师父与清让来侧面压制,对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墨染可谓是屁用没有,这内力之法直接没戏,木小树又跳到了外力方法上。
她若是大喊出声疯狂吵闹,挣扎着自救,在无一侍从的白露行宫中,大抵只会被两人听到动静。
若是还没走的黑夜姬,以她变态残忍、捉摸不透的恶趣味,就算听到了发现了,只怕也只会坐在一边满意地抱手看热闹,事后再继续缠上墨染便是。
若黑夜姬此刻已经走了,那就只剩下隔壁院的灵犀能听到了,以灵犀的纯真心性与幻术天赋,听到求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会尝试阻止,但墨染的实力此前少有暴露,是否深不见底自己也一无所知。
若灵犀能争取一些时间,暂且压制住他,她与灵犀一起逃到墨染敬重的墨星河那里去,或许是个办法。
怕就怕灵犀一出现,只会瞬间激起墨染的杀意,极可能被墨染当场残杀毙命,就算不死,见到这样的墨染,也不知灵犀本就溃散过一次的精神世界还能否接受。
思来想去,木小树还是决意不出声,即便自己最终受辱,也不能将无辜的灵犀拖入局面。
以她一个现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与意志坚定程度,该是没有这般脆弱。
她考虑好了最坏的结果,但也没有认命放弃,仍在拼命思考别的办法的可行性。
也就在她思绪飘转的短短瞬间,墨染衣衫也解得差不多了,全身只剩轻薄至极的贴身里衣,隐隐透出苍白的肌肤,更别说那上衣还是敞开着的。
木小树本不想出声,见此心慌不止,再做最后一次尝试。
“墨染,墨染!你清醒一点,你看清楚,我不是想与你欢爱的女人,我对你没有兴趣,更没有企图,我不想得到你,你也并不想占有我,你若在失控之下做出大家都后悔的事来,谁人都不会好过。”
“我从未做后悔之事,此生也没见得好过。”谁知男子听到只是冷冷嗤笑了一声,阴冷的双眸下落,蛮横地按住女子一只手,便欺身压了下来。
这样的语气,与这样的话,木小树心中一凉,知他没可能在自然状态下恢复常态了。
见他上半身贴身而至,木小树连忙将头扭开,生怕他一上来就强吻自己。
一是怕他在刺激一下行事更加疯狂,二是怕他口中还有残余的“春日醉”。
她没有忘记,墨染先前说过,这药当属世间最猛,凡人一滴便知厉害,要是连她都中了药性,今日这一劫,怕是真的过不去了。
男子并不在意眼下女子的抵触,见她此举之下,主动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没有犹豫,就用冰冷的唇贴了上去。
木小树浑身一颤,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墨染埋在自己脖颈间露骨色气至极的动作,知道他这次是千真万确要来真的了,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表面上既不出声,也不反抗,实属心知一旦她强烈抵抗,就会立马激起墨染的暴烈征服欲,万一用她想都想不到的办法强势压制住她,那就真的死定了。
她双目飞快四处乱瞟,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趁着自己现在手脚还能动能利用上的,试图寻到最后一搏的机会。
木小树心脏激烈跳得几要爆炸,连牙关都因为紧张而颤了起来,饶是如此,她仍是死咬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这清晰的疼痛感维持住自己的镇定。
也就在指甲几乎掐入血肉中时,她犹如闪电过脑般想到一计,当下连瞳孔都放大了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去想此刻墨染舐咬的领地,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胸前。
她竭力平心静气,用力将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经做出一副享受肉欲的柔弱沉迷模样。
她柔媚而浅浅地唤他,微微仰脸,主动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夫君、墨染夫君……我想要墨染夫君唇舌吻我,我还想与夫君灵肉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