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这般恶心

他先是来到书案边,将那本十大秘术的古老皮卷转腕一扔,归到书架原处,接着将木小树后面带上来的几本书,叠成一撂,收拾进了挨近窗边的壁龛中。

做完这一切后,整个人就慵懒地斜着身子靠在了墙上,正好遮住了那处壁龛。

一边用一只手,随意将纱袍褪到了肩头以下,接着又扯开了自己的上衣领口。

最后,他琥珀色的眸子,准确地凝结在了木小树身上,像是在说,接下来,便轮到你了。

墨染这接连引导的举动,意图非常明显,简直就差没有开口明说、按着头抓着手地教她木小树该怎么做了,好在她也没有那般愚蠢。

木小树也很快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既不会引得黑崇姬与穆后起疑,又能顺理成章地迫停一层正在发生的事。

一时也不禁感叹,墨染还是这般心思百转又洞察如微。

只不过,竟又是这样不得不与演戏相亲相爱的办法!

木小树哀嚎一声,知道自己没得选,也不能再踌躇耽误,却免不了心中有一丝丝发恨,只怪墨染这厮给族人留下的形象过于放荡,眼下才只能这般行事。

她屏除杂乱的心绪,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近墨染,依偎在他胸口,双手顺势圈到了他后颈的位置。

墨染也垂了头,将额轻轻抵上女子的,最后无声无形间将桌椅归位,一指弹灭了室内烛火。

“娘子若做好准备了,便知会一声,为夫与此同时解开此处的结界。”

木小树在大片漆黑中深呼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好了,开始吧。”

在她最后一个字节落音的即刻,这阁楼顶层的黑暗状态眨眼消失不见,骤然恢复之前来时的光明亮堂。

原来,这就是墨染设下避人耳目、隐藏气息的结界!

知道室内重见日光的那一瞬,他们的存在应该就被一层的两人感知到了。

木小树也是紧接着开口,语气万分娇柔不说,更是羞怯到几度停顿,“夫君,为何要来这阁楼,若是行……欢爱之事,在白露行宫中……不是更好么。”

墨染自是不用说,那妖娆的作态简直是半秒切换,木小树瞬间感受到眼前的俊美之人,宛若浑身媚骨天成一般,顷刻间就全然放松,身子尽数软了下来。

男子的神情妖媚不已,语气更是靡软至极,他贴近女子的耳畔,缠绵着咬唇道。

“这无人来的阁楼,无需任何遮掩,即便偶有人过,岂不是也更有一番刺激之感。”

“可是……可是,夫君,我有些怕。”从女子的嗫嚅之声,似听出她有些紧张。

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亲抚着女子耳垂,低沉的声线酥软极了,“不用怕,娘子将一切都交给为夫便好。”

说完更是微微俯身,一边搂紧了怀中之人,一边将她的脸,用了些力道按到了自己脖颈处。

木小树心中一咯噔,只因在墨染做出这动作之前,她已在余光中瞥见木梯口的小片华丽的黑色衣角。

穆后有没有跟上来她不知道,但很明显,黑崇姬此刻已经瞬身来到三层了,自然也说明一层的事已经中断了。

她不敢转脸,更不敢去看,也知道墨染此举,是为了避免让她对上黑崇姬,免得黑崇姬从她脸上看出破绽来。

到底怎么说,她都是个只有理论知识,并无切身实践而在这里虚假做戏的,实不能与蛇族中久经风月之人正面较量。

越是这样想着,她越是紧张了起来,生怕被黑崇姬看出个所以然来,身子都克制不住地微微抖了起来。

就在她埋在墨染颈窝不知所措之际,就听到耳边传来绵软靡艳的男声。

“娘子若是喜欢,还可以咬得更用力一些,愈加弄疼为夫才好。”

木小树听到这样的提醒,来不及细想,慌乱之中当真张口咬了下去。

咬上之际才又想到,眼前这人在自己脖颈处留下过多处痕迹,心中忽然一恼,将眼一闭,当下这一口下去,可谓是使上了十分力气。

饶是墨染,也没想到她会咬得这般发狠,身子都不由轻颤了颤,随后才仰起苍白妖冶的脸,红唇微张,堪称妩媚地呻吟出声。

待到这阵破碎起伏的吟叫落定,男子像是从好兴致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了在木梯处忽然多出来的人。

他似有惊讶,但也不太惊讶,只是唇角轻勾,靡乱的神情毫无避讳地迎上对方的带有探究意味的视线。

“可是巧了,大夫人今日也突来兴趣,来此地寻欢么。”

“你倒是个惯会玩的,竟还跑到墨奇邃的书楼来了,本姬瞧着这千手医仙的爱徒,上下里外都被吃得透了,你可当真生得一副行乐纵欲的好皮囊。”

俊美妖冶之人也不说其他,只是舔了舔唇回道:“从未领娘子来过的地方,自然也是适合制造至上愉悦的地方。”

接着又将带着媚意的目光回落,长指也卷上了怀中女子的长发,一边低语咬着耳畔低语,“在此留下些深刻的记忆,娘子,你说可好。”

木小树不敢乱动,更是将头都缩了缩,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

她十分紧张,好在这紧张与羞怯之间,语气模糊一线,“听夫君的,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夫君做什么,都是好的。”

墨染又把玩了一会,便放过了指间缠绕的青丝,顺势抬手,将女子的发拨到一边,露出了半片脖颈。

他手上没有停,接着又动作轻柔地褪下了白色的大袖衫,此刻,女子圆润的肩头与精致的锁骨,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殊不知木小树此慌乱极了,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知道墨染还在继续,自然是因为黑崇姬没有走,可谁知道黑崇姬打算在这里看到何时啊!

总不能她一直不走,他们俩就一直在这里步步往下做戏吧!

她快要无法自如控制自己的表情,只得头轻靠上了墨染胸口,将脸扭到靠内的、看不到黑崇姬的那一边,强行闭上惊慌的眸。

墨染此刻已经将女子最外层衣衫褪到了腰际,指尖由腰身自下往上,轻盈跳跃,一直停在了后颈的位置。

他神情颇带迷离满足之色,用指腹摩挲了片刻肌肤,又低头将唇印上了女子的耳后。

全然也不在意,在顶层书阁中,此刻还有人在一边站着。

在旁人眼中看来,两人自是情深而动,爱意流连,一抬手,一垂眸,其间都是迷情万种。

黑崇姬便是这样沉着眼,站在楼梯处看了许久,直到看到女子脖颈处有大片吻痕,目光又触及后颈上的相爱契约。

颇为高贵的面容上,此刻凝聚诸多不明的情绪,像是在暗自思量。

最后,她心中似乎得出判断,对眼前的一切也不再有兴趣,只是稍稍小半个侧身,华美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墨染也立刻红唇离开,停止了碰触怀中人肌肤,搂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直至又过了一会,黑崇姬气息全无,他才神情松弛下来,即刻将女子的大袖衫拉上来重新穿好,不等怀中人反应过来弹身而起,就已经退后两步,主动拉开了距离。

木小树也有一怔,随即大喜,知道这一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连忙扭头去望楼梯口,果见一片空空如也。

但她面上的喜色没能再保持半分钟,就迅速皱巴着脸,整个人像脱水的水草一般焉掉了。

她惊魂未定地也后退了些,接着双手卡上了自己脖子,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变幻不定。

见女子如此,墨染的面色也带了几分复杂,有些玩味,有些自嘲地开口,“方才之事,令娘子这般恶心么。”

木小树脸色大变,一副受到惊吓的心悸模样,自言自语絮叨之间,也没注意听墨染的话。

“太可怕了,没想到我也有说出这样油腻缠绵话的一天,这一回想,只感觉喉咙都要堵住了,尴尬得差点没窒息,整一个原地去世出来。”

稍稍一想,木小树仍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她甩了甩头,不敢再想。

岂知墨染却听成了旁的意思,一分一分垂了双眸,故作无意开口,语气也冷淡了下来。

“为夫也不想引起娘子不适,只是这对姐妹不像墨洵,不会信这些表面假把式,若没有点实际性的东西,黑崇姬不会相信你我是偶然寻乐至此。她对男女之事没有兴趣,意在确认此行目的真伪。”

“本来随意吻上一会就可以了,但想到娘子不会允,若强行做了,指不定得挨上一顿怎样的责罚,再哄好娘子也颇为费神,索性就换了其他办法。”

“既然娘子不将为夫当男人看,心中就该放宽。”

这接连好几段不知是说明还是安慰的话,却听得木小树费解。

不是,她不过就是吐槽一番自己,也没全身心抗拒、心灵受创啊,难不成她刚刚表露出这样的神态了?

她撤下双手,抬头去寻墨染的视线,却只触及他额前黑发遮挡落下的一片阴影。

她感觉到墨染似乎会错意了,还是好坏混淆有些极端的那种,也起了身,靠近兀自垂着脸的俊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