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只得腹诽了几句,毕竟墨星河还站在对面看着呢。
墨星河毕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假扮夫妻,木小树也无意戳穿暴露。
但虽说配合,也不能由着墨染胡来了。
就在她心中骂人的这一会,感受到对方微凉的唇,已经来到唇角处了。
她迅速出手,双手捧住了眼前的苍白小脸,按住不动,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提醒。
“够了够了,点到为止啊,虽说小叔这会过来了,你也别过分腻歪了。”
被推开之人下意识面上是有不满的,对上眼前女子双眸之后,也回了神,改为轻轻将女子又拥入怀中。
倒是这次凑近时,墨染身上传来的气息,令木小树大为皱眉。
他身上有不轻的血腥气。
她没说什么,再抬了眼去看墨星河。
谁知这清风朗月般干净的墨星河,也直接呆站在了原地,定定看着这边。
木小树这下弯起唇角,突生调皮之心,朝着游廊上的月白长衣之人招手。
“小叔,你看到了,这推都推不动的,强人所难、恃‘美’傲物,就是这个样子。”
墨星河立刻就动了,月白衣衫几个起落,人已近了身。
他微微皱着眉,却是对着黑衣开口,“不可以表相生事,亦不可以异族之力欺压小树姑娘。”
那被教训之人,即刻松了手,语气也是委屈的,“小叔,侄儿不曾。”
他又将目光下落,眺了一眼身前女子,“侄儿倒是想以表相勾引,也得娘子对我有兴致才行,至于欺压,侄儿在娘子手下,亦吃了不少教训。”
哎哟喂,还来反咬一口?
木小树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常态的墨染,见他在墨星河面前更是温软无害极了。
最终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叔发现墨染回来之际,为何不告知。”
墨星河似乎想了想,认真发言,“人世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因此,怕打扰了你们。”
还没等木小树有什么反应,墨染已经先不满得很。
“一察觉到侄儿现身就过来了,小叔,分明就是故意打扰。”
墨星河也浅浅笑了笑,“见你们无事,小叔也放心了,便先行去了。”
临走之际,他唤了一旁站着无措的少女,“灵犀,同小叔来。”
灵犀点头,马上跟了上去。
倒是站着的黑衣俊美之人,甚至还没等两人离去,就从背后,又轻轻楼上了女子腰身。
低软的声线只是道,“娘子,可有想为夫。”
“下界冰冷极了,为夫,甚是想念娘子的温暖。”
木小树见前面两人,分明听到了这话,而脚步走得更快了。
她也是失笑,站着没有动,语气变得无奈,“一个大男人的,还这么会撒娇。”
接着,见人走远,又正了几分神色,“为何这么早就赶回了。”
“担心她寻上门,虽在规避,但毕竟,不能掌握她的行动。”
见墨染这次直言不讳,木小树也点了头。
“你确实猜对了,她不仅来了,还来得极早极快,可见她对你的执念,当真是不轻。”
但这话,身后之人就没有回了,再开口,依旧低软,只是说了别的。
“娘子,还在生气么,怎么连衣服都换下了。”
木小树没强求,倒是这会被墨染的话提醒了。
她除开了腰上双手,过去将两只风筝捡起,收回房里。
之后站在游廊上招呼,“墨染,跟我来。”
等人走近,她边走边说,“之前你母亲那身黑衣,引了些误会,我脱下放在了前殿的厢房,取回的路上,我也顺道将今日之事告诉你。”
木小树一停,盯住了俊美之人,“墨洵的部分要说吗?”
墨染显然也是一怔,“娘子为何这般问,不说,为夫从何得知。”
她本想试探一下小白鸟,到底是不是墨染的,又想到即便是,墨染哪里是这么容易会露出破绽的。
木小树也低落了几分,不满嘟囔,“没什么。”
墨染也颇有不乐意,“与灵犀在一起就这般开心,与为夫一起,便心绪发沉。”
木小树闻言又抿嘴笑了。
“今日初见你口中纯白尊敬之人,当真是意外不轻。小叔心中自有天地,更是清雅温润极了。
本是想换个话题,谁知听的人更不满了。
“不许夸旁人,就是小叔也不行,整个蛇宫里,娘子只能看我,若有肖想,也只能肖想我。”
木小树忍住想踹他的冲动。
“你又胡扯到哪里去了,我纯粹是赞叹欣赏,我欣赏你小叔,就与欣赏你是一个道理,美好的事物,天生引人心生倾斜,无关旁的想法。”
墨染只是哼了一声,“也没见娘子在我身上有多倾斜。”
木小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实属是你性格糟糕、三观不端,生得再惊艳,我每每想到你做那些气得我头疼胸疼之事时,什么欣赏的劲都没有了。”
没等他回应,又蓦然发问。
“你纵欲乱来之事,从来瞒着小叔的吗?”
“嗯。”
“原因能说吗?”
“还不能。”
木小树点点头,不欲再问,开始一路与他讲起上午的事来。
这次再往回走,不仅路上没见到一个侍从,先前制陶那里的人,也全部散干净了。
倒也好,还省得一路装出亲密的样子。
她间隙问了句,“我见小叔宫中,几无侍从,那小叔寻常不需要人伺候么。”
“无需,自洁自理,灵犀来了之后,倒是自发做了大半琐碎之事。”
“那你呢,不是经常赖在这里,也不用?”起码,暖床的美娇娘,总需要吧!
“手脚皆在,有何需要伺候的,再者,前来之人,几个没藏旁的心思。”
说到这里,墨染偏脸勾着红唇一笑,“比如,想伺机勾引,与为夫床上行乐。”
倒没想到,他真的不让人近身伺候,但听到后面,木小树又撇嘴,“妖孽、祸害。”
墨染也是一声哼,“只会说为夫,怎么不去说说那些人,不要将肉欲念想、求欢目光放到为夫身上。”
木小树更加不解了,“分明是你姿态放浪,怎么还怪别人。”
墨染脚步也停下来,“再说一次,为夫虽有一段时日来者不拒,但并非是主动勾人前来寻欢。”
木小树也当真寻思了一会,这两者差别到底在哪。
得出结论只是道,“没错啊,你来者不拒,自然给了诸多人念想,她们携欲前来,这次身心满足,自然就会期待下一次,我路上遇到的女姬三姐妹,不正是因为那段荒靡时日,心中惦记至今。”
墨染顷刻就张口无言了,半晌,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得是,走吧。”
走到厢房之际,木小树也已经将上午的事,大致讲完一遍。
她推开门,拿起那身黑衣时,皱眉问,“墨染,师父会答应帮你复活墨沫吗?”
“我此前听师父说,她极少接复活的差事,别说重塑四等肉身,那修习千年之上的龙,远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被问到的人,红唇只是微微翘起。
“师父已经答应了,只是,为夫还未达成师父提出的条件,为此,一直颇感烦恼。”
“你倒是有办法。”木小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搞定了复活一事。
又顺口问了句,“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我看能不能也帮你想想办法。”
这下,墨染唇角笑意更深了,整张面容甚至有些魅惑动人。
他俯下身,凑近了怀中抱着衣物的女子,温软开口,“娘子这般好,如此替为夫着想,那为何不愿接受、不能爱为夫。”
木小树也扶上额角,见他保持着距离,到底没贴近,也没去推他了。
“正经不过一刻钟,复活墨沫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三言两语怎么又扯到无关情爱上去了。”
墨染探手,撩起眼前人一缕青丝,绕在指间卷了卷。
神态与语气都认真极了,“如果可以的话,娘子能喜欢上为夫,亦是为夫的大事。”
木小树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不说拉倒。”
这会,因此墨染离得又近了,她又闻到了他身上有些浓烈的铁锈血腥味。
这次,她径直问出,“你身上,血的味道有些重,是发生了什么事?”
墨染听了这话,立刻就放开指间的发,拉开了两人距离站到了一边。
“很难闻么,确是血腥味,身上刻意负了许多伤回来,待会要用。”
“要用?”木小树不明这是何意。
墨染很快回,“接下来,为夫去墨正卿那里报到,会称因为心中挂念娘子,屡屡分心分神,只能施展寻常五分之力,以至于浑身负伤失败而归。”
“这次回来,必须带上娘子同行,爱眷在侧,心中满足。否则,绝对带不回‘火凰之心’。”
她也要跟着离开蛇宫了?
知道这是墨染在晚宴时就做好的谋划,更有保护之意。
只是,火凰之心又是何物?
木小树吃惊之余,也踌躇着抬了手。
还未伸出,就被对方察觉到了意图。
“衣服之下,尽是破肉伤口,有几处表露惨烈,看起来尤为血腥骇人,娘子,最好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