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赶紧顺着他的意点头，胸口还是忍不住咚咚咚直响。
好险好险！怎么拨乱反正之间，拨着拨着就猝不及防就飙过头了，好在刹车及时。
墨染刚才那一下的神态，哪里是正常，分明是朝着往日里疯乱的另一个极端去了，无论口中残忍麻木的话，还是脸上讥讽冷漠的表情。
再就见墨染两指相并，来到了胸前紧贴于锁骨下的位置。
他稍作按压，口中无声念了短句，接着指尖缓缓往上，经过锁骨，划过咽喉。
抵达下颌之时，墨染也整个仰起了脸。
等面目重新下落，木小树睁大了眼看到，他唇间双齿，轻咬着一颗通体红色的浑圆珠体。
他珍重地捧起女子的手，俯低了脸，全然将唇贴上女子手心，张口一松，便将妖丹放落了。
妖丹离体的瞬间，木小树也明显感觉到，墨染身子似乎颤动了一下。
但墨染并不在意，双眸中依旧柔软一片，雪白的面容尽是乖顺讨好的意味，望向女子之时，似乎眯着眼在等待女子夸奖。
木小树宛若看到一只顺毛波斯猫，此刻正叼着小鱼干献上，还守着原地骄傲地摆动着尾巴。
她遂了波斯猫的愿，“这次真乖。”
接着，也好奇拿着这颗周身有暗红流光斡旋的妖丹，举过头顶，仔细观察起来。
她看到了特殊之处，眼前这颗妖丹，并非天生整体，而是由一分为二的两个部分拼接融合而成。
一半是纯粹的暗红色，一半是尚有几分通透感的正红色，两种颜色之间有浅浅的界限。
她想到了墨星河所说，猜到这暗红的部分，该是墨修洁半条性命相换，为在当时救下了墨染所碎的自身妖丹。
红色清浅透明些的部分，想来是墨染这些年间，自己修习炼化所成。
她指尖转悠，发现这妖丹，竟也是凉的。
又问，“墨染，妖丹不在身上，你会有事吗？”
乖巧的人只是偏了偏头，翘着唇角，“无事，身体上有些许不自在与脱力感。”
“身法上会受到诸多限制，若说有事，也不过是实力锐减。”
木小树似有所悟地点头，正打算拿近了细细查看。
忽然感觉身后一道劲风闪过，紧接着手上一疼，再看，妖丹已经不见踪影。
她心口陡然跳动，大力转身，溅起数片水花。
却见性感有致的身材与一张冷艳的脸。
“妖丹都能拱手送人玩弄，墨染，要是舍了心中计划，想死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作势，五指收拢，握紧了手中红色之珠。
木小树也心中发急，“不是，璇真姐，是我好奇，才提出来想看一下。”
“好奇？”冷艳美人的语气更差了，“你可知妖丹对异族意味着什么？”
“寸手无力，盲目提出这等要求，若眼下抢走的人不是我，是旁的有心人，或捏碎这颗妖丹，或彻底夺走，墨染后果又当如何！”
“给他招致性命之险，这就是你的一时好奇。”
木小树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先听到蓦然变冷变沉的男声。
“还给她，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还给她？”璇真似是不可置信，而反问了一句，就连面目都滞住了。
“我如此紧张，但在你眼里，就连命，都能成为逗她开心的玩具，好，好得很，墨染。”
说完，冷艳性感之人冷笑一声，再不看眼前半眼，径直转身离去。
在这之前，将手中凝着红色流光的妖丹反手无情仍入温泉之中。
木小树目光只捕捉到一道红色抛弧线，伸出手去接的时候，已经晚了，先是小的一声“噗通”妖丹落水之声。
再接着，更大的“噗通”声，是她分外急切地憋了口气，一头扎进温泉中，跪在泉底，手下一寸一寸摸着寻找那颗妖丹。
站在水中异常俊美的男子，见到眼前一幕，似乎也有些愣神，人却也不动。
他琥珀色的眸子跟着投入水中，接着，唇角也缓缓勾了勾。
等木小树数次换气，上上下下折腾了数个来回后，终于在泉底靠近边缘处，摸到了妖丹。
她即刻站起，一句话也没顾得上说，就赶到站着的墨染身前，捏他双颊迫他张口，而立马将妖丹塞了回去。
做完一切，才转身也撑到了靠岸的边缘，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没等她气息落定，就有一双手，自背后而来，轻轻拥住了他。
温软的声线只是道：“娘子，眼睛红了。”
木小树却听得心中百味陈杂，她的确一时无知好奇，不曾想过这等举动对墨染而言何其危险。
璇真一个字都没有说错，假若今日突袭的是旁人，无论来的是谁，怕是都能轻而易从她手上抢走妖丹。
她没有回头，低声道，“墨染，你原来这般信任我么。”
发软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将女子翻身过来。
“为何不信，你是我娘子，自然是与我最亲近之人。”
“娘子，我们继续。”
“墨染你这个死变态，清醒了就快松开我，你要是敢让我摸到不该摸的，等下我……”
关键之时，她在慌乱口结，对方也饶有兴致地等待下文。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路直驰而不带停的。
尖叫霎时转为惨叫，“我！我就把这只手砍了！”
墨染听得垂脸，也咬了一下唇，克制自己差点忍不住要出口的笑声。
再抬起脸时，又是一片柔软无辜。
“不该摸的是指的是什么？作为夫君，全身上下没什么不能给自己娘子摸的。”
“先前迷浑之时，并无清晰感知，不如，娘子再亲一次，我就放手。”
木小树恨不得双目能喷出火，好将眼前这张分明清醒而刻意作出无辜的小脸烧得灰。
墨染被盯得不满哼声，“又不愿了，真小气。”
“本还想多骗一会，怎一下子就发现了，是我演的不好么。”
木小树当即啐声，“呸，无害的气息和侵犯的气息区别可大了，哪怕是一模一样的面目，藏了那一点儿意图，就差得老远。”
“那娘子，可以在我身上，尽数领教，所谓的那一点儿意图。”
木小树懊恼不已，为什么她没能早一秒发现这狗比已经恢复寻常心智，只能恨声。
“下流！无耻！你这是将自己低级趣味的建立在我的羞愤痛苦上。”
“先前，口口声声说要录下我不着一缕的模样，还迫我着女装，可算高雅兴致了？”
竟都记得清清楚楚……
木小树只觉得胸口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勉强应声，“我那是想刺激一下你，令你尽快清醒。”
“那便，接着给我些更刺激的。”
说这话的人，又一点点咬上自己红唇，将脸微仰，睫羽半垂，眸中缓缓生出迷蒙媚态来。
只半眼，木小树就不敢再看。
只因墨染这厮简直是浑然天成的欲感，只是稍微露出撩人之态，已经分外色气诱人。
见他还不松手，木小树闭眼咬牙，将心一横，打算去狠狠去踹他一脚死的，干脆将他踹废了得了，免得时常发浪。
脚才刚抬起，又因手下突然奇怪的触感分神，而顿了顿。
她指尖小幅度摩挲两下，发现只是极小的一块，不知为何这点皮肉比周围更硬，又微微高于寻常肌肤。
不知具体在哪，像是伤口，还是疤痕？
她才要去想，就见墨染松了手。
她看到墨染面上尽是分外愉悦的神情，甚至笑得可见小排雪白的牙齿。
他将她拉过去抱住，又将脸搁在自己肩上，心满意足地软绵绵开了口。
“与娘子在一起，真开心。”
木小树先是一僵，这像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欢悦开朗。
后又叹口气，算了算了，除了暗骂一句，可恨之人！白瞎了这张妖异精致的脸外，还能说什么呢？
她翻了翻嘴皮，“开心完了就松手，等会自己擦干穿好出来，撒娇也得有个度，接下来，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还有璇真那边，你将她气走，若是引她情绪会影响你接下来的计划，你最好也去交待一番。”
下巴搁在肩上的人，立刻低头咬了肩头一口。
“我将自己全然交给你，怎不趁机对我做些迫人为难之事，本以为，这样如出一辙，娘子心中能舒服一些。”
“谁知，还是一下就变得这么冷淡，早知道就多吃些，不醒过来了。”
木小树全然不能理解墨染这是什么逻辑，恨不能敲开他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迥异的构造。
但听到他的话，又想起来多问一句。
“你是吃了什么，才会变成那副样子，所谓的不能碰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