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起手直接王炸了,还让人接下来怎么玩?
木小树这会甚至已经在琢磨是原地晕厥过去,还是滚到百米之外就看这两人齐齐发疯神仙打架得了。
如果她还是来蛇宫第一日,黑夜姬这番话她是琢磨不明白的,但这么多天过来,她显然听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因此,也小心地抬了眼,去看黑夜姬发间那只造型虽奇特却简约,其实并不显眼的暗黑发钗。
她稍微一想,就不敢再细想黑夜姬口中所谓的贯穿,到底是在身上哪个部分贯穿。
本来后天就要成婚了,不过两日,一切就该尘埃落定。
要是墨染在这里与她厮杀起来,将人打死打残的,岂不是功亏一篑一切都白谋划了。
那黑夜姬忽然出现在这里,恐怕也不是巧合吧,有意刺激墨染而来?
墨染怕是自己也懂这个道理,这就只能看,他是否能自制住了。
即便管不了,木小树也一只手悄悄绕到墨染背后,狠狠地去掐他的后腰。
心中连连祈祷,墨染啊墨染,这会你可千万忍住了,要是再疯起来,我实没有办法能拦你了。
见眼前的人,分毫不动,黑夜姬并不满意,又开了口。
“霏迟,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姬说的?”
“你不说,那本姬可就接着说了,正好,霏迟像是忘记了许多事的样子,那眼下,本姬便一一帮霏迟,回想起那些深刻之事来。”
黑衣俊美之人浑身即刻一僵,他本打算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以不做任何反应来应对,而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但听了这话短短合眼,再睁开时,动了表面皮肉冷笑一声。
“想怎么样,就说。”
一见对方果然有了反应,黑夜姬温和的面上,即刻更加和缓而愉悦了。
接着,继续缓缓开口。
“不想怎么样,只是霏迟躲了我许久,觉得无趣极了,因此,甚是空虚匮乏,也甚是怀念往日。”
她一边温和言笑,一边在步步走近之际,抬手将那只暗金发钗拔了下来。
靠近之时,先是将钗头点在了异常俊美之人的下颌,再指间一转,换成钗尾,寸寸贴着男子皮肉滑下。
钗尖划过脖颈,倒没见伤,就这样一路往下,又来到了来到胸前。
木小树在旁惊得连眼珠都不敢乱动了,她看到黑夜姬并没有使力,就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左右衣带。等能见到苍白的肌肤之时,并指稍作按压,那发钗的钗尖,犹如薄刃过豆腐,不费吹灰之力就刺入了细嫩肌肤下血肉。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打算停,暗金发钗再游走,已经是破皮破肉地残忍前行。
不一会,苍白的皮肉画布上,便赫然浮现多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任凭如此,墨染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依旧红唇紧抿成线、面色阴沉而一动不动地站着。
唯独将一旁的木小树看得张口傻眼,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快要失控,几要控制不住露出怪异震惊的表情来了。
黑夜姬一向不把她当回事她是知道的,可这般行事也太旁若无人了吧!
要知道这毕竟就在蛇宫之外,他们两人的身份,明面上可不是该逾越的。
直到发钗步步往下,已经来到腰身。
俊美之人才出了声,面上也蓦然露出妩媚而轻浮的笑意来。
“母亲大人,眼下,孩儿可是要前往试炼之地了,再耽误下去,怕是父亲就得过来寻人了。”
“提醒一番,孩儿身上半颗妖丹,都是父亲的,只要父亲想,寻到我在哪并非难事。那时,这场面若被见到,怕是不大适合的。”
“也是。”黑夜姬只是偏头笑了笑,利落地抽手。
暗金发钗自血肉中拔出时,分明带了一串血珠,却见黑夜姬将发钗在双唇间擦过,弄干净了那点血痕,就又将之随意地插回了发间。
她愈加笑意盈盈,“试炼之后,身心力竭,更为喜人,霏迟,本姬自然会等你。”
再说完,她背手侧过身,足底才刚抬起,人就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墨染……
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木小树这下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杵在这里,除了当个人肉背景板之外,实在没有发挥的余地,这两人疯乱的程度,绝非她一介普通人能干涉指点。
可气才落下一半,就听到冰冷的声线毫无感情地发问。
“听明白了吗。”
木小树见自己忽然被点名,也浑身一个激灵。
她正在考虑是直接说没听懂,还是言顾其他间接表明自己没听懂,毕竟,若说听懂了,实在也有些尴尬……
却不想墨染压根不在意这等尴尬,也没给她足够时间,已经阴冷地扯着嘴角先出了声。
“既然在思索以什么口吻回答,如何装模作样才不至于使我难堪,那便是,都听明白了。”
木小树才刚听完这话,手就被甩开了,再看墨染,已经阴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
擦身之时只是冰冷地嘲讽。
“真是恶心。”
木小树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发现墨染头也不回脚也不停的,几个眨眼已经走到二十步开外了。
才深吸了一口气,赶急赶忙地也小跑跟了上去。
她跟着墨染身后两步之距,就不再靠近,酝酿几番,才换上轻松的心情与语气。
她眉头先是不乐意揪起,后面口中也径直带出一连串的抱怨。
在后面戳着身形修长之人的背脊时出了声,“墨霏迟你怎么骂人呢!”
“我可什么都没做,一句话都没说,也算招你惹你了?”
“寻常好端端的时候,一口一个娘子唤得可亲热来劲了,这心绪翻转之时,六亲不认不说,简直逮住人就撒气,这活该我站在你身边离你最近,就得由着你撒气了啊?”
“心眼这般小,就你这心性,还自称是能忍之人,还没我来得沉静淡定。”
字字句句实心实意不假,却也有意撇开了黑夜姬的部分。
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脚下并不停顿,但听完后半晌,也传出冷淡一句。
“不是说你。”
木小树眉眼一挑,心想这有戏。
旁的她不敢自诩,但这几日,多少摸透了这翻来覆去之人的脾性。
全然顺着他自然不行,那只会教他得寸进尺,但要来硬的就更加不行,你敢硬碰他照样硬上。
但要是言行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分散他心绪,直至将注意力拉回到只关于两人的话题之间,便能渐渐带着他的思路脱离出狂乱晦暗的心性。
她嘴角更加笑开,已经试着抬手,去拉了男子的衣袖一角。
见这次没被甩开,才道,“既不是说我,为何丢下我就走。”
“墨霏迟,我说你可得悠着点啊,你自己也说了,那主宗的亲族长辈们,都在等着我们过去了,你这会一张脸这么臭这么难看,岂不是人一到,就先得被轮番上阵问候一遍。”
“你这会还在情绪上,要是等下说出的话阴阳怪气、半讥半讽,要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话,可就跟你寻常留给亲族的,只是个贯来放荡素爱寻乐的无脑之人的印象差得远了,看你如何交待得过去。”
“墨霏迟,墨染,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霏迟大爷,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先等我一下,腿生得长了不起吗?或者,理我一下也行啊。”
木小树埋头一阵叨叨,寻思着还能扯些什么话,引起墨染开口的兴趣。
这没看路的一会,头就撞上了硬挺的后背。
再一看,是黑衣俊美之人不再往前,不知何时忽地停了。
他也不转身,只是半侧过脸过,端着阴晦的眉眼问。
“我此前,对你说过很难听的话?”
哎呀,成了?
见他停下脚接了自己的话,木小树霎时一喜,但也只敢在心中窃喜,而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就听到墨染声线趋平,继续开口。
“我向来憎恨温柔二字,可对你,依旧能称温柔极了,拿足了千般耐性也不为过。”
木小树眨了眨眼,也迎上他相当冷漠的脸。
心想要是跟面对黑夜姬时的墨染比的话,那寻常的墨染,确实是千般万般温柔之人了。
她马上继续露出笑意,再向前一步,人已经并行来到了他身侧,那攥这袖角的手,也改为主动去勾住了他微凉的手指。
“既然你自己都这般说了,那就温软亲人点,别摆着个冷冰冰的大黑脸对着我。”
“脸黑不说,人也不搂了手也不牵了,还当我是你娘子吗?那唯有爱侣想扶相持才能通过的蛇族试炼,你还想不想过了?”
墨染听得压抑的眉眼展开了些,神情却依旧没舒展开。
“你倒是吃准了,我不会在你面前胡乱置气。”
木小树只是耸了耸,直言不讳,“也没你说的这般好,虽然大多数清醒的情况下你是不会,但不清醒之际让我心惊肉跳的时候也不少。”
这话在说完,她就绕到了俊美之人跟前。
她轻轻唤他,“霏迟,墨霏迟。”
并抬了另一只手,去捧住他的脸,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你很强,真的很强,你分明这般强,因此,不要每每撞上她,就气急心乱、而理智趋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