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伏笔改成明线

我无法忍受。

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哭,肝肠寸断。

安燃抚着我的头,淡淡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哭成这样?」

我咬死牙关,摇头。

心被堵了,压得血肉模糊。

你怎么可以放纵至此。

安燃,什么时候起,我竟要开始恐惧你的自暴自弃,痛恨你对自己肆无忌惮的糟蹋。

你曾那么执着虔诚,相信世间万物的价值。

你教我,人是万物之灵,既然生而为人,就应珍惜。

不但珍惜身边人,更要珍惜自己。

爱惜自己,才能答谢上天,赐予的这—生一世。

安燃,我太伤心。

昔日酒醉狂飙,深夜不归时,居然从未认真看过你找到我时,流露的心碎眼神。

胃痛发作时倒在酒吧,被宛如救星的你抱起来后,我只记得那怀抱温暖,那臂膀温柔。

我忘了去看你沉郁心痛的眼睛,只顾着为自己恳求。

「安燃,你生气了吗?安燃,不要生我的气。」

你说,「没有。」

就如我今天,一边哭得不可自抑,一边还要咬着牙关,对你说,「没有,没什么。」

安燃,我不能失去你。

装满记忆的房间内,安燃答应让我留下一晚。

但他已和从前不同,彬彬有礼,举止温柔,如同陌路人。

问我,「洗澡吗?你先。」

我说,「不,你先。」

他取了衣物进主,洗干净后,穿着长长的浴袍出来,说,「到你了。」

我怔怔看着他,想念从前那个霸道的,爱宣布所有权的他。

想到心都碎了,默默走进俗室,关起门,颓然靠在墙边,听门外传来的电视声。

既悲哀,又恐惧。

温暖的浴室,轻快的电视声,神色安详的安燃,都是一撕就裂的假像。

我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站在悬崖上,清楚看见惨烈的明天。

若我不当机立断,明天,也许这一切将永不复现。

我呆坐在浴缸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哗哗水声,热气腾腾,在半空氩氲无数从前。

我总觉得不幸福,越往后,越不幸福。

此刻回头去看,原来昔日时时刻刻,都被人用心,护得密不透风。

蒸汽在我脸上凝聚,眼前模糊一片。

很久,才想起浴缸水早满了。

我不知自己在浴室中未了多久,但安燃并没有等我的义务。

出来,电视机已经关了。

安燃躺在床上,侧躺着,身上覆一条薄被。

我过去,轻轻在他身边躺下,把脸悄悄贴在他背上,

安燃,我心里低声唤,安燃。

你知道吗?很多事,正在发生。

我一步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我爱你。

安燃,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在那么多的得寸进尺和任性后,也许我最终想要的,只是如眼前一刻,你静静躺在这里,不管是否爱我,是否令我伤心,只要你人在这里,就是一切。

为了这一刻,我甚至愿意,失去我自己。

安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为了你,我愿意,拿你爱过的,那个纯真干净的君悦去换。

我愿意。

我轻轻地,珍惜万分地吻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是最后一次,从前那个不沾血的君悦,给安燃的告别之吻。

再见,安燃。

再见,我最最深爱的,安燃,

一吻后,我毅然翻身下床,拨通阿旗手机。

「阿旗,」我对着话筒,深呼一口凉气,「去办吧。」

挂了电话,我无法再返回床上。

趔趄走到沙发旁,跌坐在内,颤成一团。

我捂着嘴,不敢放声。

不能惊醒安燃。

若他醒了,我该怎么和他说,他爱的君悦,已经不见了?

要我怎么和他说?

我不会说。

说不出口。

次日,我在沙发上被安燃推醒。

站起来,猛然看到镜子?被里面蓬头垢面眼睛红肿的自己吓了一跳。

安燃问,「失魂落魄,怎么回事?」

我便又是一惊,心虚得脸色苍白,「没事。」

他看我一眼,怀疑打量的眼神,令我几乎想蜷缩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悄悄后退,唯恐他闻到我身上有血的气味。

也不敢直视他。

我害怕,他会看出我眼神已不如昔,说不定带着凶光。

大哥曾说,「杀过人的人,眼神和常人不同,他的眼睛会闪烁着冷漠,刺人的无情,好像一杯冰淇淋里面,藏了一根有毒的针。」

我不敢仔细对镜,怕看见自己那种眼神。

逃似的离开别墅,上车后,阿旗匆匆赶来,和我同车赶赴娱乐中心。

关好车门后,阿旗把隔开司机前座的玻璃放下来,形成相对dú • lì的空间后,才转身面对我。

他沉着脸,「君悦少爷,失手了,宁舒暗中派人保护那家人,我们的人昨晚差点被他们拿个正着。」

他又报告,「今天一早,证人已经被警方接走,应该是移送到安全屋。这次移送非常严谨,我们还没能查到安全屋究竟在哪。君悦少爷,事情恐怕不妙。」

我如闻晴天霹雳,完全僵硬了。

我脸色变得比纸还白,坐在车里,全程未曾吭过一声。

阿旗陪着我默然不语。

回到办公室,我矗立落地窗前,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许久,按动电铃,把阿旗叫进来,说,「我要见一见宁舒。」

阿旗沉吟着说,「宁舒这个人不容易对付,没必要,最好不要见他。」

我问,「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应该没有。

阿旗没再说话,默默走到桌前拨通宁舒电话,代表我向宁舒提出见面要求,请宁舒到这里一趟。

放下电话,阿旗脸色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南,「宁舒说他没空娱乐,如有急事,请君悦少爷到他别墅,或者能抽点时间聊一聊。」

我猛地咬住下唇,苦苦压着心头怒火。

半日,吞了这口气,低声说,「现在是我求他,走一趟也是必要的。」

阿旗说,「这事要紧,不能轻易决定,等我去问问别人。」离开办公室。

不过片刻,林信风风火火跟着阿旗过来,进门后劈头就说,「宁舒是什么人?把你整个吞了都塞下了他的牙缝。去他的别墅?你知不知道他那所谓别墅修得简直就走个军事堡垒?」

所以人和人之间,永远不要戳破最后的一层纸。

从昨天开始,林信就好像浑身长满了刺,每句话都恨不得扎我几个窟窿。

我也绝没有忘记他对我大哥干的好事,顿时瞪眼,指着大门,「滚!再出现在我面前,立即要你的命!」

林信冷笑,「我没要你的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