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之澄脸上的肉虽然软,摸起来却似看起来那般,有些粗砺。
陆寒细细品着自己指腹处的触觉,眉头皱得更深,总觉得这指尖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就当他想把顾之澄抱进帐篷里,就着烛火好好“研究”一番的时候,有个金甲侍卫走了过来,递上一封书信。
“大人,这是北荒之地八百里加急过来的信件,务请速复。”
“好,我知道了。”陆寒淡淡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顾之澄,心底轻叹一口气。
这小东西惯是会享受的,他睡得正香做着美梦,繁琐操劳的政务都扔给他来处理。
陆寒弯腰,将顾之澄从绒毯上抱起来。
失去了另一团暖源的猞猁睁开黄莹莹的大眼睛,不舍地“嗷嗷”唤了几声,双眼迷蒙。
陆寒把顾之澄在帐内安顿好,盖上衾被,也顾不上再细看什么,便急匆匆地回了自个儿的帐篷,处理政务去了。
因为是在陆寒身边睡着的,又猝不及防被陆寒舔了一下指尖,所以顾之澄这一夜又做了噩梦。
她梦见陆寒化身成一只巨大的猞猁,两个爪子耷在她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她。
而且还要狠狠地用爪子蹂.躏着她的小脑袋,还要用湿哒哒的舌尖不停地舔着她的小脸。
明明白嫩无暇的小脸,被他弄得完全不成人形,任她如何求饶逃跑,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顾之澄是哭着醒来的。
醒来时,嫩生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眼角还溢着泪花,有些怔然地坐在榻上。
翡翠是跟着过来了的,昨夜陆寒走后,她才敢进来给睡着的顾之澄洗脸擦身子。
今日听到帐内顾之澄醒来的动静,又赶紧着进来了,还吩咐了两个侍卫在门口把守着,没陛下的吩咐,谁也不许径直进来。
翡翠端着铜盆与热水进来后,看到顾之澄还在发懵的模样,脸颊上两道泪痕还未干,又起了一阵怜惜之心,“陛下这是怎的了?只怪那个天杀的摄政王,日日都要与您作对!”
顾之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让翡翠赶紧给她洗完小脸,再涂上一层特殊的粉。
涂完后,她原本白皙细腻如玉石散着淡淡光辉的小脸就已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瞧起来略显粗砺又黑黄色的肌肤。
这粉是她母后让程御医特制的,很是好用,寻常用手擦是擦不掉的,即便是用清水洗,也要洗上三遍才能褪色。
而且也不会伤及肌肤,甚至隐隐有些护肤的作用。
起初,她只是涂很薄很薄的一层,然后慢慢敷厚一些,为的就是不知不觉地变“黑”。
最近这一年,她的粉比之前都涂得多些,所以每日卸下来之后,就发现自个儿的肌肤越发的细腻纤白了,嫩得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水灵又莹澈。
顾之澄满意地拍了拍自个儿的小脸,轻声道:“朕出去瞧瞧。”
翡翠替顾之澄挑开帘子,还未来得及提醒,顾之澄就已经被杵在门口的陆寒吓得一哆嗦。
她发现陆寒,总喜欢站在这儿不说话来吓她。
定是想吓出她一些毛病来。
幸好她的身子比上一世好许多,不然说不定被吓得一命呜呼了去都有可能。
“小叔叔,早呀!”顾之澄喊人倒是喊得甜,脸上的笑容也很是真挚。
只是其中有几分真意,不止是她,陆寒自个儿也是心知肚明的。
陆寒清冷的眸光从顾之澄那张略显粗砺的小脸上掠过,虽这样是有几分男子气概,但他总觉得和这双眸子不搭。
但他已经错过昨夜的最好时机,此时也只能眸光一转,另起了个话题,“陛下,你的桂花栗子糕可还有?昨日臣并未尝出味道来。”
主要是被那指尖温凉扰得心神激荡,舌尖自然也失了旁的滋味。
顾之澄当然不会承认还有,赶紧摇了摇头。
幸好她方才已经在帐内偷偷将桂花栗子糕都吃完了,没留下一点儿点心渣渣的证据给陆寒。
陆寒也不恼,只是那眸光清越,仿佛能刺穿人心,将顾之澄细细看了一会儿,沉默蔓延许久,才沉声道:“陛下,臣陪您进山。”
今日已是要返程的日子,顾之澄也只不过趁上午这会儿,还能进山去尝尝鲜儿,等行装都收拾齐整了,她也就得回皇宫了。
顾之澄颇有不舍地骑着马,驮着猞猁,和陆寒并肩在山里骑了一会儿,歪歪斜斜地射了几只射不中猎物的箭,以示自个儿的射术粗陋,再旁的,便没做什么了。
只是想到再来这儿自由驰骋,已是明年,顾之澄眸中的不舍之意,便又浓了些。
陆寒瞧出来顾之澄那双亮澄澄的眸子里有何意味,不动声色地敛着眸,提醒道:“陛下若是喜欢狩猎,增设秋闱狩猎,也无不可。”
顾之澄眸子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秋闱狩猎,上一世她曾提过的。
只是被母后强令喝止了。
当时母后说,狩猎到底危险,她亦身无长物,若是在外头被摄政王加害了去,杀人埋尸,她都不知何处寻她去。
那时候,顾之澄心中母后说什么都是对的,自然没同母后辩驳,所以绝了那心思。
如今陆寒重新提起,可顾之澄心想着要说服母后的漫漫长路,倒觉得心累。
罢了罢了,此事以后再议,顾之澄也不想让自个儿的糟心事污了这鱼形山的景。
......
回宫后,顾之澄刚沐浴更衣,太后便来了。
自然又是拉着她从头到尾地瞧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要知道顾之澄离开这三日,太后是日日合不了眼,一想到摄政王也在春闱狩猎虎视眈眈,她就觉得坐立难安。
现下看到顾之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缺,她才安了这颗心。
顾之澄觉得母后确实是小题大做了。
陆寒虽有野心,也在觊觎她的皇位,但从她上一世处处与陆寒作对还能安安稳稳活到二十岁的境况来说,她知道陆寒现在是不可能伤害她的。
似乎还在将她宠成一个废物的这条路上,不遗余力地努力着,起码一直对她有求必应,照顾有加。
但她从来不敢在母后跟前说陆寒的任何好话,反倒还要陪着母后一块同仇敌忾说些陆寒的废话。
如若不然,太后便会将一顶大大的“认贼作父”的帽子扣下来,让她百口莫辩。
女人嘛......顾之澄已经从太后身上看得透透的了。
那便是不要同她讲道理,只要同她一块笑一块恼便行了。
应付完太后,顾之澄一觉睡到了天亮。
许是因为路途奔波,回来陪太后做戏又消耗了太多精力,所以顾之澄睡得很香。
只是刚醒来,还未用膳,田总管就送了份文书过来。
顾之澄粗略看了一眼,眉心便浅浅皱了起来。
她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文书上写着,北荒之地外,与顾朝疆域相邻的蛮羌族遣了一队使者来顾朝进贡。
蛮羌族是依附于顾朝的一个大部落,在北荒之地外,也有数万族民。
听话的时候,蛮羌族会来顾朝进贡,当然顾朝泱泱大国,赠还予他们的东西更多,也更好。
不听话的时候,蛮羌族也会在北荒之地制造些不大不小的慌乱,骚扰抢掳那儿的百姓,不过顾朝兵强马壮,派支军队去蛮羌族教育一下,他们也就又乖乖听话了。
算起来,上一回出兵教训蛮羌族,还是十年前先帝爷还在的时候。
那时顾之澄还小,只记得当年蛮羌族似乎很过分,不仅抢夺当地老百姓的粮食,还在当时蛮羌族首领的默许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以听闻此消息后,先帝发了很大的火,将桌案上的折子全推到了地上去,还砸了杯盏花瓶,然后派了一支精锐有力的十万人军队过去,将蛮羌族伤害过顾朝百姓的士兵们全歼,就连蛮羌族首领的脑袋,也从遥遥万里的蛮羌族部落带了回来悬于澄都城门之上,以祭顾朝枉死的百姓。
当时顾之澄就在先帝的御书房里撕书玩,先帝发完火,发现顾之澄被他吓到,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亮晶晶的泪水,又赶紧把她抱在腿上一改神态语气,温柔地哄着。
父皇前后差别格外大,所以顾之澄印象格外深刻。
这样一晃,就十年了,蛮羌族那次被狠狠教训后,这些年都很听话。
不过顾之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沁出了些许湿漉,鼻子也酸酸胀胀的。
她有些想父皇了。
是她没用,对不起父皇和母后的重托。
父皇呕心沥血才让江山安稳,可她拱手,却要让与他人了......
“陛下,您去么?”田总管温和又尖细的声音响起,把顾之澄眸子里那一点点晶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反应过来,看向手上的文书。
今日蛮羌族除了朝贡,还带了一队人来,皆是身健力壮的青年,说是听闻顾朝马球文化盛行,尤以澄都最甚。无论贵族平民,皆以马球为乐,就连街边三岁小儿,也能握着马球杖来击球。
所以......他们特意选了一些热爱马球的蛮羌族人来,想要请教一番。
说是请教,实际上不过是想来挑衅较量的。
如果赢了,那顾朝的面子便怎么也说不过去,会狠狠被打了脸。
若是输了,他们蛮羌族也不亏,本来就不是他们那里的文化,也只是来向顾朝请教请教的。
而且顾朝,也不能打得太狠,以免说顾朝欺负他们不谙此道的......
顾之澄纤手捏紧了文书,眯了眯眸子。
看来......这蛮羌族是平静日子过腻了,又隐隐有了想要当刺头的征兆。
若这回能让蛮羌族输得心服口服,那便能灭灭他们的威风。
若是顾朝输了......那只怕北荒之地的安宁日子又要到头了。
顾之澄又细细看了一遍文书,这是陆寒让人送过来的,他在上面叮嘱过,蛮羌族此行此邀约,是为来者不善。
所以,她一定要去。
不为旁的,她还是皇帝一日,就务必要维护顾朝的尊严。
顾之澄合上文书,淡声对田总管道:“朕定要亲去,快些安排车驾吧。”
“是。”田总管颔首,细声道,“摄政王已去了梨园马球场招待蛮羌族一行人,陛下莫要着急,收拾好了再去便是。”
顾之澄点了点头,又回了寝殿内去换衣裳。
有蛮羌族这样的“贵宾”来了,她自然不能像在宫中这般穿得随意,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
顾之澄让翡翠伺候着,替她换了一身极有精气神的衣裳来。
头顶上戴着斗笠式毡帽,身着窄袖黄袍,腰间系一根锦绣玉带,勒得腰身飒爽,再脚上蹬着双黑色漳绒串珠云头靴,便显得轻巧自如,极有男子般青春蓬勃的气概在。
翡翠满意地看着顾之澄,笑着眼道:“陛下这身打扮,真是俊得很。奴婢瞧着,丝毫不输任何男子的。”
顾之澄也笑,只是笑意还未全绽放开来,殿外就传来太监尖细的传报声,“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顾之澄眼皮子一跳,心中突然慌张起来。
母后这时候来......莫不是收到了她要去马球场的风声,又要阻止她吧?
上一世,顾之澄没去那马球场亲自教训蛮羌族,倒不是因太后阻止,而是她自个儿的身子骨不行。
春闱狩猎时,她为赢过陆寒,身子疲倦也要强撑,受着春寒料峭从日出到日落都一直在鱼形山里头狩猎,并未歇息。
所以一回宫,就病倒了,未能去见识见识蛮羌族是如何耍威风挑衅最后又被顾朝的马球队灭了威风的。
是的,顾之澄还记得,上一世蛮羌族在马球场上百般挑衅,却都被陆寒带领的马球队压了下来,让他们输得灰溜溜地回了北荒之地,后来几年都是乖乖巧巧地来朝贡,再也没有什么调皮的举动。
不过上一世的她,听说这消息之后,除了欣慰之外,又被气得不轻。
因为陆寒因为这件事,在百姓的口中又传诵出不少光鲜亮丽的事迹来,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水涨船高。
而她因为生病,在与蛮羌族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倒是成了隐形人。
所以上一世不仅是顾之澄,就连太后也气得不轻,全让陆寒去出了风头,她们娘俩,什么都没捞着。
此时见到太后,顾之澄想起上一世愚蠢的自个儿来,又是眉心一跳,才轻声道:“母后,您怎的这时候来了?”
太后今日亦是精心打扮得明丽耀眼的,即便她产下顾之澄已是十四年了,也瞧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
太后不说话时,便已是眉目如画,开口之后,配上如珠玉相撞的动听嗓音,便更添了几分风情,“澄儿,听说你今日也要去那马球场,见见蛮羌族来的人?”
顾之澄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母后的风声倒是收得快,她这边刚换好衣裳,母后便已赶过来了。
“哀家曾同你父皇一道接见过蛮羌族使者。”太后一双凤眸里略露出回忆的神色,手里捏着牡丹薄纱团扇,轻轻漾出些微风来,“蛮羌族的人,着实野蛮落后,甚是不堪。”
太后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狠狠蹙了眉尖。
可她人美,便是蹙眉,也有万种风情在里头。
顾之澄听得怔然,心想母后这话,似乎是想阻止她去马球场......?
她咬了咬唇,脸上清浅的笑意淡了下去,沉声道:“母后,儿臣此去,不是贪玩,而是不想让蛮羌族的人灭了我顾朝的威风。他们既敢来挑衅,儿臣自要让他们好看。我顾朝泱泱大国,国威震慑四方,我澄都更是一国之都,岂是他们小小蛮羌族能来捣乱的地方?”
太后长眸潋滟,握住顾之澄的手,柔声道:“澄儿说得对,哀家深以为然。可惜哀家如今已不适合抛头露面,不然也是要同你去瞧瞧我顾朝兵士们的威风,是如何浇灭蛮羌族那些小人嚣张气焰的。”
“......”顾之澄已经想了一箩筐的理由,让母后同意她去马球场,耽误一日的学习也没什么。
没料到......母后竟是来支持她去的?
太后抿了抿唇,瞧着顾之澄有些怔然的神色,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甚是可爱。
太后潋滟的凤眸敛下,朝身后的玉茹瞥了眼。
玉茹会意,立刻走上前来,呈上一只做工算不上精巧却格外别致的深红色护身符来。
太后将那护身符握在手里捏了捏,流出一丝宠爱的笑意,放到了顾之澄的手心中,“澄儿呀,昨日母后去了福广寺,替你求了这道护身符。你定要日日戴在身上,方能佑你平安。”
顾之澄愣愣地将那护身符接过去,随意看了眼,便收了起来。
上一世,因她没去马球场,所以自然也没有太后赠她护身符的这一出。
不过即便重生了,她也对这些神神鬼鬼之类的东西不大相信,所以也只是敷衍太后几句,感动于太后对她的支持,旁的便也没什么了。
太后怕误了时辰,只随便与顾之澄再多叮嘱了几句,便催着她上了车驾,往梨园的马球场去了。
今日有许多贵人在,梨园的马球场看得极严,便是寻常富贵人家的马车,也近不得梨园的大门。
只有顾之澄的御驾,一路畅行无阻,到了梨园马球场外,停放诸多车驾的地方。
当然,顾之澄的御驾停放,也是在独一无二的地方,旁人并没有那么容易得见圣颜。
是以她从御驾马车里下来之时,只见一片空地,以及一脸高深莫测的陆寒负手而立。
陆寒见她探出了脑袋,便伸手扶她下来。
顾之澄心中扭捏了片刻,想到男女有别,但又担心陆寒发现她的身份,所以极不情愿地将手搭在了陆寒的胳膊上,顺势踩着马凳下来了。
虽然心里是嫌弃的,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
顾之澄仰起小脸,笑意盈盈道:“多谢小叔叔。”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陆寒颔首,敛住寒星似的眸子,说得一如既往的好听。
陆寒的鬼话顾之澄自然是从来没放在心上,她一面往马球场的贵宾坐席方向走着,一面轻声问道:“现下情况如何?”
“我顾朝的马球队和蛮羌族的马球队均已整装待发,只等陛下来,便可开始了。”陆寒沉声应道,现场亦是一片井然有序的样子。
这梨园的马球场已经启用很久了,素来是达官显贵举办马球比赛时最钟爱的场地,是四四方方的长条形状,若用脚丈量,约莫着有千步长。
而这马球场的东面、西面和南面都用矮矮的土墙围住了,只有北面用竹子造了一排高高的台子,皆用流苏纱帘隔开,配上锦绣琳琅的绸缎坐垫,搭上放着熏香和果盘的红木小几,供观看比赛的贵客们歇息。
今日顾之澄要来,她贵为一国之君,金尊玉贵,自然给她准备的座位也已经过一番修缮,端的是顶顶的尊贵。
她的坐席不仅用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织金缎,摆的是最名贵的彩漆戗金花卉小几,还有遮风挡雨的亭子,就连遮挡左右的纱帘也是嵌以翡翠、青金石和孔雀石一类珍贵的玉石,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尊贵非常。
顾之澄刚在自己的专属坐席上坐下,就有蛮羌族一行到了她的台子底下,来给她行礼。
顾之澄与他们应了礼,又看了看顾朝的马球队与蛮羌族马球队各站在一侧,忍不住皱了皱眉。
顾朝的兵士们速来没有蛮羌族将士天生高大威猛,这样比较起来,顾朝的马球队齐齐矮了一小截,瞧起来也不如蛮羌族的健壮。
毕竟蛮羌族的人天生都是在马背上讨生活的,所以打马球之时,一定也比顾朝的更灵活自如。
不过顾之澄想到上一世顾朝没有输,所以也只是短暂地因为蛮羌族的兵强马壮而怵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自如,挥手间很有帝王的气势,夸奖道:“蛮羌族的将士们果然高大威猛,瞧起来便是赛马球的一把好手!”
“那是自然。我蛮羌族的小伙子,个个都是马背上的英雄。这马球,我们赢定了。”一道浑厚响亮的男声从台子一侧响起,引起众人的目光皆看过去。
只见一位男子身着长袍和围腰的蛮羌族别具特色的服装,一头棕色长发变成细密的小辫披散在身后,头顶戴着玛瑙和珍珠制成的护额,眸中仿佛燎着太阳一般明亮,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形高大而挺拔,缓缓从台子一侧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