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洛家的四小姐,我叫洛泫。”洛泫说。
“潇湘水云c醉渔唱晚c平沙落雁阳春白雪。这些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曲子吧我住的庭院,好像和你的琴室隔着一条窄巷。不虚的说,我是听着你的琴声长大的。”
琴女望着洛泫,目光明亮,然后望向地面,又变得悠长。
“我叫秦秉,父亲秦振,在家中排名老二。”她说。
“我知道你,长安这几日正在传,你被采花贼掳走了。只是人人都在谈论我家的事情,便没有那么多闲言碎语去留意你。”
她这话却是洛泫没想到的。
“采花贼”洛泫扶额,不知这话让哥哥听了会作何感想,想来应该是会对洛泫嘲讽一番。
“整个秦家都被牵连了吗”洛泫看了看孔妈妈,谨慎的问。“秦老爷子不是不过是说错了话惹怒了皇帝吗”
那个丫环已经在空妈妈进来后离开了,屋里三个人,都是无需避讳的。
“他们都说爷爷会被放出来,爷爷虽不是什么大官,但皇帝是信赖他的。可是全家人苦苦的等,苦苦的盼盼来的却是”她说着这话,眼圈又红起来。洛泫低头看到她的手,她的手白皙细嫩,攥成拳头,微微发抖。
洛泫想安慰她,又有些不忍,最后还是将手放在了她手背上。
虽不算邻居也不是同僚,却也是一条街上的两家大户,洛家也是同秦家偶有往来的。
“我也能不相信,听我父亲说起朝堂上的事时,秦老一直是正直忠心的人。”
“爷爷平日性格是有些倔强顽固,但绝不会过分参与皇帝陛下传位的大事。他更是从来没有说过支持二皇子继位”秦秉也道。
“嘘,宝贝,别激动。”孔妈妈用扇子点点她,让她小声说话。
“秦老跟随皇帝推翻旧王那时也是频频立功的人。改朝后却甘心做一个布防司的阵法师。除了使唤阵法部的百十名学生,他没有什么实权。一个不追名逐利的人,对太子继位不会有威胁,如果不是真的口角之争激怒了老皇帝,还真想不出会是别的什么原因。”四师姐分析说。
“没有人为秦爷爷求情吗”洛泫问。
“秦老品阶不大,虽然和“张孙周文”那些内庭大臣有交集,但情谊不深。并且这些人在朝堂上都是一致支持大皇子立为太子的,没办法为了给他求情,而和皇帝翻脸。毕竟老皇帝也是固执暴躁的人啊。”
问题找不到答案,屋里一时安静。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洛泫再次问向秦秉。
“父亲,小叔和弟弟都被发配边境了。婶娘被扁为奴,母亲不愿来到这个地方,爷爷被行刑的那天,母亲就死在了狱中只有我还想苟活”
“我却想苟活下来,行尸走肉一般的活下来”她扯扯嘴角,凄凉的神情令人揪心。
洛泫轻声叹息。过了一会抬起头。
“孔妈妈,您可以放她跟我们走吗”
让秦秉跟大家回碧峤山,山上的生活自食其力无人打扰,她一定能活下来,但留在这皇帝眼皮下的归雪楼就不一定了。
师父还有一个癖好,就是收留模样漂亮又自带技能的孩子做徒弟。如果能收下秦秉就更好了。
“你有钱吗”孔妈妈摇摇扇子,挑了下眉,“两千两纹银。”
洛泫沉默。
两千两也太多了,没想到秦秉一个小小琴师会这么贵。洛泫离家的时候是收拾了包袱的,但李崖歌没给她取的机会,现在的洛泫一分也拿不出来。
“泫儿,秦家现在站在风口上,就算所有人都为秦家喊冤,你也不可能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四师姐这样解释完,洛泫朝孔妈妈望去,才知道两千两是她戏虐自己。
“风声过去,能降价吗”
“那就到时候再看了。”孔妈妈微笑着。
秦秉低着头,面无表情。从大家闺秀到命不由己,她好像只能选择沉默和服从。
洛泫无奈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手摸到平坦的胸脯,徒然一惊。
自己胸前怎么会这么平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洛泫连忙双手去摸自己衣领后背之类的地方。
每次心情不好,伸手去摸挂在胸口的骨玉是下意识的动作。
大概在进临仙屋参与酒局之前,它还好好的挂在自己脖子上,藏在衣领之下。
“怎么了”四师姐问。
“我的吊坠不见了”
是的刚刚经历了一番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