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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部落里早已漆黑寂静一片。
和外界的村落不同,近郊的部落实行网格化管理,每个部落都被夯土砌成的矮墙划分为大大小小的网格,而每个部落又划分为若干个微网格。部落长相当于村长,网格长相当于小队长。
但无论是部落长还是网格长,都并非由部落居民选举产生,而是由社区任命,对部落和网格也没有管理权,仅充当社区对部落监视管理的工具。
这里,虽然也有路灯,但路灯限时使用,一到十点,除了大路上有灯光,其余地方的路灯都会被掐断。
某种意义上说,社区的管理者,并不希望这里的居民在大晚上起来活动。
因为越是这样,他们越会感到不安。
大半夜,李睿起床开始研究炼药。
除了打算替蒋建峰治病之外,他还想要靠这种药打开市场。
条件有限,李睿从厨房拿出来的药罐当做药鼎使用,架在由堆成的砖块上。
将药材按照配方放入药罐,剩下的,则是漫长的等待。
两个小时后,看着眼前那药罐里喷薄的白色雾气,李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成果。
打开罐盖,李睿便看到除了几根草药茎干,里面便是墨绿色的汁液。
药味有些苦,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将药液装进提前备好的药袋中,便先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睿起的很早,便偷偷摸摸的扒在后院墙头,瞅着隔壁那家的成年狼狗。
狼狗认识李睿,猛然见到墙头趴的是李睿,非但不叫,登时摇头摆尾。
“阿黄,对不住啊,哥只能拿你当试验了,不过你放心这肯定无副作用的。”
由于这里没有像龟山那样拥有丰富的草药资源,李睿调制的草药,与当初在龟村实验的还有很大的区别,因此,在正式给人使用期,必须进行生物实验,而隔壁的狼狗阿黄,就成了他的理想目标。
李睿冲着狼狗阿黄呢喃道,说完便将一小部分药液混着小块馒头倒进食盆里面。
狼狗闻着盆中的药味,嫌弃的瞪了李睿一眼,嘴馋无奈之余这才吞着馒头连药液吞了下去。
李睿心中松口气,他还担心这家伙挑食不吃呢。
一个小时后,家人陆续起来,李睿正在扫院子,这个时候便听到隔壁传来阿黄的不停犬吠声。
这声音不同于往常那种犬吠,而是发情。
李睿一阵高兴,知道这药液管用了,直到中午,另他无语的是,药液弄得多了,阿黄的声音越来越癫狂,将拴着的绳索挣断了,跑出去寻找母狗去了。
部落的母狗下崽之前,都是在外艳遇的。
李睿在部落找阿黄,他想要确认这家伙到底癫狂到什么程度。
不能只听声音很猛,结果一开始就一泻千里。
找了大半天,李睿在部落外的玉米地头看到阿黄正跟一只土狗没羞没臊的办事,看到这里李睿便放心了。
将药液装好,李睿打算忙完这几天就去厂区找蒋建峰。
回到家里,李睿忽然有些失落。
昨天应该问那个秀蓉家具体在哪里,不过李睿转念一想,问了也是白问,以后压根就没机会见面。
眨眼间两天过去,山地里的玉米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
为保持精力,李睿一边去山上寻找野物、野山药、枸杞补身体,另外便是调制草药加快玉米成熟。
玉米开始飘花絮,再过几天就可以收割了。
望着满地长势旺盛的玉米,李睿咧嘴傻笑,呢喃道,“再浇一点药剂,明天就可以掰苞谷了。”
李睿正从田里往家走的时候,从山下跑上来大年。
瞅着这家伙嘴角发肿,气喘吁吁,李睿眉头皱道,“大年干啥去这么慌慌张张,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林哥,你……你们家……”大年拍拍晃动的胸口,着急道,“你们家突然来了四个纹身男,在家里闹事可凶呢。”
李睿火急火燎的先行奔回家中。
十分钟后,李睿走进院子。
院内一片狼藉,仅有的几张桌椅被掀翻在地。
部落人三三两两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李睿站在院子。
“小林回来了,赶紧进屋看看!”濮大妈催促道。
李睿眉头一皱,冲着几人点点头急急进了屋子。
炕上,陆母一脸虚弱脸色惨白,额头上绑着白纱布。
父陆父脸上也有淤青,坐在炕沿上跟部落里的人在说着什么。
而叶兰跟陆雨霏在旁边服侍。
“大妈!”
李睿怔了怔,走到炕边,心疼之余便是愤怒!
他下地之前陆母还是好端端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就成这样子了,一想到大年说家里来了四个凶恶之人,胸中腾起一阵怒火。
“小林回来就好好照顾你陆大叔、陆大婶吧,那我们就先走了。”众人起身告辞。
送走众人,李睿回到屋中,接过叶兰手中的毛巾敷在陆母额头上,转头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叶兰看了一眼没说话,倒是陆雨菲情绪激动哽咽道:“小林哥哥,你刚下地不久,那四个要债的坏蛋就来了。”
“要债的?”
“小林哥哥,你不知道,是厂区的恶霸,郭大伟!”陆雨菲解释道:“我哥一起赌钱,欠的高利贷。这帮人态度蛮横,还打伤了我爸妈,后来又欺负嫂子,幸亏邻居们赶来,那几人才离开。”
嘭!
李睿咬牙拳头砸在墙上,抬头看着叶兰,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叶兰摇头,说道:“我没事,要不然直,送爸妈去医院看看吧。”
“我好着呢,歇歇就好!”陆母无力的摆摆手,去医院肯定要花钱。
陆雨菲挽过母亲的手,擦着眸子怯懦道:“小林哥哥,那几人临走前还说要是两天后不能还上钱的话,他们就……”
“说,他们要怎么样!”李睿骨节泛白。
“雨菲,跟嫂子出去做饭吧,”叶兰冲着陆雨菲使个眼色。
李睿无语,他哪能不知叶兰的心思。必然是这郭大伟不是好惹的主,才担心自己一时气愤怕吃亏。
“大叔大妈,你们好好歇着,后天我一定筹上钱。”李睿冷静道,说完转头,“嫂子,我跟你去做饭吧。”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将玉米卖掉。
午饭是米饭,炒了几个菜。
李睿不顾叶兰的反对,一次性将米缸见底,全家人美美吃了一顿。
下午李睿歇够了,接着去山里挖了几株虎斑草,拿回家给陆母敷药。
好在她的伤势较轻,马上就能全域。
“二叔,用一下电话。”
将一切收拾妥当,李睿拿着发电厂粮食站站长的名片跑到小商铺,冲着老板章一旦说道。
部落还很落后,手机在这里是稀罕物,一般家庭都是用部落上的公共电话。
因为电话有个好处,只能在固定区域内传播,可以有效的控制近郊的通讯。
章一旦摆摆手,继续闭眼听广播。
李睿拨通电话,对方好久才接上。
“是马站长吧?”
那端登时传来不悦的声音,“谁呀,大半夜打电话!”
碍于旁边有人,李睿说的比较含蓄,“马站长,我这里还有些玉米,你们要不要收?”
“卖玉米不找专门收玉米的,找我们粮食站干啥,你有病啊!”
此刻床嘎吱响着,马站长压在老婆身上,面红脖子粗,一听是卖玉米的,胆子放开顿时破口大骂。
一阵无语,这他娘的咋跟之前的那个赔笑的马站长截然不同。
李睿干咳一声,“我意思是你直接派人来收,你说过的。”
“收你妹啊收,你让老子收就收!”
马站长依然在老婆身上耸动着,正要开骂,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有些结巴。
“等等……你意思我说过的?”
他反应过来,因此只对一个人允诺过这样的特权,只要有玉米,无论多远他都会去收。
这个人正是李睿。
再一细听对方的声音—很像。
李睿这时有些不爽了,“嗯”的一声便挂断电话。
不到十秒,马站长的电话回拨过来了。
“兄弟,真对不住,刚刚还以为是别人半夜打骚扰电话,所以我有些急脾气。”马站长解释道。
李睿嘴角一扯,反驳道:“那你现在打电话也是在骚扰我,我挂了!”
马站长一听顿时急了,恨不得从电话中钻出来,说道:“兄弟别这样,听老哥说,我真不知道是你,要知道是你的话,别说是明天,就是现在我都派人去你那里。”
见对方这样,李睿气消了大半,也没为难对方,便与对方商定明天下午派人过来收玉米。
第二天一大早,李睿站在地头,望着又长又大的玉米棒子一阵狂喜。
而且这次玉米种子他买产量高的,有的玉米杆上结了两三个玉米棒,这样一来,更是收获丰富。
李睿敛敛心神转身跑下山,等一家人吃完早饭,李睿才凑到厨房对着叶兰轻声道:“嫂子,我去地里掰玉米,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
他必须得赶下午马站长来将玉米掰完。
叶兰停下刷碗,抬头好看的眸子惊讶盯着李睿,问道:“你去掰啥玉米?”
她岂会知道,李睿几天前播种的玉米粒已经可以收割了。
李睿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门外,这才附耳将实情说了。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叶兰自己是靠草药实现这样的效果,但即便这样叶兰还是大吃一惊,手中的碗险些拿不稳。
“小林,你说的是真的?”叶兰眸子睁的大大的。
“嫂子,我啥时还骗你!”李睿咧嘴一笑,我中午就在地里吃了。当下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小林,等等!”叶兰摘掉围裙,“我跟你一起去掰玉米。”
李睿怔在原地摇摇头,说道:“嫂子你还是别去了,你好好休息,我跟大年两个人就行了。”
“别说了,快走吧!”
叶兰摆摆手,心头却涌起一阵暖流,这李睿自打来到这个家,对她还是挺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