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质问 你为什么要一再这样作践自己

“那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究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狄蔚然握紧拳头,目光紧迫地盯着萧腾,幽邃的眸子里神色十分复杂,说不清到底是嘲弄还是什么。

而坐在萧腾对面一直没说话的老高,听了狄蔚然的问题目光猛然一闪,随即也目光十分迫切地看着萧腾。

一远一近坐着的两个兄弟,两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目光看起来都那样复杂,既含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愤恨与气恼,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气恼?期待?他们为何会那般气恼愤恨?又为何会满含期待?

气恼愤恨的原因不言而喻,他们恼他竟然那样不争气,那个姑娘当初那么狠心地离开,在他等了多年后好不容易才归来,对他却是那样冷漠不睬的态度,而他却也总是那样不争气,一直巴巴地往人家身边凑。

至于期待,因为他们心里始终都无法真正放下,所以才会满怀着那种期待的心情。

如果她当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只可惜她一直很抗拒自己,始终不愿告知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她那样冷漠的眉眼,还有那一次次明显闪躲的行为,萧腾只觉得心仿佛被千万根细小的针来回扎一样,那种钻心的疼意令他几近窒息。

又是良久的沉默,萧腾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气,实在不敢去看两个兄弟那满含着期待的眼神,目光钉在电脑屏幕上,“她那时候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事,至今都没有告诉过我,我只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她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不幸失去了味觉,听说还曾经大病过一场,那时候在医院里住了将近大半年。”

大病过一场,而且还住了大半年院?突然听到了这种话,狄蔚然心头不禁猛地一颤。

“什么病?为什么那么严重?”他哑着嗓子压追问,紊乱不平的气息透露了他的急切,问了最关键的问题之后,他想了想又赶紧补了句,“她为什么要瞒着不跟我们说?”

得知笙箫重病住院的事,老高也同样着急,但见焦躁不安的狄蔚然已经抢先一步问出了声,他便暂时稳住了心神,猛然坐直了的身体再次瘫软下来,只是眼神却十分迫切,盯着萧腾等待他的解释。

只是没想到,萧腾这时却摇了摇头,他声音艰涩而压抑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失去了味觉这件事是之前听她朋友说的,生病住院大半年是今天早上听她徒弟说的,具体是什么情况,”萧腾话音顿了片刻,苦闷地笑了笑才继续道,“我还没来得及问。”

问了,她也一定不会回答。萧腾兀自苦闷地笑着,把这句话闷在心里没说。

“不知道,不知道,”狄蔚然重复了几遍,随后忽然握紧了拳头,猛地茶几上砸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剧烈的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小拇指的骨节在砸下去时不小心碰到桌面,蓦地产生一阵剧烈钻心的疼痛,不过他眼下全然顾不上,“这么重要的事,你就不能去找她问清楚吗?你一天不来上班又不会死人,轻重缓急你难道分不清楚吗?”

“蔚然!”老高压抑地低喊了声,“你还是冷静一点吧,不要这样激动行不行?先听听老萧怎么说。”

老高只是表面看起来憨,事实上他并不是什么笨蛋,否则多年前也考不上S大的建筑系,他沉默不语地静坐在一旁,感受着萧腾那种黯然低落的情绪,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端倪——

以他对萧腾的了解,知道了笙箫多年前生病的事,他不可能会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要知道,大二那年H1N1病毒突然袭来,本就体弱多病的笙箫发烧住进医院,这家伙当时急得上蹿下跳,大冬天跑去洗冷水澡,硬生生把自己折腾得感冒发烧,企图这样混进医院里去陪伴笙箫,幸亏后来证实顾笙箫只是普通发烧,他那时候才终于放下心来。

事情果然不出老高所料,面对狄蔚然焦躁气恼的逼问,萧腾嘲弄地苦笑了几声之后反问:“你既然看见了我这些天一直在乐嘉的生鲜区域转悠,难道就没发现我直接被人无视了吗?她根本就不愿意跟我有任何牵扯,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我该怎么去问她?”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巴巴地往她边凑?”

极致的失望令狄蔚然眼底那一丝隐约迫切的期待彻底消失不见,俊美的眉宇之间也染上了仿佛能吞没一切的恨意和愤怒,他面目阴沉眼神凌厉地盯着萧腾,声音冰冷得宛如从地狱中来的魔鬼。

“她既然这样狼心狗肺,你为什么要一再这样作践自己?这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盯着她不放?”

萧腾偏过头避开他锐利含讽的眼神,眼睛怔怔地盯着某个虚空的方向,过了好半天才苦闷地笑道:“我也不是没想过放弃等待,有时候想起过去和她相处的情景,心里一时恨到极致,我气恼地发誓以后不要再折磨自己,可是等我真的动手去扔她送的东西……”

哑着嗓子说着说着,他忽然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想到她曾经说过以后想要在宜城定居,他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在外面散散步,常常有意无意地穿梭宜城的各个大街小巷,他一边顾目四盼地走着一边在心里幻想,说不定有一天他真的会在宜城的某个街角看见她。

一直抱着这种有些可笑的想法,然后有一天在一个街头,他再次漫不经心地走着,竟然真的听到有人在大声喊“顾笙箫”这个名字。

那一刻,天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么激动!

愣了片刻之后,他开始疯狂地在人群中寻寻觅觅,一边张望寻找她一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那天他在街头找了很久,从傍晚一直找到深夜,找到最后街头的人都走光了,却始终都没找到她的身影。

那天深夜下了雨,没找到人的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马路边,在湿冷的夜雨中待了很久,最后才失魂落魄地淋着冷嗖嗖的夜雨回了家。

到家了之后没洗澡也没换衣服,大冬天的晚上淋了雨的他,直接去了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又一次面对一室的寂静无声,盯着床头柜上的她的相框,直到最后因为发烧陷入了昏迷。

许是对她的想念实在太深,耳边常常会出现她的声音,可是下意识抬头四处张望,入眼所见的永远是一片虚无。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对她的恨意便升到极致,于是就发誓再也不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