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剑拔弩张,就即将要结婚这个问题,并没谈拢。
谈正清气得不轻,最后连饭都没吃,就愤然离桌。何月琼也紧跟着离开了。
会客厅又只剩下三人。
“姐,明家那个,你要是不想见,就不用再去见了,我来解决。”谈裕夹了一口菜,口气很平常,并没什么起伏。
“没事的,暂时也就是出去见几面,也......还好。”谈静初抿了下唇,摇摇头。
谈裕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响想了几秒,最终开口:“别去了,爸那边我去说。”
不同于谈家的多方发展,叔伯多在政坛也颇具地位,百年之家绵延繁盛。
明家是纯靠投资房地产发家,属于是占了点运气和祖上庇佑的光。前几十年在京城是一无人脉二无背景,纯靠几笔大生意,赚了钱,是混不进京圈的。甚至早些年还有人嘲笑明家是暴发户。
可自从十年前长子明渊接管了明家,大刀阔斧地整改过后,不仅全面优化升级原有的房地产业,更是看准时机,极具前瞻性地带领明家进军医疗行业。
对于智慧医疗,高精密医疗器械的生产这几年一直是遥遥领先。明家的发展也是自如日中天,地位名声自然也是不必说的。
也难怪,谈正清会盯上明家。
明渊为人低调亲和,温润公正,上位后又一直对慈善事业多有投入,媒体和外界对他的评价是一致的正向。
要是与谈静初联姻的是他,便也就罢了。
明渊这人,谈裕打过几次交道,很有能力 ,也有很有野心,就连他想要在医疗领域分一杯羹,也是难如登天。
“好。那就麻烦阿裕了。”
“没事,吃饭吧。”谈裕在心里思索着,转头瞧见正出身的罗意璇,“看热闹?饭也不吃了?”
罗意璇回过神,其实是还没从刚才谈裕说的有关结婚的话里出来,摇了摇头,拿起碗筷。
感冒还没好,喉咙疼痛有所缓解,但还是不太舒服,加上这会儿肩背被砸伤的地方因为久坐着又开始疼起来,拿着筷子简单活动都很困难。
看着缓缓流动的席面,满桌的绝色佳肴,她并没什么胃口,也就浅尝辄止了几下。
谈静初现在也不住老宅,但吃过饭天色太晚,就也没折腾,叫佣人打扫了以前她的房间留宿一晚。
老宅许久没有这么多人了,但即便子女们回来,顺园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罗意璇一路跟着谈裕回到了他的院子。
谈裕一回来,就去了书房忙,半天都没出来。
罗意璇也不敢乱走,坐在书房外面的卧室,掏出随身带着的电脑,也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
昨晚发烧也没睡好,忙着忙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睁眼的时候,谈裕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衣,坐在床边。
罗意璇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谈裕察觉,抬眼看向她。
“我......我睡哪?”
一个很蠢的问题。
谈裕今天刚在饭桌上说过他们马上结婚,谈家人自然没有给她准备其他的房间。
“你说呢?”谈裕口气很冷,隐隐听得出来不太高兴。
罗意璇明白过来,也不是还高傲着自己不肯跟谈裕共度一夜,只是觉得这些都要问过谈裕的意见。
就像在京郊的别墅,他也没有让她搬进主卧。
反正那天,在丽兹酒店,都看过了,她早就不在意了。
正愁着是不是没有换洗衣服,也没有带过什么洗漱用品怎么办,有适时的敲门声。
“阿裕,意璇,睡了吗?”
是谈静初的声音。
谈裕示意罗意璇开了门。
“刚准备躺下,想着你来这边可能没来得及带睡衣和洗漱用品这些,就带过来问问你。”谈静初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罗意璇,“阿裕这边没有女孩子能用的东西,怪不方便的。我也不常回来,放在这边的衣服不多,挑了件新的给你。”
“谢谢,姐姐。”罗意璇赶紧接过来。
“行了,没什么事不打扰你们俩了。”谈静初往屋子里看了看,很快便转身离开。
才出了院子,还没走回自己的房间,手机消息就进来了,
是谈裕。
“这么晚,麻烦姐了。”
“没事,不麻烦,快早点休息吧。”
她刚准备睡下,就收到了谈裕发过来的消息,说叫她送东西过来。
送东西过来倒没什么,还非要以她的名义,谈静初不太明白,但还是照做。
罗意璇拿着谈静初送过来的东西,很快去了浴室,没多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谈静初送过来的洗漱和护肤用品很齐全,睡衣也是还带着标签全新的。
只是......是一件吊带睡裙。
柔粉色,裙摆很短,将将遮住屁股,下面是一双白且笔直的双腿。
没办法在里面穿着胸衣,隔着不厚的布料,可以隐约看见身体的轮廓和模模糊糊的凸起。
双臂,锁骨都露在外面,对着镜子,可以看见肩膀上下午被砸伤的痕迹。
已经肿了起来,变成了红紫色,稍微动一下胳膊都疼得厉害。
罗意璇咬咬牙,拿着一边挂着毛巾,浸了下热水敷了一下。
因为是右肩膀受伤,根本举不起来,只能靠着左手使用吹风机,吹了好半天才勉强把头发吹了个半干。
折腾了好久,才出来。
卧室已经关了主灯,只留下了床头的两盏。
谈裕处理完了最后一点事,放下手机,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罗意璇,手上动作一滞,紧随而来的是直冲头顶的热血。
丽兹酒店那天,他没去仔细看就别开眼。
而现在,此时此刻,她穿着薄薄的吊带,玲珑窈窕,肌肤像是落雪一般细腻白净。胸前朦胧的起伏,小巧的凸起,这样欲遮还羞的站在他眼前。
视觉感官的刺激一下拉高,远远比之前更惹人。
发梢还在滴着水,暖昧的灯光落在地板上,安静得让人心慌。
罗意璇放轻脚步,走到了谈裕的床边,犹豫了一下,最终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背对着谈裕,坐在了床上,还不敢躺下。
谈裕的余光追随着她,她转身坐下的那一瞬,他瞥见了她肩膀以及后背上的伤。
又红又紫,看着就很严重。
谈裕的房间做了全套的地暖,空调还开着,即使是穿着小吊带,也并不冷。
罗意璇坐着,动作停滞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钻进被子躺下。
谈裕突然伸手拽了下她受伤那侧的胳膊。
疼痛从肩膀传来,罗意璇毫无防备,被他这样拉了一下,尽管谈裕也没用多大力气,她还是疼得忍不住叫出声。
神经一下子被刺激到,她紧紧地皱眉,顺着谈裕的力气侧过身,抬起头,看向他。
“今天下午去哪了?”
谈裕手上的力气加重,捏住她的胳膊,叫她不得不完全转过身。
命名昨晚参加晚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工作呀。”
罗意璇不敢使劲,因为越是和谈裕别着劲儿,越是疼得厉害。
谈裕目光从她红肿的肩膀移开,落在她略有些委屈的脸上。
大概是过了几秒,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客厅的柜子下面,自己去拿过来。”
“拿什么?”
罗意璇皱皱眉,她都这样了,谈裕还使唤她拿东西。
但又不能从,她起身,走到客厅的柜子前,打开了柜门。
里面是医药箱。
罗意璇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谈裕叫她拿的是医药箱。
提着药箱,又重新回到了卧室。
她光着脚,站在床边,进退两难。
“给......给你。”
“给我?”谈裕抬头,斜睨了她一眼,见她不吭声,又开口,“过来。”
提着药箱,罗意璇走到了谈裕眼前。
“打开。”
“红花油,找出来。”
谈裕说一步,罗意璇做一步。
因为伤在肩膀连着整个后背的地方,她只能看见一点点,涂药不方便得很。
红花油摊在手心,总是不能精准地按在受伤的地方,折腾了半天,药油流得到处都是。
谈裕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药油也落了几滴在他睡衣上。
罗意璇察觉到,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看向他。
红花油的气味很冲,弥漫在空气中,格外明显。
谈裕并没生气,只是沉默了几秒后,很淡地开了口。
“坐下。”
“嗯?”
罗意璇刚刚就是坐着的,只不过是坐在床边。
谈裕侧过身,目光落在地上。
她大概会意,咬了咬牙,从床上起来,然后坐在了他脚边。
地上铺着很厚很柔软的地毯,并不冷,也不硬。
她背对着他,微微低着头,弯着背。
脖颈处有温热的触感,她感受到他伸手拨弄开了她的头发,脖子的位置一凉。
红肿的位置很大一片,应该是被砸了,或者撞了。
谈裕盯着那片红紫,眸底黯淡了几分。
这么严重,从回老宅到现在,她竟然一声不吭。
还真是够能忍的。
谈裕将红花油倒在手心,然后仔细搓热,盖在了她红肿圆润的肩膀上。
因为不悦,心里有怨气,手上也用了些力道,完全没怜惜。
身下的人轻哼了一声,放在吊带裙边的手攥了起来。
谈裕察觉到,但依然没留情。
还知道疼。
红花油就是要稍微用力一些,揉开了伤处才行。
疼痛感,烧灼感,混在一起从肩膀蔓延至整个手臂、后背。
罗意璇疼得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背谈裕拦着,躲不掉。她只能默默承受,皱紧了眉,攥着裙角,眼眶跟着热了起来。
她严重怀疑,谈裕是在报复她。
这药不如不上!
就这样,煎熬地过了七八分钟。
肩膀整个都变得因为疼痛滚烫得如同着火一般,罗意璇的额头也出了一层汗。
谈裕收手的那一刻,她也跟着泄了气,双手撑着地毯,长长地舒了口气。
抽了一张湿巾纸,谈裕擦干了手。
身下的人正准备起来,颤颤巍巍地撑着地面。
他俯身,阻止了她的动作,顺势轻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扭过来,让她朝着自己,微微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