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道歉的正确示范低头

两个多小时的冷风,冻散了许多内心焦躁的想法。

盛白衣故意晾着他们,是个警示也是个提醒,花清祀是盛九爷的底线,伤了花清祀盛九爷不惜与整个东都为敌。

盛白衣推着轮椅出现在院子时,他低着头眉眼浸满温柔深情在说什么,花清祀偏着头在听,听过之后看着他笑。

解月白眯了眯眼,在想,这个才是盛白衣,还是这个才是花清祀?

对外,他们俩默契的都有不一般的面孔,约定俗成似的以面具示人,而只有她们两人时面具又是不存在的。

“这个花清祀眉眼有些……”人群中有人似有所指地提了句,后半句话不妥就没有讲出来。

花清祀眉眼如何呢?

没有下文,所以不得而知。

三楼窗户边,孙芮也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的是董仁杰。

“我没想到,他会是盛白衣。”董仁杰有些懊恼后悔,自责埋怨,“早前听了很多传言,在雪上霜见到盛白衣时,其实我有一丝疑惑。”

孙芮问,“什么疑惑?”

“那串沉香木,传言南洋盛九爷是个吃斋念佛,佛口蛇心的人,常年戴着一串沉香木,明艳如珠,皓月清辉行于世间。”

“那天我喝了酒,没往那方面想,而且我以为……他不敢再来东都!”

东都也有传言,解诚丰死于盛九爷手。

孙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跟这样危险的人恋爱,花清祀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有心人威胁,报复盛白衣的目标。

“老董,你可以换个思路想,就因为盛白衣强权在握,令人望而生畏,清祀在他身边才会平安无事。”

这大抵是这一段恋爱中,唯一的优点。

董仁杰紧抿着唇,交叠在腿上的手一点点蜷紧。

“清祀第一次恋爱,你让我如何开口。”

“那就不开口,最重要的不是清祀开心快乐吗?”孙芮是女人,不像男人那么理智,女人看待感情永远趋于感性。

花清祀已经理智了很多年,一个小姑娘硬是被逼练就一身刀枪不入。

董仁杰摇着头,似在惋惜什么,“我也想给她这个机会,可这人是盛白衣啊,是南洋盛九爷,是个浑身污血,弑杀狂悖的人啊!”

好似戳到了孙芮痛楚,她绕过来,口吻严肃,“那又怎么样?清祀喜欢,你就应该尊重她,那只是你们觉得,感情是清祀自己的,你们谁都没这个权利替她做主!”

“盛白衣是南洋一方大佬又怎么样?清祀是傻子吗,她多聪明谨慎,真的只因为盛白衣长得不错就深陷其中?”

“清祀不是那样冲动不理智的孩子,她选了盛白衣就有她自己的道理。”

“董仁杰,你不能这样不公平!”

说到最后,孙芮都哭了,曾几何时,董仁杰也用这种言辞来敷衍她:跟我在一起很危险,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不能连累你!

就是因为这句话,孙芮不结婚,不恋爱,孑然一身的等着董仁杰,等到人老珠黄等来了什么?

她不会让花清祀成为第二个她。

“孙芮……”董仁杰惊到了,那晚那么凶险都没掉一滴泪,现在却哭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

董仁杰也说不出什么,该说什么,承诺,许诺,甜言蜜语?

后面不远处,本是看戏的杨逍跟东子默默翻了个白眼摇头:董爷不行啊,有个盛白衣在前面给了标准答案,董爷怎么就不知道抄一下?

“卧槽,动手了!”东子惊呼一声,注意力被带到楼下。

一片艳红的红色玫瑰花海中,盛白衣衣袂飘飘,端着右手盘着沉香木,表情恣意散漫,锋利冷毒。

“给我女朋友道歉,你就坐着?”

他脚下踩的是庚庆,这样年纪的一个老者,还挨了一枪,此时蜷缩着身子被踩在鞋底下。

“定风波时,你话最多,最是狂放无礼。”

“欺我女朋友无人撑腰,辱她在东都没有权势?装模作样谈公道?”

“解诚丰在世时,就是这样训狗的?”

他的嗓音低沉散懒,这样烂漫温柔撩人,却像一根根尖刺,刺的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现在,你觉得讨论公道的方式合理吗?”

“合,合理!”被踩在脚下的庚庆,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是我一时昏聩,请,请九爷见谅!”

见谅是什么东西,他一点不想见谅。

解月白阴郁冷鸷着一张脸,却是拿盛白衣无可奈何。

东都现在人心不合,拧不成一根绳,没有合作就没能力跟盛白衣抗衡,弱肉强食,弱者只能低下头颅。

“小姐!”解家人早就蠢蠢欲动,这样踩着庚庆,就是踩着整个解家,有些血性炙热的解家人当然看不过眼。

也只是解爷过世,盛白衣才敢如此,如果解爷在,谁又敢这般挑衅?

看不过眼的不止一个,他们已经想好该如何把拳头砸向盛白衣脸,像他对庚庆做的一样,狠狠的踩在脚下。

“小姐,忍无可忍……”

盛白衣撩着眼皮,甩了下沉香木下的小穗,像是在激怒,眼底滑过一抹暗色,抬脚接猛踹对准庚庆的脸。

“草泥马!”

血性沸腾,年轻气盛者终是不能忍,也不管后面会带来什么结果,现在只想灭一灭盛白衣的锐气!

“九哥!”

看见那人猛冲,花清祀急的起身,倏地,肩头一重。

没人看见远洲是从哪儿跳出来的,只有刀光闪眼,不见利刃,出头鸟的解家人突然倒地,倒没死,下跪匍匐着,歇斯底里的叫着。

徐徐凉风,远洲抓了把头发,眼神里兴奋异常。

“谁在陪我动动筋骨?我最近可太闲,浑身骨头都发懒。”

这话有个隐藏意思:没一个能打的。

解月白长吁一口,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隔着一个盛白衣对花清祀微微颔首,“花小姐,昨天的事很抱歉。”

“您说的很对,我们没这个资格谈公道。”

“索性,您与秦士升旧怨已了,望您高抬贵手。”

解月白做了正确示范。

盛白衣要的道歉,是给花清祀尊重与敬畏。

要的是这一群人对花清祀低头。

盛白衣收了脚,侧头看花清祀时,给了个极撩的k。

花清祀心中悸动,被电得浑身一震酥麻,耳根子不受控的红了,这一片花海中亦能独艳其中。

“解小姐言重,您的歉意我收下。我只跟秦士升有不共戴天的旧怨,事情已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有了正确示范,昨日出言不逊唐突者都跟着效仿学习。

因为盛白衣,这一帮子大佬对花清祀卑躬屈膝,卑微怯懦地请罪,画面也是颇具讽刺。

这一幕,才真正诠释了东都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