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雪上霜。
在贾律师,花清祀,盛白衣在包厢谈事情的时候,在家休养的大江被接了来。
他,杨逍,东子三人坐在另一个包厢,花清祀请来的律师正在跟他们细说董仁杰留下的财产明细。
大江最沉默,自上次宴家事件断了一条腿,后来就被保护起来,东都后面所有的事都没能参与。
他的命也是董仁杰救的,不能像杨逍跟东子那样报恩,他心中一直有愧疚和惋惜。
“你们有什么打算啊。”东子忽然打断律师,瞅着另外两人,“孙姐顺利下葬,小姐跟盛九爷就该离开东都,你们怎么想的?”
杨逍长叹声点了支烟,“我要跟着狄先生做事。”
东子愣了下,心道:杨逍做决定好快。
“你呢。”大江问东子,“要离开东都吗?”
“我离开了能做什么,打小就在东都长大,离了这儿也不习惯啊。”东子扭头看他,“何况你们都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大江心里松了口气,怕唯一的两个兄弟也离开。
“我也留下。”大江说,他婉拒了花清祀的安排,还是觉得留在东都更好。
东子嘿嘿一笑,“留下好了,自己的地儿,怎么呆着都舒服。何况如今的东都,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大江点了下头,跟律师道,“你继续吧。”
董仁杰这些年发展的事业很多,也做了很多投资,最开始为的就是将来花清祀出嫁,作为娘家人给花清祀撑腰。在董仁杰眼中,不管花清祀嫁谁都不会让人瞧不起。
好一阵,包厢里的一行人出来。
花清祀送贾律师到门口,目送他离开才折回,刚好东子这边也聊得差不多,她问律师,“说清楚了吗?”
律师回,“说清楚了,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在公证人的见证下签字做交割了。”
文件的东西花清祀没看,术业有专攻,她法律知识不多看了也是做装模作样,很是爽快接了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们三人,从今以后就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再像以前偷懒放纵,也不会再有人替你们顶在前头。”
“刀尖舔血,火中取栗的事就不要再做,东都现在每个行业都需要发展,你们好好做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狄先生跟项先生都不是吝啬之人,有什么不懂的就要及时请教,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耽误事情。”
花清祀年岁都小于他们,说话做事却半点不落下风,反而像个阅尽千帆的长辈。
“小姐您要走了吗?”大江问。
花清祀点头,“休息两天就离开。”
“那,咖啡馆……您不要了?”大江照顾陪伴花清祀最多,于他来讲花清祀虽是小姐,更像是小妹妹。
加上故人去得太多,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的。
“要啊,除了你们不是还有丁艳跟董晴帮我看着,我就是暂时离开,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
“除了咖啡馆,还有花满楼,可都是我的产业。”说这个的时候,花清祀有点骄傲在眼中。
在东都,最满意的就是咖啡馆跟花满楼了,因为那是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店面,有她的心血和努力在里面。
大江哦了声,又问,“您是跟九爷回南洋吗。”
“嗯,去南洋先住一段时间。”
“你们有时间,可以来南洋做客。”盛白衣把一张手写的地址放在桌上,“我随时欢迎。”
花清祀微微笑着,扫过三人,“还有什么事吗?”
“就小姐,你让我们管这么多产业,我们都是些粗人哪里懂这个,您就真不怕我们啥都不懂,糟蹋董爷一番心血?”
“小词帮你们物色了一位职业经理人,他会在你们能够自己经营以前帮忙并且教导。”
花清祀真的是事无巨细都考了好。
“还有小词,她也会经常过来查阅账目,教你们怎么做生意。你们可是知道她性子,公私分明,帮理不帮亲,不想挨骂就好好学习。”
本来没什么压力的,被这么一讲压力骤然而来。
元词哪里有小姐这么温柔,元大小姐能把他们祖上骂得冒青烟!
“别想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花清祀拍拍大江的肩,“最近大家都太辛苦,现在不用绷着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花清祀跟盛白衣去商场购置了不少东西,然后去元家跟江家拜见长辈。
晓得他们结婚了,双方长辈也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元家客厅茶几上,摆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宝石珍宝,淬着灯光,光彩夺目……那可真叫奢华。
“清祀,这些都是我跟你江阿姨一起去挑的,希望你能够喜欢。”范如玉对花清祀更熟悉些,也是把她当做另一个闺女在看,挑贺礼的时候生怕买的不够周全。
“清祀漂亮,不管戴什么都好看。”喻娴拍拍她的手,到现在心里还是挺可惜的,花清祀怎么就不是自家儿媳妇。
她可是两个儿子,该有两个诚心的儿媳妇才是。
“江阿姨,范阿姨两位准备的东西太贵重,长辈的心意我不该推拒,但东西实在贵重……”
“贵重什么贵重,你都嫁人了宝贝!”元词在一边,挨着江晚意两人一起在玩儿游戏,“我们情同姐妹,这点东西算什么,不贵重,你安心收下。”
江晚意也点头附和,“我跟白衣也是多年朋友,都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讲,花清祀内心还是觉得太过奢华贵重,收长辈如此贵重的东西内心实在难安。
“清祀。”元老爷子忽然喊了声。
“我在,元爷爷。”
元老爷子看着她,“你要还把我当爷爷,东西就全部收下,也不要在推辞半个字。”
“不然元爷爷就该生气了。”
元老爷子都把辈分搬出来了,花清祀还能说什么?
“那就谢谢诸位长辈。”
“对咯,这才乖嘛,你跟小词都是我孙女,结婚是大事自然要隆重。对了,你们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元词跟江晚意的婚礼是十一月左右,秋实凉爽之际。
盛白衣回,“暂时定在明年。”
定在明年是什么用意大家心照不宣,为此就没再多问。
在元家一下午,晚饭若不是先约了,他们俩不吃这顿饭是离不开的,不仅如此还把元词跟江晚意一并带走了。
花满楼已经开张,晚上就是花满楼用的餐,盛白衣留在咖啡馆旁的藏酒全部被取了过来。
自家的店,酒喝到凌晨两点多,除盛白衣跟江晚意,还清醒着,余下的几个全部被花清祀喝趴了。
花清祀酒量确实很好,白酒,红酒可以混合着来,今晚的饭局是一种聚会也是一种变向的放松。
盛白衣,江晚意就是怕这种情况才没喝多少。
花满楼门口,江晚意抱着不省人事的元词先上车,降下车窗,“我们就先回去了。”
盛白衣点头,护花清祀护的紧,怕夜里寒风吹了生病。
“路上小心。”
谭经理在旁边,护着车门,“慢点。”
花清祀醉了是很乖的,被烧红,醉意熏烧的眼木木的,盯着某一处就不动,盛白衣说什么听什么。
“他们三个。”楼上包厢,杨逍,东子,大江也是个不省人事的状态,没人干得过花清祀。
“九爷放心,我跟店里的员工会把他们安全送回去,夜深了天冷,您快带三小姐回去吧。”
盛白衣没坚持,说了句‘麻烦’就开车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花清祀一句话没说,如果盛白衣问她就答不问就像个哑巴……
“酒量怎么这么好。”到了房间,盛白衣才问。
花清祀软着嗓子答,“奶奶打小就教我喝酒,说女孩子在酒桌上不会喝酒很容易被欺负。”
盛白衣嘀咕了句‘是吗’把她安顿在沙发里,转身想叫客房服务从蜂蜜水来,忽的,手腕被花清祀拉住。
他回头,灯下笑的温柔多情,“怎么了。”
花清祀喝了酒身子是软的,仰着头看他,咬着嘴唇,眼神在说话。
是第一次见到醉成这样的花清祀,盛白衣还有些不明白,蹲下来,“怎么了,祀儿。”
她害死没说话,就盯着盛白衣入定了样。
“是不是渴了想喝水?”
花清祀没回答。
“困了,想休息?”
花清祀还是没回答。
他忽然有点慌,“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
花清祀还是没回答,但这次,她发烫的手捧着盛白衣的脸亲了上来,醉了吧,亲得有点凶。
很青涩温柔的在舔咬,吮吸。
盛白衣自然是享受的就这样蹲着不动,没一会儿捧着脸的手就开始去扒他衣服。
花清祀完全是浑噩的状态,一晌连个外套都脱不下来。..
盛白衣没忍住,笑了。
心里猜到点什么,懒懒的问,“元词又教你什么东西了?”
花清祀还是不答话,半天没把衣服扯下来,就去扯他腰间的皮带,盛白衣一把握着她的手,指腹滚烫的摩挲手背。
“宝贝,可想清楚了,真脱了九哥就要欺负你了。”
花清祀仍旧不说话,狠狠咬他唇瓣。
至此,盛白衣也就不矜持了,抱着花清祀去卧室,灯都没开,就借着外面倾斜的灯光,和落地窗外恢复些往日繁华的夜景。
书桌上的东西全都被扫到地毯上,衣服也是一件件掉落。
醉了的花清祀比起往日更加主动热情,理智被酒精麻痹,很多平日压抑的性子就会放大。
素日的花清祀只是磨人,而喝醉了的她是在夺命。
这是他们婚后头一次,连盛白衣都觉得太过疯狂的欢爱,花清祀给予的回应太多,盛白衣半点收敛不了。
再醒来,见面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还是元词先醒,一个电话拨过来,“我的宝贝耶,你喝酒也太厉害了,我感觉昨天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元词也是酒国女英雄,能把她喝服气的女生基本没有,花清祀是第一个。
“什么?”花清祀又困又懵,一张嘴嗓子嘶哑透了,抱紧被子滚了圈,才迟钝的感觉到。
好像,被子里的身体身无一物?
“你怎么了,感冒了,嗓子嘶哑成这样?”元词叹了声,老老实实的喝蜂蜜水,“让你别喝那么多,偏偏不听。”
“我现在感觉被人捶了一顿似的,脑袋疼的要爆炸。”
花清祀说了句‘抱歉’,掀开被子往里面看,果然是身无一物,都结婚了,是夫妻倒也没什么。
但,身体给的感觉,可不光是喝醉了的疲倦,还有种被压榨的感觉!
“小词,你好好休息,我还想再睡会儿。”
“成,你在睡会儿。”
挂了电话花清祀坐起来,扫了圈卧室,总觉得错过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昨晚喝醉了,回酒店,然后?
行周公礼了?
好像依稀有点印象,但又好像……
花清祀愣了十多分钟,直到盛白衣轻轻推开门,“祀儿!”
花清祀吓得一抖,急忙藏进被窝,也是这时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都疼,该酸疼的酸疼,该刺痛的刺痛,该要爆炸的爆炸。
“不穿衣服这么坐着很容易着凉。”盛白衣来到床边,蹲坐在地毯上,“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脸色好难看,有点委屈,“头好疼,还想吐,身上也酸疼。”
酒喝多的后遗症跟被压榨后的后遗症。
“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我去倒杯蜂蜜水……”他准备起身,有一次让花清祀攥着。
“怎么了,宝贝。”
“你这儿怎么了?”她戳了戳盛白衣的锁骨,不是吻痕那种红痕,而是一道道青紫色。
更像是被掐的样子。
盛白衣一笑,握着她的手吻了下,“你咬的。”
“我?”
会咬这么多这么狠?
“我,我……”她现在还没什么回忆,“我,为什么要咬你?”
这话问的盛白衣扑哧一笑,俯身下来在她耳边。
“你说我,没吃饭——”
“……”
这什么意思?花清祀正纳闷着,又听他补了句。
“你让我,重点。”
沉默几秒,花清祀一头钻进被窝,“盛白衣,你欺负人!”
盛白衣笑出声来,摸了摸被子下的脑袋出了卧室。
花清祀这一醉酒,什么名媛淑女形象都醉没了,为此两天没跟盛白衣说话,把高冷演得特别好。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他们一行人离开东都飞南洋。
花晟也建议她去南洋玩一段时间,不管在东都还是江南,总有些画面会让花清祀难过,不如出去住一段时间散散心旅游一下。
在南洋的沈青釉得知儿媳妇要回来,那是高兴的腰部酸腿不疼,一口气跑几千米都没问题。
早早的就让人去市场采购食物,又跟媛姐俩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美食,很多都是按花清祀喜好做的。
上次一别,哪里想到东都跟江南出了那么多事,盛白衣不准她离开南洋,没办法就这样隔着山长水远的担心忧虑着。
她就怕花清祀受得打击太大,精神崩溃,好在已经雨过天晴,所有的事都朝着好方向在发展。
媛姐接了电话,笑盈盈的来到门口,“夫人,九爷来电话,快到了。”
沈青釉高兴极了,摸了摸头发,整了整衣服。
“这儿媳妇,终于是我们家的了。”
“小白总算做了件让我骄傲的事儿。”
媛姐没忍住笑了,“少夫人跟九爷感情这么好,结婚是迟早的事,夫人您太过忧虑。”
“哪里是忧虑,你不知道我听到消息说清祀是解诚丰女儿时,当时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生怕这俩孩子感情出问题。”
“神女保佑,清祀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我也庆幸小白确实没牵扯到里面,否则——”
“不说不高兴的,看看我怎么样。”
媛姐点头,“夫人好看极了,哪里像九爷母亲,说是姐弟也不为过。”
沈青釉笑的合不拢嘴,“阿媛你最会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