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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又是哪里?那些留在它里面的大能们的器物,又为何能够落下,如果九域封禁有屏蔽强者的能力,那些大能们当初又是如何进去的?……

这些谜题的答案凤燚连一个都没有给他。他只是深深看叶未双一眼,让他留意漩涡。

这就是凤燚离开之前让叶未双记住的话。

漩涡?是指头顶上那个灰色的云团?叶未双琢磨着凤燚的话却没有丝毫头绪。

紫云众从小镇上出发已经是傍晚,此刻到达九域封禁之内,又奔行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十分灰暗,似乎将夜。叶未双看了看前方,再看看天色,道:“我们就在这里原地修整吧。九域封禁里夜晚的环境很差,不知会有什么出没,我们最好还是停下来。”

郁剑点点头,喝止了蛊雕。他的光棍师父什么信息和物品都没给他留,他当然只能听叶未双的。两人下了坐骑,准备安营扎寨。红丫被叶未双抱下来的时候有些踉跄,苍白的脸色还是泛起了一层红晕。叶未双见红丫状态不佳,也不劳烦她,自行从纳戒里拿出了帐篷。郁剑连扶那白衣女子一把的动作都没有,径自过来帮叶未双搭帐篷,叶未双才感到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郁剑和那个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的姑娘,忍不住微笑道:“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郁剑一愣,似乎才想起来有那么个人似的,正要说话,却听那女子自行淡淡地道:“我叫梅玉,剑阁内门弟子。”

郁剑这时才放了一句马后炮:“她是我六师姐。”

你对你师姐就这样?叶未双哭笑不得地冲郁剑一阵挤眉弄眼,郁剑却当没看见,在他们帐篷的脚钉上踩了两脚,接着去搭另一个帐篷。两人此行出来一人带了一个帐篷,一个是叶未双和郁剑一起睡的,另一个是两位女眷一起睡的。虽然对叶未双来说,说不定他和某个女眷一起睡才比较安全。

叶未双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一些灌木用作柴木,搭着随手生了一把火。九域封禁一入夜,温度便降了下来,他和郁剑还好,梅玉自己裹上了一件雪白的狐裘,衬得越发冰清玉洁,而红丫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她没有料到这里的气候如此怪异,又没有深厚的灵力护体,没多久就打了个喷嚏。叶未双连忙让她到火堆边坐下。郁剑拿一种古怪的眼神对叶未双看了又看,却什么话都没说。

那团火在叶未双的掌控下燃烧得很细致,将每一丝热量都发挥了出来辐散到四周。叶未双为了让气氛活跃些,挑开了话题,问到了郁剑得到的那套剑术。郁剑对叶未双向来无话不谈,于是道:“无荒剑。差不多刚稳定剑意。”

叶未双没想到当时将自己逼得狼狈不堪的剑鞘真的只是一个剑鞘。郁剑舍弃了原来的剑胚,他如今的剑还没成型,只有一道剑灵。叶未双忽然就想起了莫莉那个枪灵,忍不住好奇郁剑的剑灵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是什么器灵都是人形的。我的剑灵就是一柄剑。”郁剑和叶未双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一旁的梅玉,倒是叶未双看见了她眼里闪过的意思复杂。夹杂着羡慕、嫉妒、感慨与失落。叶未双料想这无荒剑恐怕是很了不得的东西。到将近七点的时候,红丫拿出了一些吃的。是一些补充体力的食物。叶未双虽然趋于辟谷,也从未放弃饮食的习惯,倒是梅玉和郁剑,都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食物这个问题。天人虽然实力高强便可趋于避谷,但依旧是缺少不了一些最基础的补充。叶未双看那梅玉样子,不像是能照顾人的,因此四人分食了一些便踩灭火堆钻进了帐篷。叶未双特意在自己的纳戒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找到一身还算厚的衣服,给红丫让她半夜里裹着自己别冻着了。

叶未双和郁剑钻进帐篷,仰面躺下。叶未双想起了当时在下界地仙大赛的时候,他也是和郁剑一起躺在他的床上。那个时候两人才彻底的交心。回想起来有如昨日。

郁剑似乎也在想什么,他忽然转过来看着叶未双道:“你对那个女人……”

叶未双一愣,惊诧道:“什么?”

郁剑面色有些复杂:“你不要莫离了?”

叶未双简直像是咽下了一大块没有嚼碎的冬瓜:“你说什么?”

郁剑看到他那个表情,罕见的有些忸怩地道:“你对那个女人这么好……你是看上她了?”

叶未双有一瞬间想要打开郁剑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他沉了沉气道:“红丫是我十二师兄的婢女,这一次为了照顾我而跟来的。就算是看在十二师兄的面子上我也要好好好照顾她,而况她的确帮过我许多。她又不是我的婢女。那一套东西早被我们老祖宗丢在百年前了,没道理到了上界还退化了。我对她没有什么其他心思。”

郁剑听到这么一番正气凛然的话,反倒松了口气,然而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莫离目前究竟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叶未双也觉得十分忧心。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一句:“……不知道。”说罢他再不开口了。两人面对着帐篷顶同时陷入了沉默。

叶未双只觉得那股忧思缠绕上来难以拔除,渐渐的埋没了整个大脑。

郁剑此时忽然道:“不知道其他的地仙此次会不会来这里。”叶未双在一瞬间知道郁剑指的是什么。他在说无极营。“当然会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叶未双看着郁剑的眼睛,想起了那只打断了郁剑和自己对赛的八翼招引蝶。最起码,地神姬灵茭已经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了。

翌日一早,叶未双第一个清醒过来。他几乎一夜未睡。手里一直握着那枚玉符。他跨出帐篷的时候郁剑也睁开了双眼,眼色清明,没有一丝慵倦。叶未双的双眼在跨出帐篷只是睁大了。昨夜他们入睡的时候还是在草原上,可今早醒来,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条大河!叶未双跨出去的一只脚直接没入了水中!

郁剑探出头来的同时眉头也是一皱,道:“怎么回事?!”

叶未双连忙从帐篷里迈出,看了看帐篷周围牢牢扎地的钉子,又摸了摸湿润的岸边草,脸色越变越差。此时那那个女子也从帐篷里出来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觉有些呆愣,叶未双道:“收拾东西。”

郁剑和两个女子连忙帮忙拔营。看着叶未双和郁剑两人将东西收好,梅玉此时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师尊告诉过我九域封禁不稳定,我却没想到它里面的变化竟然能如此之大,看来我们今后晚上都必须有人守夜了。”叶未双的脸色有些差。这一次还好,离那河就差了一小步。可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他们出现在了河的正中央?

渐渐明白了眼前的情况的红丫也忍不住脸色发白了。叶未双将矔疏从储兽臂环中放出,将红丫抱了上去,接着看着郁梅二人也上了蛊雕。他站在矔疏的左前侧,摸了摸矔疏的下巴和尖角,低声道:“你比不必得过那头畜牲?”

矔疏轻蔑地瞥了那头蛊雕一眼,两只蹄子乱蹬。红丫惊叫了一声。叶未双连忙按住矔疏的角:“安静点儿!这条河看见了?跳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矔疏十分嚣张地喷了个响鼻,冲那蛊雕一阵龇牙咧嘴。叶未双翻身上背,只见矔疏扭头向后小跑了三四百米远,接着两蹄刨地,长啸一声猛地冲了出去!叶未双在矔疏加速的时候便已经一把搂住了红丫,矔疏加速起来浑身如同烈火焚烧一般,叶未双的身体却兀的冰凉。他将红丫按在胸口用灵力护住,两腿夹紧矔疏腹部,一手捏着矔疏已是燃烧起来的火红色鬃毛,伏低了身子。红丫只感到冰火两重天,随着一阵被重压的感觉袭上,矔疏起跳了!

这一跳由前肢发力,后肢加速,达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高度,矔疏浑身的火焰猛地在半空之中疯涨了一圈,就算是叶未双也感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矔疏的双眼刹那间赤红,四蹄张开近成一字,随着降落的心跳加速感涌上,接着是猛地一下沉重的落地声,矔疏的身躯下蹲到了极限,前肢的缓冲给了后落的后肢足够的时间,矔疏的后腿一蹬,再度跃起,随惯性向前狂冲了百米才在遏制下停下。

它在原地打了个转,浑身的火焰才小了下去,它扭头冲叶未双露出了个地包天的龇牙笑。

叶未双摸摸它的脑袋,回头看着另一端。这一跳足足横跨了近百米宽的大河。

那头的蛊雕发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猛地扇动双翼飞了起来。相对矔疏的恐怖冲击力度,它的声势则小多了,但因为双翅的关系,其速度也不一般。骨雕轻飘飘落在矔疏旁的时候十分不屑地瞅了它一眼。

“为什么到河这头来?若是我们的位置已经更改,不是任意方向尽可去得?”梅玉有些不解地问道。

叶未双看了看前方道:“不知你有没有注意。我们昨晚留下的火堆残渣还在面前。也就是说我们的位置并没有改变,变化的是那条河。也就是说这条河才是凭空出现的。我们的方向不能变。”

梅玉这才惊觉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细致,不觉有些愕然。叶未双感到矔疏的火焰已经小了下来,也不再放出互体灵力护着红丫了,只是道:“我们抓紧点,白天多赶路,晚上最好还是不要动。”

事实果然如叶未双所料。九域封禁里的白日是相对稳定的,但一到夜间,周围的世界便开始天翻地覆。叶未双不知道自己走的对不对。他所倚仗的就是心里那幅自行推断出的地图。这两日之间他已经在那空白的地图上画上了一些东西。

郁剑当然看不懂,他只知道他们所要找的一个目标是一座大殿。

“据说那位师兄当时看到的大殿足有三个天人宫那么大,后殿里有一柄黄级神器,不过关卡众多。目前我们距我们最近的就是那里了。也不知要几天时间……”

叶未双对他们的时间掌控很是忧心。这一回的九域封禁如此大,这一出行也不知道要如何找到出口。

第八十七章1/3

天人宫姗姗来迟。天人宫的人进去之后,紫云和天人宫只是互相对视,也不开火,也不寒暄,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天色已经很晚了。但这对于天人来说不算什么,尤其是留下的还是实力高强的天仙。别说站一宿,就是站两三天,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却在此时,先前和紫云黑老打过招呼的那白胡子老人尚老再度驾着群鹤扫过他们头顶。他一见下方态势,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哟,天人宫。”

天人宫此行所来之人之中,有一个酒糟鼻子大红脸、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一个阴阳八卦袍的灰发,还有一个温和的白衣年轻人。如果叶未双在这里,他会立马认出那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正是他见过多次的许灵望。

“郭品、许灵望、维村、秦亮信——”他挨着一个个将人报了出来,“别来无恙啊。”

天人宫的人均望向上方,那红脸老者道:“尚曲威。”

尚老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下方虽未被天人宫的气息镇压,却终究因为身份矮了一头而不愿说话的紫云,心道:“让你欠老夫一个人情也好。”于是道:“已是暮色众位还不返还?听闻此次黑殿也出了人,众位难不成想在此同黑师触个霉头?”

天人宫和紫云双方的脸色都是一边。黑师名声虽然不好,上界人人喊打喊杀,然而其杀伤力有的确令人心里发怵。郭品啐了一口道:“那些个老鼠,难不成我天人宫还应怕了?”

“听闻此次黑殿出了个绝顶之姿,悬而未落的殿主之位也有了候选,黑殿可不同往昔了啊,”尚曲威继而笑道,“天人宫当然是不怕的。不过硬碰硬总归吃不了好处,这一会儿您几个恐怕也不好应付。”

郭老的脸色变了一变,的确,他们这一回来的长老着实不多,因为多的是派出的小辈们。还有好两个紫云以为也是什么长老的,竟然也进了九域封禁。

黑老此时顺台阶而下,泰然道:“既然如此我紫云就回去了,我们可没有天人宫这么大的能耐。”他不轻不重地刺了郭老一下,把尚曲威刚刚放下的台阶又架上去了。只激得郭品脸色越发涨红。

黑老冲重朝主摆摆手,便骑着他的小毛驴一步三晃地擦过紫云众人的肩远去了。尚老笑眯眯地看一眼天人宫,拱手道:“尚某告辞。”接着驱着群鹤离开。郭品捏着拳头瞪得双眼凸暴,良久他才一甩袖子道:“走!”

就在这三路人马离开不久,林子的外围突然起了一阵黑烟,这阵黑烟越起越大,端的怪异,像是无源而来。那阵黑烟渐渐向林子中心扩散而去,直到腹地边缘。黑烟逐渐凝聚,渐渐地显出了几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最前方的是个男子,一身金线黑衣,双眼在一轮铜月下毫无光泽。他拍了拍身后侧一个身形较小的女子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在暮色里有几分诡异:“走吧。我们该拿回我们的东西了。”

那女子浑身裹在一袭黑色斗篷之中,肩膀上停着一只怪异的乌鸦,翅羽有如钢铁,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那乌鸦突然之间开口了:“拿开你的手,穷奇。”男子干干地将手收回来,看着女子向前一步跨入了腹地。接着又有几人也跨了进去。一律无声无息,在跨入的眨眼之间化作了一团黑烟。

*

“前面那是什么?”已经赶了三天路的红丫有些疲惫地坐在矔疏背上,头顶上的荒日十分娇热,已将她晒得有些轻微中暑,但是她不敢往后靠,尽管身后的身躯微凉,哪怕碰一碰都觉得十分舒爽。

这一路上草原渐渐荒芜,变作一片戈壁,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