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的地理位置虽不在市中心,但其周围的环境却足以让它地价高涨。
岑呦柠在这有一套房产,当初她不顾家里人反对,执意踏进娱乐圈后,就独自一人搬到了这边。
“滴滴——滴滴——”
手机铃声不知道第几次响起。
岑呦柠刚洗完澡,换下了那条不合季节的高定长裙,穿着件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床头柜旁边扫了一眼还在充电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眸子暗了几分,思绪再三,还是停下手中擦头发的动作,接起了电话。
“喂?”
“恭喜呀柠柠,又拿下了一个奖项。这次想要什么礼物?”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可却极力让语调上扬,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和蔼。
岑呦柠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他眯着眼朝自己温柔地笑着的面孔。
抓着手机的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些,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冷漠,“行,先转个一两千万来花花吧。”
“好,两千万够花吗柠柠?最近是不是缺钱,怎么不跟我说?差钱了就找我要,别委屈了自己。什么时候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去吃顿……”
“周子衿,”岑呦柠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们也没有很熟吧?”
“……”
室内一片安静,手机那边也剩下呼吸声传来。
岑呦柠深吸一口气,“你别让我讨厌你。”
“好。”周子衿停顿了两秒,妥协道:“那等你想联系我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我随时都在。”
“嘟嘟——”
岑呦柠直接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手机就收到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提醒。
账户到款30000000。
效率倒挺高的。
胡乱扫了一下微信的聊天框,都是于珊珊还有经纪人苏云倩发来的消息。
大致内容不过都是问她和孟杉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关系呢?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那个人倒是跟死了一样,半点动静没有。
随便扫了两眼,她就兴致怏怏地把手机锁屏扔床上了。
外面的雨好像愈发的大了,算是这段时间以来下得最猛烈的一次。
豆粒般大小的雨滴狠狠地拍打在窗户上,让人听得心生烦躁。
岑呦柠的脑袋昏沉得要命。
估计是今晚穿得单薄,又吹了冷风的缘故。
这糟心事倒是一件接一件的来。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
这按门铃的暴躁劲,不用透过猫眼看出去,岑呦柠都能猜到来人是谁。
脸上的神情不受控制地柔和了几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快又把嘴角压了下去。
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回浴室,任由湿哒哒的头发搭在肩上,再疾步跑到客厅,把原先开的暖气关掉,又急忙把窗户打开灌了些冷风进来。
突如其来地被冷风一吹,倒是吹得她鼻子一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等做足这些准备后,她才小跑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拖鞋脱掉,放回鞋柜原处。
这才轻咳两声,双手环胸,面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慢悠悠地伸手去开门。
果不其然,能把门铃差点按坏的,也就只有那位太子爷了。
“我说姑奶奶,你开个门怎么跟撬锁一样慢?”
江屿也不跟她客气,门一开就径直地往里走,动作迅速地把门关上,生怕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半分。
他这姑奶奶身体娇得很,动不动就得感冒受寒。
“你来干嘛?”岑呦柠没回答他的问题,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半丝欢迎的意思。
“哟,得了个奖就这么傲气啊?现在才双料呢就对我这么不耐烦了,那等以后拿了三金岂不是见你一面都难。”江屿熟门熟路地从她鞋柜里拿出她那双拖鞋,放到她脚边,“穿上。”
岑呦柠撇了撇嘴,装作不情不愿地把拖鞋穿上,“切,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到底是谁傲气啊?有的人忙到连空都抽不出来呢。”
“哪能啊,您这么威风,但凡上网的估计都得知道了。”江屿自己也换上了拖鞋。
这拖鞋还是他之前自己带来的呢。
“今晚买了陈记的点心去见许导,不小心买多了,便宜你了。”
岑呦柠自然知道是哪位许导。
也知道那位许导出手帮过江屿一把的事情。
这也算变相解释了今晚江屿为什么没赶来金马奖颁奖典礼。
她就像是一只被主人一点一点抚平小情绪的炸毛的猫咪。
听他这么说,这才注意到他两边手里提着的东西,整整两大袋,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小心买多了的样子。
袋子上面赫然印着陈记的logo。
那是一家很出名的点心铺子,每天排的队都老长,特别难买,更别提现在这种又冷又湿的雨天了。
但它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每一款点心都有自己的特色,不甜不腻,味道适中,非常合岑呦柠的胃口。
原先积攒的怨气这才消去了大半。
江屿一进她客厅就感到一股凉气,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外面个位数的温度你开着个窗户图好玩儿呢?”
把东西放到桌面上,长腿跨了几步就到了窗边,把窗户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还不赶紧换身衣服去。”
岑呦柠侧头勾唇笑了笑,勾人得像只狐狸,“干嘛?怕被我诱惑到啊?啧啧,不会吧江大少爷,这都把持不住。”
“呵,那你倒是多虑了,小爷我就怕明日一早儿长针眼。”江屿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把暖气开了,丝毫不客气地瘫坐在她的沙发上,跟个没骨头似的大爷一般,呈“大”字状摊开坐着。
岑呦柠气急,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反驳,“哼”了一声之后就回了房间,懒得再搭理她。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位瘫在沙发上的太子爷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双腿不受控制般朝他靠近,就像她的心一般,一点点地想离他更近一步。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点。
饶是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见惯了各种类型各种风格的帅哥,她还是觉得不如眼前这张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脸型流畅,轮廓分明的下颚线,高挺又完美的鼻梁,就连皮肤都好得让人羡慕。
那双仿佛会说着故事的眼睛合了起来,愈发显得睫毛又翘又长。
眼睛底下一片乌黑,不用猜都知道,昨晚又熬夜了。
她倒是记得,这位太子爷有个癖好,每天都得睡满八小时,美曰其名养生。
难为他还有脾气跑去陈记给她买点心。
“再看下去就得付票钱了。”
本以为已经睡着的人突然发话。
岑呦柠冷哼一声,“我怕你死我家里了。”
顿了两秒,江屿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我要是死你家里了,你打算怎么跟你那小男友解释?”
岑呦柠觉得他这话倒是新鲜,眉梢一挑,“解释?我需要跟谁解释?”
“我要是有男朋友了,你觉得你还能踏进我家半步?”
江屿没继续接这个话题,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开,闭着眼睛说道:“你头发不打算吹吹?”
“干嘛?”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岑呦柠警惕地眯了眯眼,“像什么?”
江屿睁开眼,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无意地放着电。双手屈肘枕到脑后,懒洋洋地把一只腿搭到另一只腿上,翘起了二郎腿。
他语气慢悠悠的:
“像支拖把。”
“……”
岑呦柠刚去换了套驼色的睡衣,同色系的睡衣睡裤,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拖把杆。
她面无表情地弯腰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他脸上砸去,“滚出去。”
江屿灵活地侧了侧身子,完美躲开,也不恼,笑眯眯地吹了声口哨,“行,等你拖把头干了小爷我立马滚。”
岑呦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留下一句“爱滚不滚”之后就回房间了。
虽然嘴上硬得很,但实际上岑呦柠还是乖乖地找出吹风机吹头发去了。
她的头发长,几乎及腰,发量又多,吹起来极其费时间,如果放在平时,她绝对是没有那个精力去把头发吹干。
今天难得认认真真地把每一根发丝都吹干了。
给发尾抹上护发精油,洗干净手,照着镜子确定自己脸上没有瑕疵,依旧美艳动人后,这才放心地出了浴室。
可等她走到客厅时,早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桌面那碗还温热散发着雾气的姜汤,还有旁边放着的两大袋点心。
岑呦柠突然觉得心头一暖。
这厮虽然贱兮兮的,但其实总能贴心地替她想到身边的各种大小事,还能及时地安抚她的小情绪。
这样……她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呢?
她刚想拿起那碗姜汤,这才发现瓷碗下面压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纸条。
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
【——送给唐老鸭女士】
“……”
这不变相说她嗓子沙哑声音难听吗?
她收回刚刚感动的情绪。
果然她就不该担心江屿会死在她家。
他怎么会死呢?
祸害可是会遗千年的。
不知道是不是江屿那碗姜汤起了作用,岑呦柠一夜好梦,算是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舒服的一个觉,第二天醒来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也没有了,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
“岑大小姐,您以后采访的时候……能不能少说几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苏云倩想起昨晚通宵给她做公关帮她澄清绯闻的事就头疼,这会趁着岑呦柠片场休息补妆,抓紧给她做思想工作。
昨天她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可以回家陪陪孩子,没想到刚准备睡下,就接到公司的紧急传召,让她赶紧回去处理岑呦柠的破篓子。
孟杉和岑呦柠的关系……苏云倩能不了解吗?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比之前传的那些绯闻都要空穴来风。
估计这位大小姐又和江大少爷产生矛盾了,两人闹小别扭呢。
苏云倩从岑呦柠出道的时候就一直带着她,她和江屿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没点眼力见的话也不会爬到现在王牌经纪人这个位置。
唉,到头来折磨的还得是她这种打工人。
虽然她这份工作的工资还挺吃香的。
除开公司给的,还有大佬塞钱。
累也值了。
“还有,于珊珊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帮我看着点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派你来跟着呦柠不是让你来当摆设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姐,我下次一定注意!”于珊珊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声音都发着颤。
苏云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本想发脾气,但一看到于珊珊弯着腰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的模样,又只好把狠话憋了回去。
岑呦柠正闭目养神,任由化妆师拿着刷子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
“是我不让她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嘴贱且贴心的江大少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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