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所谓赌徒
夜幕降临，这一晚许燃睡得很香，但有些人注定是要失眠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许燃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许燃揉着眼睛清醒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凌晨三点半。
这个时间段被吵醒是一件让人十分恼火的事情，许燃也不例外，然而当许燃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拿起电话时，怒火瞬间就熄灭了一半，因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张经理。
许燃仰面躺在床上，电话贴在耳朵上，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说道：“你好，我是许燃。”
惺忪的睡意，略带沙哑的嗓音，以及恰到好处的不耐烦，被吵醒的情绪被许燃拿捏的刚刚好。
张经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时候打电话多少是有些不礼貌了，但是这件事不确定下来，他实在是心难安。
“许先生你好，我是奇美乳业的张颂，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段打扰您，但是关于项目的事情，我实在是忧心。”
张经理之前想好的措辞在接通电话之后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开口的话有些生硬。
许燃这边听张经理的语气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纠结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肯定是坚持不住了，毕竟夜晚的时候是人们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很多决定，往往都是在这个时候做出来的。
“啊，张经理啊，项目的事情，您有新的看法了吗？”
许燃语气淡淡地问道。
但此时要是有人在许燃身边的话，就能看见许燃微微上扬的嘴角，很显然，一切都在按照许燃预料中的进行，他就在等着张经理说下去。
张经理明明在拨通电话之前就已经纠结了好久了，明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联系许燃的，但是当许燃问出口的时候，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许燃听对面迟迟没有声音，也知道这个决定对于张经理来说并不容易，所以也不催促，只是轻声问道：“如果在电话里不方便说的话，等天亮了，我们也可以当面说。”
“好，那我们还是当面说吧。”
张经理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可以晚一点做决定的缘故，还是当面比电话里更好说的缘故。
许燃看不到张经理的表情，但是从刚刚电话里喘息的声音也能听出张经理的紧张，停顿了一会开口道：“好，那就这样，大概……九点吧，我会过去找你。”
“好，我等你。”
张经理答应道。
放下手机，许燃心情大好，定了一个七点半的闹钟，就又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许燃的床上，房间里逐渐被暖色调笼罩，也许是凌晨被打扰睡眠的原因，许燃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八点十五了，定好的闹钟根本就没听见。
许燃暗骂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套上衣服就出门赶往奇美乳业。
好在这个年代街道上的私家车还不是那么太多，许燃这一路上没怎么堵车，到达奇美乳业的时候，刚好是八点五十分，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许燃整理了一下衣服，喘匀了气息，这才让前台的负责人联系了张经理。
张经理在约好许燃之后就只是稍微眯了一会，然后就来到了公司等着许燃，心里装着事情的张经理根本就没心思睡觉，以至于许燃见到张经理的时候，觉得张经理好像受到了什么挫折一样，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张经理这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许燃看着张经理的黑眼圈问道。
张经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多差，干咳了一声说道：“可能吧。”
许燃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进到张经理的办公室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么急着找我，关于项目的事情，张经理是有新的看法了吗？”
张经理见许燃这么直白的就开始了话题，多少还有些没准备好，没有立马回答许燃的问题，而是先去给许燃沏茶。
许燃看出来张经理有意在拖延，于是开口道：“如果张经理还没有真的决定好的话，也可以决定好了之后再叫我，我还要在青安市待上好久。”
张经理沏茶的手一顿，回头说道：“不用，我决定好了。”
许燃不置可否，既然张经理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等着张经理。
终于，张经理沏好茶了，给许燃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在许燃的对面坐下。
“你说你在月底之前能建立起分公司，有多大的把握？”
张经理没有先谈项目的事情，而是先问了许燃这个问题。
许燃一听张经理这么问，就知道张经理已经开始动摇了，心里高兴，但面上不显地说道：“八成的把握。”
然而张经理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皱：“只有八成？”
“商业上的事情，谁敢说得绝对？”
许燃反问道。
张经理沉默了，许燃说的没错，事实就是如此，八成的把握虽然已经很高了，但是张经理还是在纠结剩下的两成失败的几率。
这时，许燃突然开口说道：“在我本地那边，我的对手喜欢叫我赌徒。”
“赌徒？”
张经理有些疑惑，这个称呼听上去可不是那么好。
“没错，赌徒，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称呼我吗？”
许燃饶有兴趣地说道。
张经理也很配合地猜测道：“因为你在生意的事情上敢赌？”
“算是吧，但不完全是这样，他们这么叫我，是因为我有赌上一切，来赢一次翻身的勇气。”
许燃盯着张经理的眼睛说道。
然而张经理并不是很赞成许燃的这个做法，皱眉说道：“但是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的，只要是赌，就一定有赢有输。”
“但至少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输过，不是吗？”
许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做这一行的不就是这样吗？
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又怎么能指望有登顶的一天呢？”
张经理看着许燃面带笑容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斗不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