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那手掌招呼道陆晓静身上,打的是啪啪作响。
陆晓静闷不吭声,低垂着头,攥紧手,心里恨得要命。
“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看到我欺负就知道当龟孙子!我呸!”说完,又是对陆晓静的额头一顿戳。
陆晓静委屈的不行,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去祠堂送饭送菜,还要送换洗的衣物,这些不够还得顶住金玉的漫天的谩骂,每每听到陆家的事便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叫,他百般劝他不要再问,可金玉偏偏追着不放,若不将出来,还言辞刻薄,让他倍感失望金玉还拿他日后的嫁妆威胁:若是不听亚父的话,他出嫁那日,分文嫁妆都无。
陆晓静觉得金玉变了。
变得令他非常的陌生,但凡是陆家的一点一滴的事,都令他发狂发癫,陷入癫疯当中,仇恨怨怒缠身,恐怖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得知阿爹今日回来,他再次的威胁,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求得村长将他放出去,今儿一早,梳洗打扮干净,尽是捡了一些年轻时候穿的衣衫,描眉画唇,连脸上的细绒毛毛都给拔掉,那不是哥儿出嫁那天才会做的事吗?
这些也就算了,还花钱收买村民,撑场子,阿爹每年都会回来,有那一次需要这般大张旗鼓弄得众人皆知?
“你不是要在镇子里买一栋宅院吗?把你阿爹讨得欢心了,还不是容易的事?”
他就是容不下陆家,他就是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家男人回来了,陆博源一家子好日子到头了。
至于为何收拾一番,金玉还存有一些自知之明,在祠堂关押那么久,皮肤粗糙暗哑,眼眶凹陷,病态倦容,倘若男人一回来便是瞧见他这副容貌,定是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不是那种年轻时态心思,情情爱爱就能撑住一切,弄点排场,不过是满足陆君心男人的虚荣心。
陆君心虚荣心很强,被人夸赞,说一些甜心话,人就轻飘飘的,脑子犯浑,任由他随手捏拿,这也是这些年来,金玉一直牢牢的抓住这个男人的关键所在。
不过是花些小钱,他家有的是钱,根本就不在乎,能够取悦到夫君,金玉根本就不在乎。
金玉摔倒,埋藏在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他没有胆子朝陆博源那边发,因为他身后的那群人都不好惹,于是一股脑的发泄在陆晓静的身上。
“看看你,怎么就这么的没用,我白养活了你这个没心肝的……”金玉怒气没完,他的膝盖痛的要命。
陆晓静一直挨骂,还在村口,所有人的目光下,他委屈的快要掉眼泪,亚父就尽自个高兴,分明就是羞辱他为乐,没人就算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等他拿了嫁妆嫁出去之后,再也不管这人的死活,今日的羞辱,他日我定是百倍的奉还!
陆晓静在心里默默的发誓。
“亚父你别再说了,阿爹回来了。”陆晓静眼尖的看到一大批马车朝着村口驶来,满腔的怨气一扫而空,顿时眉开眼笑。
金玉也是飞快的变脸,笑吟吟的,款款的迈着步子,望着那马车驶进村口。
村口的陆本来算是宽的,不过有了马车,也就不怎么宽了,陆博源一行人也没有去抢道路,干脆看看戏。
很快,马车就驶进了村子,六架马车,前头果真如穆子清所说的那样,是五匹马拉着,这不打紧的,关键是这马匹各个通身雪白,没有一丝的杂毛,分外的抢眼,马匹脚步整齐,当真是派头十足,而那马车也比一般马车大,做工很是精致,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四角还缀着叮当作响的风铃。
驶进村口,马车就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见跑过来,欢喜的陆晓静沉吟了下,掀开那马车厚厚的门帘的一角:“老爷,村口人太多了,挡住了去路。”
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有些不悦:“怎么回事?什么人挡在村口?”
“阿爹!阿爹?是你吗?我是晓静啊。”陆晓静早早的候着,站在车鸾外头,歪着头,听到里头熟悉的声音,激动的都在颤抖。
太好了,真的是阿爹回来了。
还拉回这么大的轿子,这么精美奢华,镇子上都难见到,陆晓静激动的心噗通噗通的跳,阿爹不会是为了他办了嫁妆啊,这么多马车难道都是拉的都是他出嫁那日的嫁妆吗?
还要这个好看的轿子,也是为了出嫁那天准备的吗?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阿爹,伸手就去掀那帘子,在他刚一伸手,就被一股大力打开。
啪!
手背都红了,陆晓静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想要质问打他的人,然而一抬头看到人居然是自己的阿爹……
阿爹打自己?
陆晓静有些傻了,他捂着有些痛的手愣愣的站在旁边,看到阿爹从轿子里钻出来,飞快的盖上帘子,然后跳来来。
“阿静啊,先回去吧。”陆君心嘴角喊着笑,心情看起来非常的不错。
“哦。”
听到阿爹的话,陆晓静暂且将被打的一幕给抛到脑后。
金玉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来到陆君心的身旁,用一种娴熟温婉的语气说道:“你回来了,路上可是累了?”
陆君心一下马车,便看到金玉那双凹陷过分的双眼,还有阴森的双眸,黑色的眼眸里不由得划过一丝厌恶,他蹙着眉头,言辞之间有些说不出的冲劲儿:“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叫来的吧?堵在村口?还怎么让我的马车回去?”
无视还要接二连三的责问令金玉心头狂怒,可碍着这人好面子,要脸面,他也不敢当面质问,只好腆着笑脸,软声道:“这不是看你要回来,村子人高兴,见识见识下大人物好沾沾喜气,大家都是好心。”
往日奉承的话,今日一丁点用都没用,陆君心的眉头皱的更深,看金玉的目光更是厌恶。
这般明显,金玉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也只当男人风尘仆仆累了,发脾气罢了。
他看了那一溜的马车,心里特开心,这苦日子终于给熬到头了:“夫君你真是有心了,阿静能有你这样的阿爹真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从魔都带回这么多嫁妆,可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陆晓静还站在马车旁边,在阿爹出来的时候,他恍惚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
那香味怎么来说,有些怪怪的,而且站在车子旁,他还听到里头有小孩笑嘻嘻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陆晓静这样对自己说,可接下来他又一次听到,陆晓静就觉得不对劲了摊子,他心里咚咚的厉害,很慌很害怕,他趁着那车夫不注意,夺手就把那厚厚的帘子掀开,在看到里面的一幕,可谓是震惊到不行,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啊!!!”
“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我阿爹的马车里,还有这个孩子是谁?!”陆晓静之所以那般尖叫,是因为这人衣衫半挂,半个胸膛尽是梅花点点被人疼爱的痕迹。
第68章
陆晓静的尖叫,无异于平地里一声惊雷乍起。
神情恹恹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各个来了精神,眼睛发亮的盯着那马车,恨不得能够盯出个窟窿来。
什么,什么里面还有人,还有小孩,见陆晓静那副见了鬼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准备打道回府的村民津津有味的站在原地不动了,准备瞧好戏。
陆博源也不走了,这种年度大戏当着众人上演,盛况空前,千载难逢啊,就陆君心估计是准备把人偷偷摸摸的领回去的,哪晓得遇到喜欢作死的金玉愣是把人堵在了村口。
估计一会儿还得撕逼。
现在这里瞧瞧,铺子的生意也不着急,于是陆家人就远远的站在一旁,就瞅着金玉蹦的跟只兔子似得,怒红着一双眼,跑到轿子前想要知道那马车里装的是何许人。
“你给到一边去,就知道碍事,回去再跟你细细说。”陆君心不想事儿闹大,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觉得特别的丢人。
内人一点不知书达理,村野泼夫尽显,丑态百出,还好是窝在小山村里,若是寻常出去就这样一个样,他还不得被同行的人笑话死。
哥儿的力气到底是比不上男人,特别是在男人发怒的时候,陆君心的手臂如同钳子似得,死死的勒住了金玉腰,做出亲昵状,却是在爱人的耳边恶言威胁。
金玉窝着一肚子的气,他这个月来受够了,他心心念念的,期盼的就是男人回来能够给他找回场子,指望出了他心头的恶气,可陆君心的态度实在恶劣,委实伤透了他的心。
金玉不依不饶,咬牙含泪道:“我不!我偏要去瞧瞧,你我是夫夫,有什么好隐藏的,你快点告诉我,马车里头是什么人?”他听到陆晓静的惊吓声,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
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是常有的事,但是他们稻香村,这些年从未有过,以往别到别人的村子里议论,男人去外头赚足了钱,逍遥快活忘乎所以,吃喝嫖乐有了新人往旧人,金玉听闻就冷笑: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看不住,何不去死了算了,真是窝囊!
陆君心有钱了,从很早的时候就有钱,金玉自认为御人有术,驭夫有方陆晓静在五岁的时候陆家就成为人上人,他和陆君心的关系如胶似漆,别人羡慕嫉妒他总是心里偷着乐。
家里的男人常年在外,每年也就回来个一两次,虽是常年在外每每回来对他百般体贴,金玉很是满足,然而心里却也有点打鼓。
人那么远,还是那么奢华迷离的地域,能不被诱惑吗?
他直觉告诉他,陆君心有什么事想要隐瞒他,而且在他下马车后对他的态度转变了许多,甚至是厌恶,以他对陆君心的了解,这人已经变了。
“先回去!”陆君心脸色很臭,语气冲的不行,此刻他也没有压低声音,旁人听的清楚。
“再胡闹,有你好受的,别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陆君心的神态冷漠,言辞更是冰冷的倾轧下来,那一字一句生生的戳在金玉原本就受伤的心窝里,变得千疮百孔。
“你说我在胡闹?”金玉歇斯底里的尖叫。
深深凹陷的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落下。
他不可置信的瞪了陆君心一眼,随后转头朝着发傻的陆晓静大吼:“阿静快点告诉亚父,马车是谁?”
陆晓静脑子还嗡嗡作响,在掀开帘子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种永远不会出现的事情在他们家发生了。
这是阿爹在外头偷偷豢养的人吗?
那,那,那个小孩呢……
他听到亚父撕心裂肺的叫喊,猛然从浑噩之中醒悟过来,焦急的小跑过去,满腹辛酸,落泪连连:“亚父,阿爹的车内有一个年轻的哥儿,还,还有个小孩……”
“你给我闭嘴!谁让你多说话的!”陆君心恼怒,狠狠的瞪了陆晓静一眼,眼神冰冷,冷漠异常,就连村民都看的寒心。
即使这么多人,此刻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来。
金玉家这回真的出大事了,可怜的金玉,苦日子要来了……
村民心里不约而同的产生这样的想法来。
陆君心冷着脸,推搡着自家的夫夫还要哥儿,手头劲儿足的很,两人均是不由得踉跄。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别在这里碍眼,快些回去……”
“陆君心!!!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出去半年就对我们夫俩耀武扬威,大呼小叫蹭鼻子蹭脸啊,你有出息啊,合着我在家给你生孩子看家你还不乐意,给我在外头养起了人是不是?”金玉彻底的怒了,窝着肚子的怨气还头突闻心神俱裂的消息,他整个人彻底豁出去了,金玉性子本就是好强,吃不得一点点亏,他弄不死陆君心,却能有本事找那马车里头的人。
“你竟然敢带人回来,那好,我就把这人抽筋扒了皮,抓花脸看你还喜欢不喜欢。”金玉状若疯狂,死命的挣扎,见挣脱不了自己张嘴就去咬,连下几口咬下,竟是把他家男人的手咬出血来。
“你这个疯子!”陆君心抽回手,眼神晦暗不明。
金玉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睛里冒出渗人的光芒,他朝着自己男人诡异的笑了笑,扯着嘴角,跑到马车前,陆君心之前的镇静不见,神色慌张上去就要拉金玉。
陆君心眉心狂跳,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拽人,狠狠的将对方从马车上撕扯下来“你给我下来!”
撕扯的结果是金玉重重的落在地上,马车有些高,离地面得有七八十公分,这一坠地摔得不轻,金玉趴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抖得格外厉害,等他抬起来,满脸尘土,额头那里涓涓的留着血,一道道血痕从额头流淌一侧的脸,一滴一滴的血花大落。
不单单是金玉,就连围观的人也没有料到陆君心竟是心狠。
这金玉怎么来说都是他的夫夫,能够对夫夫如此下作,可见这人心肠多么狠毒。
“这,这得磕破了多大的窟窿,陆大哥咋就这么狠心呢。”
“金玉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