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玄水城

武庆惊恐地看着李时,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脸上充满了绝望与恐惧。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被掏空,鲜咸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淌在胡子上。

模糊中,他心中想到:这是自己的味道吗?

松开手,他倒在地上,眼中露出解放的神色,这个魔鬼他终于让自己可以去死了。

身前的几个山贼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全身乱颤,只恨自己怎么不早死。

剑光闪过,身前的山贼缓缓地倒在地上。灵识一动,剑光飞出,灵识所到之处,黑虎寨中剩余的山贼死了个干干净净。

放出一道符信,李时静静的盘坐在屋顶,神色不悲不喜。猪猪轻轻地爬到他怀中,一言不发。

冰冷的夜风吹过,篝火照亮了广场,鲜血浸湿了泥地,血腥味随着风飘出了老远,夜枭叫声响起,篝火却烧得更旺了一些。

两个小时后,一道循光在空中转了一下,李逢春落在面前。

转身看到这地狱般的场景,看着他悲戚的神色,伸手抱过李时的头:“时儿,你做得对,这些人都是该死的。”

靠在师傅怀中,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紧抱住师傅的腰身,仿佛黑夜中埋在母亲怀中的孩童。

哽咽的声音响起:“师傅,都怪我来晚了,那个孩子还不到一岁,他还不到一岁啊。就这样没了,就这样没了啊。”

说着说着,放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中透着一丝悲怜又含着一丝决绝。

李逢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想安抚,却是不知如何说起,只是不停地叹息着,篝火熄灭,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挣脱了师傅的怀抱,李时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师傅。”

“时儿,这也只是世事一角,我们当要奋发,为这天下百姓求得生存空间。”

“是师傅,以后让门中多帮我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情报吧,既然这天下没有人来主持公道,那就我来吧,百姓们没有未来,就让我给他们杀出一个未来。”

“师傅,我这就去玄水城,这里的善后就麻烦您了。”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我会妥善安置的。”

青光闪过,李逢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说道:“傻徒儿,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师傅就陪你疯一把。”

“总要有人为了光明而战斗。不是吗?

玄水城外,剑光落下,拍了拍包中乱动的猪猪说道:“到了到了,别再叨叨了。”

猪猪伸出头来,打量着高耸的城墙,喵声响起:“都没有青木城繁华,你看都有不少乞丐呢,李时你看啊,那个小女孩真可怜,我们给她点吃的吧。”

不远处一个衣衫破烂身体黑瘦无比的小女孩正蹲坐在街边,小女孩约莫三四岁,嘴唇发紫,身前摆着一个破碗,一双因为瘦而显得大的眼睛正祈求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一阵香味传来,小女孩看向对面包子铺,咽了咽口水,双眼中却是充满了渴望,却也没有走过去。

她眼前浮现了之前的一幕:

包子大婶叫道:哎呀,走开,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说着却是一个油纸包递了过来,这几个包子破了,也没有人买,你拿去吧,走远点,不要影响了客人吃饭。

一个正在吃包子的行脚夫笑着说道:老板,不要钱的破包子也给我来几个啊。

包子大婶怒道:没有了,只有好的,一文钱一个。行脚夫笑了笑埋头吃起包子来。

原来包子大婶天天都有不少破了皮的包子,都分给了附近像他一样的小孩。

想着美味的包子,感觉肚中更饥饿了。

小女孩捧起面前的破碗,起身向着身后的小巷走去。

猪猪跳出黄包,跟着她而去,传声道:“李时给我多买几个包子。”

昏暗的小巷尽头,几根木棍撑起一个破漏的窝棚,小女孩走到窝棚前一个破木桶处,用碗舀了些水咕咕地喝了起来。

感觉肚中好像没有那么饿了,转头看见猪猪走了过去,小女孩露出笑容:“小猫咪,你也渴了吗?”

喵,破碗盛了些水放在猪猪面前:“喝吧,喝完了回去找妈妈。”脏脏的小手抚摸了猪猪几下。

李时走上前去:“哎呀,你个小破猫在这里啊,找了你半天了。”

说着递出手中包子:“这个送给你吧,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小猫。你叫什么名字啊?”

纸包中香味四溢,小姑娘知道,那是对面大婶家的包子,很好吃的,香甜美味又顶饱。

吞了吞口水,打量了一下他说道:“大哥哥我叫秦月儿,你是郎中吗?”李时闻言灵识一动,窝棚中躺着一具苍老的妇人尸体。

点点头,却见秦月儿说道:“我可以不要包子,大哥哥求求你,帮我娘看看病好吗,我娘都好几天没吃东西,怎么也叫不醒。”

“嗯,好的,你先吃包子吧,等你吃完了,我帮你娘看病。”

“谢谢哥哥!”接过李时递过来的包子,秦月儿兴奋的儿狼吞虎咽起来。

少时,李时沉默地看着秦月儿伏在妇人身上痛哭不己。

“李时,我们带她走吧,这小女孩还有些资质呢。”猪猪出声道。

“不管她有没有资质,我都会带她走的,起码也要给她找个安顿之处。”

城外小树林中,一座新坟前,李时对秦月儿说道:“你还记得有家人吗?”

秦月儿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家在玄武城,好多黑衣人要杀我和娘,娘带着我逃到这里来了”

李时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你爹呢?你爹叫什么名字?”

“爹爹出去好久了,爹爹叫秦尘。”

一人一猫相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惊呼:这也太巧了吧。

“月儿乖,幸好我认识你爹,跟我走吧,哥哥带你去找爹爹。”说着牵起她的小手,向着城中走去。

王家大院前,李时牵着秦月儿的手对门卫说道:“青木门弟子李时,奉师命而来,还请通传大小姐一声。”

门守听言,急忙引进大堂之中,上了香茶点心。

少时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是大师兄来了吗?快来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