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0章 铃遂的赌

天心历24年末,北洛星的稷中在卧底中,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军方在星球上的高层。

基辛预备提拔他,让卫老爷是“感激涕零”,将原本给他预备的坑,迅速的挪到了一边。——自己可不能掉进去!

就在这一年,星海公司派遣的一组组业务人员也已经和葛须的五个大型盟会签订了商务合作,其中就包括圣课盟会。

对于基辛来说,突然介入北洛星的星海公司,是这两年来突然崛起在了各个星球上,他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公司特别神秘。

卫铿:在这样一个高度稳定的社会上,突然大量中下层出现了跃迁,是会引起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例:大部分穿越者在亚位面都会遇到这样的社会现象:当原来身份卑微的自己,突然功力大成跃迁到了上层,会与原先瞧不起自己身份的一大群人发生激烈碰撞,总要出现一些“打脸”的事。

但如果是一大批在原本社会阶层靠下的人,突然晋升呢?

卫铿每次深耕位面都能撞到类似的情况,当一批贫穷、缺乏资本的人群,突然崛起了,则必然会和老牌资本区域产生激烈的碰撞,轻则产生严重的思潮碰撞,重则是出现战争。

星海公司内部在这一年多,也都出现了巨大问题。

其中就是不少底层管理和销售人员在爆富后,开始想要融入他们原先地区的“高端圈子”,结果就是遭遇了传统阶层鄙视,然而在鄙视中想要显摆。导致出现了泄密。

星海公司不得不紧急处理了好几批这样不服从条例管理的人员。

要知道,葛须文明的盟会们这几年也都竭力想要打探星海公司中的情况,对星海公司低层业务人员的渗透情况是非常严重。

卫铿吐槽自己行为:所以搞公司,还得搞保密,建设思想,建立纪律!

星海公司核心成员采用了“心语”体系,且有着非常严格的每日集体学习活动。

目前处于低级文明的葛须业务人员,还无法渗透到星海公司高层核心。不过这给“天心盟”提了个醒,在和其他文明接触时,这种吸收低级文明的“民心”的方式,容易遭到下位文明的买办阶层背刺。

…眼下星海公司的背后是高等文明,所以对葛须文明的渗透非常成功…

利益集团出现能被渗透的漏洞,就是利益分配的不公平,固化的升迁体系堵住了一些想上位的人。

虽然没有任何体系可以完美满足所有人的积极性想法,但存在一个有效升迁、稳定落地(退休过日子)的体系,就可以有效笼络核心竞争力。这样在敌人的渗透下也都不会出现大混乱。

天心盟现在在下位文明开设的这些公司中,对升迁的人,谈不上完全满足,但是基本都纳入到了体系内。精神力、体术的晋升体系,在内部都有兑换渠道。可并不是用一句“鼓励奉献”就敷衍掉基层的汗水。

葛须文明的“金身”被破了。

天心25年,圣课盟会也已经被渗透了。这个盟会经历一系列权力动荡,本身就充满间隙。

并且天心盟渗透到的还是其现在最顶层首脑,铃遂。

这位名义上的傀儡,是圣课的最大漏洞。当然对于这个女首脑,卫铿没有派遣“稷中”上去去借助旧感情攀关系。

卫老爷对自己年少时候的感情都非常珍惜,从来不会将这些事物上秤卖。

再者,白灵鹿这位监察者帮卫铿安排好了最好的沟通人选。(白灵鹿在这类事上是“有体系”在帮忙)

白灵鹿对此大包大揽:在诸天位面中留有了非常多的npc,随便找个工具人就是了。

于是乎,白灵鹿为卫老爷找一个耐看的npc,联系了圣课。

圣课家族的海上游轮上,铃遂在和星海公司派遣的特工王艾达秘密接触后,听着星海公司给予的许诺条件,眼神是闪着灼热的光。

此时作为傀儡一点都不自由的铃遂,做出了让其亲信都觉得疯狂的选择。

铃遂接受星海公司邀请,亲身犯险,抵达外太空的空间站上会见高级文明代言人。

铃遂做出选择是无奈的,因为盟会中平衡再一次破碎了,她变得能干后,盟会中多方老牌力量,试图将她重新变回傀儡,或许还把她增添了一个“高等玩物”的标签。

这让二十多岁的铃遂产生了相当的危机感。

天心历25年,戴着机械斗笠的铃遂,联同二十四位亲信来到了星海公司的中心,当看到公司中心那个通往星球深处的折跃井口时,铃遂的脚步顿了顿。

一旁名为俪栩的亲信则是认为铃遂反悔了,立刻站出来想要帮助铃遂找借口,开始对星海公司这个空间门技术的安全性质疑,

俪栩刚提出:贵公司将会面地点改在了虚空的用心是什么?

但没承想,铃遂抬手止住了下属,在空旷的大厅中,她摘下了斗笠,眼神中露出了赌徒的神色。用这样的情绪克制住对未知的恐惧,妄图借星海公司逆天改命,其清冷面庞上努力保持平静格调说道:“开始吧。”

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没入了空间门中,再然后就出现在了卫皇星上的空间站中。

…十赌九输,但是现在刚好是,有人不想让她输…

星海中,思维在虚空扩展,“圣人”状态的卫铿在俯仰星海,凝视着那个自己碳基躯体的熟人。

铃遂在亚空间轨道上,作为四级文明出身的下位者,陡然来到这里,身心被这里浩大所震撼。

此时直面了那展开在太阳上的,有二十万公里的金属框架,是无比局促不安。

铃遂内心在震撼中自语:我就宛如一个赤裸小虫子,被装盘端在巨人面前。而她又不敢躲开凝视,因为她知道考验已经开始了。

铃遂眼前这个一块块广阔如大洋的镜面体,一共是32块(20块六边形,12块五边形,可参考足球)将整个恒星包裹起来,由于恒星太庞大,铃遂在被强行贴近恒星时候,就只能感觉到一块镜面的广阔。

旁白:卫铿如果要和她贴近做朋友,也只能有一个面。

这个传送阵中心正在聚拢出奇异的光芒,还有部分还是半成品,这种是正处于修建状态的奇观,更带着一种“动态形成”压迫感。

而铃遂和她亲信此时都被这个设施弹射出的一缕能量场保护,可以自由漂浮在空中。

在这样的深空中,面对着这样庞然大物,铃遂稍微呆滞了数十秒后,心中在努力从不适挣脱。

铃遂心中自述:自己宛如一条小鱼从海水中,突然被钓起,光溜溜的悬挂在了铁钩上,左右摇摆,没有海藻的遮蔽,光溜溜的接受各种目光。

她想要询问周边的人,但是呼喊了周边几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的那几个陪同者此时都目视着恒星,仿佛看不到她了。

因为这时,来到这儿的那几位铃遂的亲信,都与天心意识相连,对应到了天位大时钟上。

唯独铃遂,卫铿将她排除在外,并没有给她天心意识。

在空旷中,铃遂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铃遂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是在巨大设施中央的那个人造太阳在同自己对话。

铃遂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绪说道:“伟大的存在,我的名字叫做,铃遂,圣课铃遂。请问,您是来自哪一个强大文明?”

空间中在恒星中央,卫铿顿了顿:“你是很聪明的女孩,但是你现在位置很低,有些答案是不能告诉低位的人类的。”

铃遂仿佛明白了,点了点头:“但是您,需要我所在的这个低位文明为你效力对吧。”

空间中没有回应。

铃遂伸出手臂向内,双手放在胸前:“我可以为你效劳”。

光辉中,太阳的说道:“整个葛须文明中,可以做这件事的人很多。”

铃遂沉默地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高级文明想要收拢她,却并不一定要如她的意。

而随后,卫铿则是给她展现出了高级文明势力的能力。只见她的侍者俪栩,被挑选了出来,随后光芒大盛,一组组丝线状结构的“货币粒子”注入了俪栩体内。

俪栩的身体如同在神圣祭坛上的圣物般,传来极大精神压迫感。

几分钟内,铃遂的精神力就感觉到,自己这个侍女精神力增加到超过了自己(四级),然后进一步晋升到了自己需要仰望的地步。

如此晋升的场面,让铃遂身躯微微一凝,感觉到了被排斥的恐慌,但转念一想,对方没有直接泯灭自己,而是对话了,说明自己是有用,所以又勉强恢复从容。

…这个世界修炼体系,对于卫铿来说太浅了…

这个宇宙的精神大师和体术战士,在掌握恒星能量以及维度科技后,从纯粹科学角度上来看,卫铿可以直接灌入足够强大结构。

但卫铿必须要考虑“人”的根源存在。直接提高到体术六级,精神力六级,其内部思维是不配套,而思维需要达到相匹配的程度,就必须植入一系列相应的人格。

但这样一来,提升的人类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卫铿开始背诵古文:“昔有医人。自诩能治背驼,曰:“如弓者,如虾者,如曲环者,若延吾治……我业治驼,但管人直,那管人死!”

虽然“天位体系”让“未来风暴”位面的“意识”有了“正常生活”的状态,但是依旧缺乏对“伟大”追寻。

卫铿知晓:一旦开始面朝长远的未来追寻伟大,必然需要人格中“种子”发芽,但天心者恰恰缺乏这些“种子”,来形成非凡独特的人格。

卫铿对天位体系的隐患已经很介意了,现在绝不可能在天位体系中,植入“执念种子”缔造所谓“非凡”——(30.04章人设,标准化执念)

构建天位是给早年树心被虫蛀没法长成的树,提供继续成长的外部支撑,不是直接给树干灌入水泥,让树干一夜变成死的水泥柱。

注:卫铿原初的愿望,天位只是助那些意志根基不在于自身的人,完成需要意志的事情。

类似于没有信念走出困境的痴人,为了防止他们在苦海方舟中疯狂,必须被虚构了一个有希望的,迷迷糊糊前行的方向。

卫铿为了努力保持天位受众的自我人格,还是给了天位受众一个发育时间。

眼下俪栩身上的能量到达了顶级后,然后开始抽丝剥茧的朝着其内心一个核中收缩,

俪栩身上能量开始下降,逐渐从六级精神力,降低到五级,然后降低到四级,三级,在铃遂的目睹下,回归到原来的一级精神力。

不过,铃遂看的很清楚,这能量并没有抽取出来,而是在俪栩心脏中停留下来,而她带来的其他亲信也都是如此。

俪栩这些跟着铃遂的亲信,在得到了大机缘的过程中,处于神游状态,他们本身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精神力暴涨到六级,与强大精神力所匹配的灵感都在随着天心意识划定的各种周期生理中。

只是他们未来会惊喜的发现自己,每晋升到下一个阶段,都会水到渠成。

天位灵感会逐步逐步解开封印,辅助这些受众升级。

而眼下旁观这一切的铃遂则是手指紧握,这个域外高等文明已经展现了实力。但是现在如果就这样结束,她未来的下属都会比她要强。

…欲予之,先夺之。…

古工业时代,有这么一个问题,如果有两个按钮,其中一个按下去后自己得到一万元,周边人都得到一百万元,而另一个按钮则是按下去,自己得到十万元,周边人不得到钱。那么会选哪一个?出这道考题的人,想要知道答题者是“利己者”还是“利他者”。

但是卫铿看这样的考题,则是觉得这测定的不是按按钮的人,而是此人的人际环境。

中人之姿的卫铿自己代入按按钮的人:“如果自己周边的人都是好人的话,那么我就按第一个按钮,如果自己周边人都是极度贪婪自私的人,那么自己就按下第二个。”

此时,卫铿给铃遂出了这道题,也不是想要深度窥探她。

碳基少年的卫铿在和她隔着墙睡了一年后,已经“差不多”对她足够熟了。

卫铿对人了解就是“差不多”就行了,不会无聊把别人看的干干净净。扒拉太多,那不是在交流,而是在“嚼吃”。

卫铿没法挨个挨个的调查葛须文明上层的每个人,只是想要通过铃遂,确定一下她所在的环境,能不能让现在的她做出长远目光。

…然而,得到答案是残酷…

铃遂很决绝,决定投入一切,她参拜在了光晕中宣称到:“伟大的存在,我可以用一切效忠。”

铃遂是很聪明的,她敏锐的发现,这个“太阳”对她的特殊态度,因为明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直接注入那个封印能量,却单独拎她出来,保持清醒地看着别人得到机缘。

铃遂心里闪过:自己被单独对待,哪怕这种对待是“恐吓”,那也意味着,自己是“特殊”的,这位会给自己特别的交易。

铃遂心中决定再赌一把,表现务必忠诚。

然而,机关算尽却并没有算到了真正缘故。

卫铿低沉问道:“铃遂,如果我给了你力量,你能为此付出什么。”

铃遂指了指自己:“我可以付出一切。”

此时铃遂耍了一个小聪明,认为自己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这种恒星级存在攫取的。

而恒星中“圣体”状态的卫铿叹了一口气:“你所谓‘一切’,到底是什么?”

铃遂信誓旦旦:做任何事情。”

她此时回答这个问题,有点忐忑了。

卫铿叹了一口气问道:“亲情,友情,爱情,你都可以割舍,成为牺牲的代价吗?”

“一切,到底是什么?”铃遂顿了顿,再复述这一句话,音调已经有些低了。

这一句话,现在让她有些迟疑了,因为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割舍,成为牺牲的代价吗?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不过,她想到了自己身边冷漠的家族。只存有利益考虑和算计,没有任何的温情,遂回答道:“是的,我可以都不在乎。”

此时她带着执念说道。

卫铿(圣人):“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给你一切,拔你成为王。但是,我要你远离,你命运中的一个人时,你必须割舍,你是否愿意!”

“中老年”状态的卫铿会为“少年状态”的自己隔绝损友。

嗯,准确的来说,在自己成长过程中,隔绝掉那些不好搞的人。例如卫铿在帮助末亚构建成长道路的时候,就隔绝掉了景谷雨。

铃遂恍惚了一下,但是随后,点头道:“是的,我愿意。”

而她现在作出这样决定,卫铿不怪她,因为“少年一时狂,敢为了未来压上一切,求一个可能”。

卫铿发送了一枚光子晶体,说道:“那么签订契约吧,如果你违反了,你会失去全部(天位赋予便利所修炼的力量)。”

铃遂没有多想,去签定了契约。殊不知,湛蓝恒星下,她每一个动作都倒影在镜面上,这一刻被详细记录下来。

…有的事情,并不在于表面…

其实,这个契约,卫铿希望未来哪一天,可以被撕毁。

只有放弃虚妄,自己才可以拉着她的手继续。

有关“执念化为自我正果”的道路,需要面临一个个“必须抉择”的大劫,没人替得了她,得她自己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