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业与骆善带了一班人马去地宫,远在几百米外的时候,就看见亭子附近围了一圈的人。
个个儿身后都背着一杆猎枪,虽都是些土枪土炮,可若是动了真章,青帮未必能占上风。
贾世仁不知道从哪雇来的打手,彪形大汉,五大三粗的,瞧着极为凶悍。
沈业看了看左右,对阿湛道:“你带弟兄们把人引开,拖延时间。”
“少海,你们几个跟我走!”
“是!”
一阵枪响,亭子底下看守的家丁立马倒了好几个,其他人慌忙拿下猎枪,朝沈业这边打过来。
好在附近掩护物比较多,众人躲在树后,并未受伤。
贾家就在几公里开外,一听见枪响,贾世仁一个激灵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浑浊的眼里精光直闪,起身都不用下人扶,自己疾步走出了院子:“快,去叫法师!快去!”
“是。”下人应声,往里走的时候,明昌已经出来了。
“法师,我听是地宫那边的传来的枪响。”
“快走!”明昌急匆匆的往府门前的车里走,脸上显露焦急。
“上次那个神婆险些破了我的阵,这次若是赶不上,只怕他们就要闯进去了!”
明昌说完,贾世仁催促着司机开车:“快点开!有法师你在,我心里有底。”贾世仁假模假式的说着,其实心里早就慌了神。
沈业骆善一行人,趁乱跑进了地宫,没想到地宫里面还有看守的,就在一入大殿,三龙环抱的堂上。
“什么人!”
骆善不知道怎么,就接了句:“你爹!”甩手就是一把匕首,直刺入那人胸口,血流如注,当即便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几个人枪还没从背上拿下来,就被少海一左一右给打死了,众人这才彻底从通道出来。
刚踩在地宫的石砖上,铺面就是一股血腥气,这是骆善最熟悉的味道,是尸体腐烂久了,皮肉糜烂脱离骨头,被周遭虫蚁噬咬发出的臭气。
“呕。”虽然闻了这么多年,骆善还是有些受不了。
更警觉出这里味道的浓重,心中莫名有些发慌,对沈业道:“没死几百人,绝不会有这种味道。”
沈业一时间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贾世仁和宋清鸾的话撞在一起,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枪声惊动了岩壁上的螣蛇,粗壮柔软的躯体开始小幅度的扭动。
骆善见状立刻召出了朱雀,没成想嫪晋一出来,螣蛇异动更加猛烈。
“这,这是什么东西!”少海的声音透着些惊惶,其他几个青帮弟子也惊恐的看着周围,他们平时喊打喊杀都是对着活人,如今这庞然大物就在头顶上,可跟面对面砍人不一样。
“你们不要怕,这是法师设的幻术。”骆善说完,便从怀里掏明寿写的符纸,便对沈业道。
“你说这明昌也是老奸巨猾,知道普通的东西没有震慑力,直接幻化出了上古神兽。”
沈业知道今日没那么容易走出去,便握住了四象令,随时准备应对,心里翻覆合计着明寿的那句话:“明寿最后说,破解幻术最后的办法是,虚妄对虚妄。”
“他有幻术,我也有四象令的灵力,也算是法术相持。”骆善划破手掌,鲜血注入朱雀身体。一声凤鸣,震得岩壁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石块伴随着翻滚落下。
螣蛇的头,从岩壁中间缓缓抬起,骆善这才看明白,惊愕的看向沈业:“原来这是一条蛇的身体!”
之前她还以为是大小不一的许多蛇攀爬在岩壁上,没想到是一条蛇的身体,粗为蛇头,细窄为蛇尾。
蛇头有十丈宽,轰然抬起,头顶林立的黑刺,像一座座尖锐的驼峰,竖立在冠上。
青色的皮肤上,鳞片如刀,薄而锋利;一口尖长的獠牙,穿过他自己的上牙膛,透过皮肉穿了出来,十分骇人。
“这畜生怎么连自己都扎?”少海旁边的兄弟目瞪口呆的看着螣蛇,大概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骆善目光落在它缓缓移动的身体上,愕然对沈业道:“它有两条尾巴。”
沈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尾巴自几米处分叉,成为两条相同粗细的尾巴,行走间竟像人一样,前后移动。
背部一双蝙蝠似的翅膀大张着,巨大的影子朝众人遮盖下来。
嫪晋往后退了退,从半空落下,站在骆善脚边,化成了人形,满脸凄惨:“小善儿,你怎么能让我这么大个儿的,去对付那么大个儿的!”
“你是朱雀,你有法力的你怕个屁?”骆善没想到嫪晋居然又缩脖子,这家伙还从来没遇见什么敌手,这回大概是看对方太大了。
“不行不行!”嫪晋的目光落在了沈业身上,“二爷,你就不能把我另一个兄弟叫出来?都啥时候了,我自己这一去,整不好都回不来!”
沈业挑眉,无奈之下,将四象令握在手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颌下轻念咒语,骆善悄声对嫪晋道:“你个朱雀是 男的,他那是啥?不会是女的吧?”
“那不正好,我还缺个老婆!”嫪晋答道。
沈业将手掌直立,一道光束打在地上,随之出现的是位清秀俊逸,身量欣长的俊朗男子,年龄看着倒与沈业差不多大。
见了沈业十分恭敬,双手抱拳一揖:“宿主。”
“阿和泰,螣蛇交给你与朱雀。”
“是。”阿和泰可跟嫪晋不一样,少言寡语,对谁都谦逊有礼,多余的屁话一句不说。
嫪晋亲亲热热的凑到了旁边:“和泰,都几十年没见了,你也不说跟我打个招呼。”
眼看螣蛇身体全部活泛,阿和泰也不废话,拿过骆善手中符纸,对嫪晋淡淡道:“我牵制,你主攻。”
转眼就见他与青光一同闪过,踩在了螣蛇背脊的黝黑倒刺上,双手捏决,符纸生火,迅速拍向螣蛇身体。
只见火苗如掉入油锅,火光骤起,霎时烧遍了螣蛇全身,一层黑金火焰以蜕皮之势,从螣蛇头部层层掀开,席卷全身。
青色的鳞片被烧成了炭色,凄厉震耳的嘶吼从螣蛇腹中发出,‘咯咯.咳额’,那声音极像在咯痰,但嗓子里干干净净,只有干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