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沫看着黄鹤低头沉思不似作伪,缓缓开口道:
“比试什么时候开始。”
听到曹沫的话,黄鹤大喜过望,急忙回道:
“不久,就在元宵那天,不知是否会耽误曹公子的行程?”
“这倒不会。”
“那就有劳曹公子了,到时候比试完,我亲自找几个信得过的好手带着曹公子入蜀地去找那样东西。”
说完,黄鹤朝着曹沫隔桌做了一个揖,曹沫点了点头,坦然受之。
约定既成,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此次比试的细节事宜,最后黄鹤再三邀请曹沫搬到黄家去住,但都被委婉地拒绝了,说自己还是喜欢清静点的好。
这确实是曹沫的实话。
黄鹤看曹沫拒绝,只好无奈作罢,不过马上又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那曹公子之后在这岳阳城大小店铺内的一切花销,都就交由黄家承担下来了吧。”
看着黄鹤那诚意十足的样子,曹沫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果然是混迹生意场多年的老手,这人情拿捏地实在是稳当,曹沫心中暗暗惊叹一声。
一切约定妥当,黄鹤也不再过多打搅曹沫,告辞一声之后就带人离开了,也未带走在一旁喝茶的小姑娘袁芜蘅,只说是有个照应。
在转过街角之后,黄鹤身后一个气息绵长的黑衣老者这才开了口,
“家主,有必要对一个二品的年轻人这般卑躬屈膝吗?”
黄鹤只是冲着这位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者笑了笑,未做回答。
那位老者再次压低嗓音说道:
“那真就把那样东西让给他?”
听到这句话,黄鹤这才慢悠悠开了口,
“当然是真的了。”
“值得吗?”
黄鹤带些笑意地反问道:
“押注在一位能从汨罗江秘境中全身而退的少年天才身上,你说值不值得?”
……
摊子前,曹沫给自己倒了碗茶,仰脖喝完,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袁芜蘅,察觉到这边曹沫投过来的目光,小姑娘放下手头的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冲着他扮了个鬼脸。
曹沫对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笑了笑,马上又转变脸色,一脸生气的样子,威胁着开口道:
“你跟谁两呢?黄鹤已经把你交给我处置了,现在你是我的丫鬟,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子,搞清楚你的身份。”
小姑娘脸上有些不服气,捂着耳朵开口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曹沫看袁芜蘅这个样子,知道如果现在不镇住这个小丫头,以后肯定是难以让她服气的。
随即径直起身,就要离开摊子。
小姑娘看着曹沫都快走远了,急急忙忙开口道:
“你要去哪?钱还没给呢!”
曹沫不搭理他,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
这下袁芜蘅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跑过去。
可是小摊老板在这时很合适宜挡在了她面前,满脸堆笑,
“小姑娘,三屉包子,两壶茶水,一共二十五文钱。”
袁芜蘅指了指曹沫离去的背影,
“那人给钱,我身上没钱,你问他去。”
老板看也没看她指的方向,知道是追不上的,脸上笑意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然,大声嚷道:
“我这也不是让你吃白食的地方,说什么今天你也得把钱给了,不然别想走。”
小姑娘本来就是被卖到那青楼里去的,身上穷的叮当响,早晨那几个馒头还是出来的时候偷偷带的,如今上哪里找钱去。
袁芜蘅急的直跺脚,眼看就要被留在这给人家烧火煮茶来抵消那二十五文钱了。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从拐角走了出来,袁芜蘅一看到他,顿时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折返回来的曹沫却是不搭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铜板递给了老板,
“身上没有零钱,刚刚去附近找散了的。”
老板伸手接过,“嘶”了一声,
“这数不对吧,还缺了五文钱。”
“哦,这二十文是我那三屉包子和一壶茶水的钱,另外一壶茶水当然是谁喝的谁给钱了。”
原本松了口气的袁芜蘅一听曹沫这话立即就傻眼了,急忙一脸赔笑地向老板开口道:
“这是误会,我是他的丫鬟,我的花销自然是他来付钱了。”
然后又一肘撞了曹沫一下,带有些威胁的意味说道,
“是吧。”
挨了小姑娘这一下的曹沫面无表情,偏过脸平淡地开口道:
“不是。”
袁芜蘅一听这话,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拧在了曹沫腰间,咬牙切齿地道:
“是不是?”
“不是!”
老板看着两人这副样子,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摆了摆手无奈道:
“行了行了,也就几文钱的事,我说你们小两口至于吗,就当那壶茶是我请你们喝的,走吧走吧。”
听到老板这句话,曹沫刚想开口解释,马上被袁芜蘅一把捂住嘴拉走了,
“走了走了,谢谢老板了。”
直到走远了,袁芜蘅这才将曹沫松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教训道,
“省下些钱不好吗,非要争地这么清楚干嘛。”
曹沫撇了撇嘴,幽幽开口道:
“也罢,就当吃了个哑巴亏了。”
袁芜蘅瞪大双眼刚想开口辩驳,没想到曹沫将刚刚自己说出的话还了回来,
“省下些钱不好吗,非要争地这么清楚干嘛。”
小姑娘一时语塞,涨红了脸,一败涂地。
而占了上风的曹沫早已经扬长而去,只留小姑娘一人愣在原地。
……
回到了下榻的那家酒楼前,曹沫刚想转到后面自己住的地方,没想到柜台前的伙计先迎了出来,语气诚恳,
“曹公子,刚刚大老板那边派人来过了,说是从今往后您在本店的一切花销,都不用再花钱了。”.
没想到这黄家办事效率还挺快的,这才没多久,消息就已经传到自己住的地方了,曹沫心中暗叹,
“我知道了,麻烦小哥了。”
“没事,今后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曹公子尽管提,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出来。”
曹沫点了点头,就转到后院去了。
跟在后面的袁芜蘅听到刚刚两人的对话,一脸欣喜,并排走到曹沫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
“是不是今后我们两个在这的花销都不用花钱了!”
“是我,不是我们,”曹沫纠正道。
袁芜蘅也不理会曹沫的话,一个人在边上傻乐呵,
“哈哈哈,以后都不用花钱咯,我要让这家酒楼天天做我爱吃的……”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独栋小院。
袁芜蘅进了院子,没有理会地上的各式摆设花草,径直走到了之前被曹沫一剑劈开的石头前,用手轻轻抚摸那光滑似明镜一般的切口,
“你早上一剑劈开石头的那一招叫什么,看起来挺厉害的嘛。”
曹沫笑了笑,
“随手一剑,不足挂齿。”
“切,不想说就不说呗,谁稀罕知道一样,”小姑娘撇了撇嘴,满脸不在乎。
“那你想学吗?”
“想,”回答地倒是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就想着。”
“曹沫你……”
向来幽静典雅的独栋小院今天出奇的热闹,一位身着白裙,长相清秀娴静的少女在院中很不合气质地嘀嘀咕咕叫骂着,时不时惊起一两只冬雀。
曹沫一人进了屋里,紧紧关上了房门,开始静下心来打坐巩固境界,也为了接下来的比试做准备。
既然黄鹤能打探到其他各家的出场秘密,那么自己肯定迟早也会被其他各家知晓,各家肯定也会有所准备,虽然自己有很大的把握击败那几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自汨罗江秘境出来之后,曹沫对所有事就更加谨慎了,而且是不敢不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