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城一中的高二生,增加了早晚自习。
还没开学多久,就已经过上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生活。
季逸州晚上爱打游戏,天天熬夜到很晚,不管课上还是课下都睡死过去了,苏棠经常过来把他吵醒,每次都会惹的他炸毛,想把对方暴打一顿。
祁梦觉得自己很幸运,有了这么三两好友,生活过的有意思多了。她自从转学来到逢城,也有在慢慢改变自己孤僻的性子,真诚的去对待和朋友之间的关系。
就在日子渐入佳境时,另一个女孩的突然加入,打破了原本生活的平静。
穆挽是隔壁班转过来的文科生,在这个时间段由文转理,也是勇力可嘉。
她长的矮矮的还戴着眼镜,近视很严重,之前和苏棠在没文理分班前是同班同学,班主任为了让她更快融入班级直接给她安排在前面,和苏棠做了同桌。
之后祁梦发现苏棠和那个新来的同桌聊的不亦乐乎,下课后虽然也会过来玩,但相对原来的次数少了。课堂组队或者搞活动也要带上穆挽,这让她的内心有了很大的落差感。
三个人走在一起,难免有时候没有顾及到她,本身就极度缺乏安全感,就总以为自己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本身性格问题和穆挽没啥话题,还是因为看见自己最好的朋友带别人一起玩所以对对方产生的敌意,让她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梦梦,我们一起去田径场散步吗?”
“听说哪个班有个帅哥,我们一起去看看嘛……”诸如此类的三人行邀请,祁梦都会以要写作业为由推拒。
真是醋味满天飞,可惜的是当事人不知情。
祁梦有时候就在后面看着她们两个挽着手去上厕所、走廊上靠着栏杆聊天、或者是坐在座位上嬉笑打闹。
祁梦低垂着眼,情绪低落,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委屈。
“怎么最近苏棠都不经常过来了,你们闹矛盾了吗?”季逸州也看出来了她们两个最近不对劲。
鹿恩毓在刷题,闻声也停了手里的动作偏头看着她,微皱着的眉头里写满了疑惑。
祁梦一时语塞,她看着他们说不出话,鼻尖有些发酸。
“没有啊。”语气有些哽咽地回答。
她细细想了下好像苏棠也和以前那样对自己,只不过是自己一直把她往外推,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还是和谁暗暗较着这股劲。
鹿恩毓盯着她的侧脸,没有说话。十几分钟过去了,他拿着笔的那只手一直点着题目,但最终试题上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天色渐晚时分,祁梦蓦然抬起头,瞥见了窗外天边的晚霞。
刚好鹿恩毓也抬头,顺着身旁的视线,两个人望着那天边暖橙色的云朵,条条缕缕,点缀在那一望无垠的的苍穹之上。
他们看过同一片天空下的晚霞,共享着这封由天空写下的彩色情书。
晚自习里,仿佛所有的喧嚣都被沉静所吞噬,只剩下书页翻动和笔写在纸上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祁梦最近上课老是走神,所以就得多花课外的时间去弥补。
把物理题解出来后,距离晚自习结束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她拿好纠错本,准备睡前再看看之前的错题和对应的知识点。
走在出校的马路上,有几对情侣在散步,也有独行的人,零零散散几个。
气候渐渐变凉,风吹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形单影只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白天回家祁梦会走小路,家离学校虽然不远,但这条路更近,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走这边要穿过一条巷子,所以晚上不会选择走那里。
“应该走一次没什么事吧。”她望着这条巷子内心存了侥幸心理。
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很害怕回家又会被祁母唠叨。
周围寂寥无人,巷子里的灯光昏暗不堪,垃圾桶的外沿散发着恶臭,飞蛾不顾生命朝着光源扑动着双翅。
祁梦还是有些顾虑的,一走进来便后悔了想退出去,她一转身看见身后有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是个男人。
一开始以为同行是路人,她假装镇定的往巷子里走,后面的脚步一直跟着,听觉在安静的巷子里被放大,她那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猛跳。
她步伐快些,后面的人也加快了步伐。她放慢步子,对方也放慢步子。
祁梦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她猛的回过头来,看见对方就在身后不远,险些失声尖叫,脚下生风,立马惊慌失措的跑了起来,后面的人跟着也跑起来,追着她。
她害怕这人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就逆着光跑出巷子向着离家相反的方向飞驰。
跑到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她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下后面的人没有追过来了。
这里车来车往,道路边也还有行人,她慌乱不已的心才稍微安了安。
冷汗贴着里衣,里面湿透了。她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蹲在便利店门口双手抱着膝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喘气声。
她冷静着,想再过段时间回去,但又害怕越来越晚会更不安全,就在她犹豫走还是不走的时候。
便利店的突然门开了,祁梦闻声抬头,鹿恩毓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眼角的泪痣楚楚动人,映在了他的眼里。
“你怎么会在这?”
祁梦看着他不吭声,抿着唇摇了摇头。
鹿恩毓突然蹲了下来,距离突然拉近,他身上的茉莉清香瞬间萦绕在鼻翼,充斥着她整个鼻腔。
祁梦还是不吭声,微垂着脑袋抵在双手交叉抱着的膝盖上。
鹿恩毓也不说话,就是蹲在对面,耐心的等着她开口。
“我刚刚在巷子里被人追踪了,是个男人。”她垂着眸子,眼睫颤了颤的看着他说道。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拧着眉看着她说:“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当时巷子里灯光太暗了,我只看到他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估摸着三四十岁。”
鹿恩毓的眼神凝视着她,带着深沉的思索。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