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树相衬着湛蓝色的海,叶片的光与影投射在沙滩上。
祁梦睁开惺忪睡眼,脚上传来湿润凉爽的感觉,察觉异样,她微微起身查看。
“吵醒你了?”鹿恩毓手上拿着活血化瘀的喷雾,正在轻轻往她的患肢上喷洒。
她动了动唇:“刚好醒了。”
脚踝明显消肿了,淤青也散了不少,但还不能发力下地。
“现在起床吗?起的话我给你刷牙洗脸。”
祁梦听着觉得有些好笑,弯起眉眼道:“我是脚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了,我自己来就行。”
最终还是一步都没让她落地,全程都是鹿恩毓给她收拾的。
用枕头和靠枕由小到大叠加成一定的高度,把她的脚抬高垫在上面,“这个高度会不会不舒服?”
她躺在沙发上,脑袋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等鹿恩毓把碗筷收拾干净,从厨房出来看见她在沙发上又睡着了,长发铺在枕头之上,多了几分恬静。
室内的空调开的有些低,他往上调了调,并把新换的薄毯一角给她盖着肚子。
整个身体仿佛从悬崖边被人推下,祁梦猝然从梦中惊醒,手撑着沙发坐起身来,胸腔里还残留着恐惧和不安。
见她忽地坐起身,鹿恩毓坐到她的身边,握住她发抖的双手,“做噩梦了?”
她微微转过头,有些迷茫地嗯了一声。唇色苍白,双眸紧闭依偎在他的怀中,思绪依旧停留在刚刚那场惊魂未定的梦境中。
“梦见什么了?”
“在梦里被我父亲锁在了宛县那栋房子里,后面海啸,摧毁了房屋,水直接淹没带走了我。”
他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发顶,“这些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别害怕。”
鹿恩毓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季逸州一直喊我打游戏,陪我一起和他玩一把?”
“好。”
进入游戏界面后,开了队友语音,季逸州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叫你打个游戏磨磨唧唧的半天不上线。”
“有事。”
“你就给我说说你哪天没有事。”
“以为我软柿子好拿捏是吧,天天打游戏放我鸽子。”
“你怎么跟个机关枪似的。”
他立马安静了。
祁梦不会玩游戏,她依偎在他身前看着他玩,眼睛盯着他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的手,有意无意的用下巴蹭蹭。
“听苏棠说祁梦又崴脚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消肿了不少。”
“那就好。”
“叫她注意点,要是造成习惯性崴脚到时候会很麻烦。”
祁梦仰起脑袋,眨了眨眼睛看着鹿恩毓,他笑着说:“听到没有,叫你要注意一点。”
“好家伙感情你俩现在腻歪在一起呢。”
鹿恩毓理所应当道:“不然呢。”
“就会欺负我这个单身狗,你是真不做人啊。”
“我是个人就行。”
听着他们拌着嘴,成功的转移了祁梦的注意力,刚刚的噩梦记忆几乎被冲散殆尽。
“不玩了。”
“你才陪我玩了两把。”
“下了。”
“行吧,那我也下了,刚好去吃饭。”
“不玩了吗?”祁梦恹恹地靠在他手臂上,双眼似合非合,有些昏昏欲睡。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鹿恩毓收了手机,不答反问,查看了一番。
她有些难以启齿地咬着下嘴唇,和他对视的眼神都带着点闪躲。
他神色顿了顿,阡然一笑道:“
“是。”她轻轻地挪动嘴唇,只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回应。
“我下去买药,刚好去超市带点水果和菜回来。”
“好。”
半小时左右玄关处的门开了。
鹿恩毓随手把买回来的水果和菜放在餐桌上,拆着药膏的外包装盒子过来沙发上。
祁梦在沙发上再次熟睡,传出平稳的呼吸声,他下意识的放慢了步调,屈膝蹲在沙发前看了会她的睡颜。
没有吵醒她,动作无比轻柔的帮祁梦抹好药后,他把刚刚随意放在餐桌上的东西提进厨房,并关上了门。
厨房里放在灶上的类似砂锅的陶瓮在冒着热气,里头的排骨汤醇厚香浓,余香不散。
鹿恩毓站在灶前,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支燃了半截的烟,青白色的烟圈爬上手背。他单手拿着汤勺试了下味道,撒了点葱花下去,关了火。
他手里端着菜,开厨房的门出来,不知怎的感应舌摩擦门框扣板突然发出声音,祁梦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吓到了吗?”他把菜放桌上走过来。
刚睡醒,她的声音迷迷糊糊,“有一点。”过了没几秒又说:“现在几点了?”
鹿恩毓揉着她睡的有些乱的头发丝,“八点了,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先起来喝点汤吧。”
“你每次煮的都好香。”
两个人并排坐在餐桌上吃饭。
“还很不舒服吗?”他放下手里的筷子侧身问道。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便说:“好多了,你是不是给我涂过药了?”
“嗯。”
说着说着突然祁梦的手机响了,鹿恩毓去茶几上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是苏棠的视频通话。”
祁梦接通后按了免提。
“梦梦你在干嘛呢?”
“在吃饭。”她把桌上的碗端起来搁在屏幕前给她看。
“让我看看鹿恩毓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祁梦把镜头翻转了一下,对着桌上的菜,让她看。
“吃这么好,还都是你爱吃的,他可使劲宠吧。”
切实地感受到了幸福,她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和身旁的人对视了一眼。
“我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明天下午下完课就直接出发去你那。”
“那飞过来的话刚好晚上就能到。”
苏棠迟疑了几秒说:“季逸州也说一起过来。”
祁梦早料到了,笑着说:“那感情好,人多热闹。”
苏棠笑的开心,嗓音娇滴滴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闷在屋里肯定无聊透了吧,让我明天过去临幸临幸你。”
她凑近手机屏幕,一只手放在脸颊旁,“顺便告诉你,我周一没有课喔。”
“我脚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一两周都不能去上课了。”
简直就是绝杀。
“太坏了你,真不知道是该心疼你的脚还是该心疼心疼我自己要马不停蹄地去上课。”苏棠边说,手里边收拾梳妆台上的化妆品。
两个人聊了很久,苏棠好像总能一直有说不完的话题,最后还是见祁梦困得哈欠连天,才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