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祁梦和祁岁桉的关系不怎么样,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看着他这个吊儿郎当不学好的样子,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面部表情算不上有多好。祁岁桉刚上初中,身高就已经比她高了,对峙中她的气势不算太足。
他矢口否认道:“我就是看看,没有抽。”
楼道里的烟味都还没有散去,这是真当她蠢还是当她瞎呢。见她不说话,祁岁桉低垂的眼睫下,是分不清不耐又或者是厌烦。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要是回去告诉他们,我就把你以前早恋的事情也告诉他们。”
怕她不相信,他又补充说:“那个男生以前天天晚上送你回家,上了大学你们应该住在一起吧。”
祁梦觉得他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简直是无可救药。她什么话都没说,手里拎着垃圾袋直接与他擦肩而过,径直下了楼。
经过这事后,两个人的磁场总是弥漫着一股硝烟味。祁梦不甚在意,可对方却很是介意,明里暗里地提醒她把上次的事忘掉。
祁母和祁父对祁岁桉的成绩很是头疼,不管是找培训班课外补课,还是请科任老师吃饭让他们对他多关照一下,都无济于事。
成绩该烂还是这么烂。
祁父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多学习学习,你这个成绩到时候中考我都替你着急。”
“他刚上初中,你让他再适应适应,成绩就上去了。”祁母很维护他。
祁梦打扫着家里的卫生,听着他们在客厅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
几天没见,她想鹿恩毓和九月了,便问祁母:“我可以去找朋友玩吗?”
祁母一开始不同意,“快过年了去别人家不合适。”但看她很僵持,最后才松了口:“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留宿。”
“好。”祁梦答应她。
鹿恩毓不确定她能不能出来,但也是提前在楼下等她了。祁梦一下楼,就看见他还戴着头盔等在路边了,腰包上别着一束弗洛伊德,身后是他的那辆机车。
很平常的一天,见了很想见的人。
他敞开双臂拥她入怀,一整个把她圈住,祁梦在他身上蹭了蹭她毛茸茸的脑袋后抬了抬头,一脸笑意地喊他::“鹿恩毓。”
“嗯。”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她笑着说:“我本来想和你说我想坐你的机车,没想到你直接心灵感应上了。”
“之前回逢城前你说过了,我一直记得。”鹿恩毓给她把头盔戴好。
祁梦的感冒刚好,他骑车的速度放的巨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慢,连她都嘲笑他的确像是在蜗牛爬。
下车的时候利用身高差优势,祁梦环抱住鹿恩毓的脖颈,他踢下边撑后一只手搭在车手把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腿,直接将人一起带下车。
姥姥从院子里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两个人腻歪的,给我老脸都看红了。”
大冷天的祁梦又开始觉得脸热,躲在鹿恩毓身后,忙不迭地将眸光移向别处。
他笑着对姥姥说:“她脸皮薄,姥姥就别调侃她了。”
“好好好不调侃,梦梦快进来吧。”
祁梦这才从他身后出来,扶着姥姥一起进家门。
九月看见她进来时,两眼发光,神采奕奕,满屋子上蹿下跳地疯跑,仿佛吃了大力丸一般爆发着巨大能量。
姥姥看着结束疯跑过来蹭祁梦脚的猫咪,“你看这九月,一见到你高兴成什么样了。”
祁梦弯腰想抱起撒娇卖萌的九月,“体型大了好多,都有些吃力了。”
“吃太胖了。”鹿恩毓用手给她在
姥爷站在门口朝里面喊:“季爷爷家的下水道堵了,小毓你和我一起去他家疏通一下。”
这一局游戏临近尾声,他直接把手机给了祁梦,嘱咐季逸州和林程要在游戏里保护好她。
她看着姥爷还等在门口,便催促道:“你快去吧,我跟着他们。”
“一会就回来。”
“好。”
游戏刚结束,微信就弹出来好几条消息,是梁舒苒发的,祁梦点了进去看她说了什么。
【梁舒苒:你真的要再次拒绝导师的出国拒绝信吗?】
【梁舒苒:“你第一次拒绝他的时候,他就还一直保留着你的名额”】
【梁舒苒:“组里还有另外个同学也想去,并且他也具备资格和条件,近期一直和导师磨,想要这个名额。”】
【梁舒苒:“寒假回来后差不多就能着手去国外了,你真的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吗?”】
【最后一条:“我相信你女朋友肯定是希望你去的,想要你去争取更好的发展前途,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短暂挥去的阴霾,瞬间又笼罩着她,看着这些文字,那种不安和恐惧,一下又淹没了她。
祁梦有些六神无主地坐在沙发上不动弹,像一颗石化的化石。她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祁梦定定地看着鹿恩毓走进来,不由地蜷了蜷手指,“我得回家了。”
内心越破碎,表面就越平静。
他神色顿了顿,阔步过来圈住她问:“怎么了?”
她眉眼没动,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抓紧,面上却浮现一个微笑,“没事,就是家里人催我回去了。”
鹿恩毓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眼神黯了黯,“好。”
回去的路上祁梦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突然觉得好难过。
她想他能够抓住更好的机会去国外,成为更优秀的人,但她又真的很不舍得。异国恋会是什么样的,她无法掌控,毕竟人的思想和心境都是会随着环境而发生改变的。
这段不能陪在对方的日子已经不是一周见一次面了,或许是好几个月、半年、一年。光是想想很长时间不能和他见面,就已经难受到要窒息了。
如果他真的为了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的话,她心头那种愧疚感油然而生,一点一点地在侵蚀着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