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有的人激动地敲击着高脚杯,五颜六色的苦涩液体,荡起的涟漪一圈圈往外晕开。
靠近书吧那张桌子上的女孩子在拍照,橙色芭比的花色鲜艳,夹在摊开的书里拍照特别有氛围感。
兴是拍的照片很满意,祁梦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好久。
祁梦调了杯度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走了过去,“这杯我刚刚调的,请你喝。”
“谢谢。”她抿了一口,不烈也不淡,符合自己的菜,“酒很不错。”
“你这照片拍的很好看。”祁梦撂完这一句话就往下一桌走。
女孩看着她的背影,内心深处软软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意。
只有同频共振的人,才能懂得这种感受。
祁梦在摆弄着新到的酒杯,是新到的一批货,她之前在网上相中的式样。
她仔细擦去上面的每一道指纹痕迹,偏头时看见鹿恩毓将几块冰块丢进调酒杯,加入现榨的柠檬汁和青柠朗姆,随即盖上盖子摇晃起来。
他本就出挑的身材随着摇晃摆动,洒脱的动作衬得整个人更加漫不经心,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鹿恩毓不经意间撞上了她的视线,也不避让,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目光一向坦诚无虞。
祁梦继续擦着酒杯问:“什么时候学的?”
“之前在国外做兼职的时候学的。”他高举着调酒杯,将杯中的酒液倾向另一个器皿中。
鹿恩毓刚去国外的那年过的最不尽人意,钱私底下大部分都赔偿给祁母了,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
走之前给姥姥账户里打了一笔,自己身上剩下的钱不多,那段时间他甚至会因为在国外没有医保而不敢生病。
他做过家教、去华人餐馆当过服务员,也在夜晚的下半场当过调酒师…数不清干过多少份兼职了,给钱又不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情,多苦多累他都会去做。
现在开花店的园艺技能,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祁梦的喉咙又哽了一下,她垂着眼睛,鸦羽似的睫毛遮着她眼底的情绪,说不清在思考还是单纯望着某处保持沉默。
鹿恩毓太清楚祁梦内心的真实想法了,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满不在意地说:“我就是学着玩玩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他倏然凑近,鼻息尽数洒在她的脸上,故意压低声音对她说:“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般配。”
祁梦听完后脸部渐渐染上红晕,模样也跟着有些娇羞。
“两个人凑这么近说什么悄悄话呢?”禾叔端着已经吃空的小吃餐盘,笑着打趣。
祁梦有些别扭的推了推鹿恩毓的手臂,他知道她一向脸皮薄不经逗,冲禾叔笑着说:“她夸我调酒调的好呢。”
祁梦眨巴着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这人还真是挺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也会调酒啊?”禾叔看着他最后将苏打水和葡萄汁加入。
鹿恩毓配以几片青柠片佐以配饰,百无聊赖道:“我看上去难道不像一个专业的调酒师吗?”
禾叔慈祥的脸上浅浅笑着说:“没有没有。”随后又语气认真补充道:就是有些好奇,虽然看过你喝,但感觉你并不享受在其中。”
鹿恩毓侧眸看他,眼底泛出细微波澜,轻声淡道:“被你看穿了。”
两个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隔着吧台聊了起来。
小夏着急忙慌过来问:“梦姐,里头那桌的客人问有没有推理或者恐怖的剧本,情感向的剧本杀他们玩了把不想玩了。”
祁梦不假思索道:“有,可能被禾叔收拾的时候忘记摆回去了。”
她扭头朝吧台方向喊道:“禾叔!”
原本聊得正欢快的两人,听见祁梦的声音后,双双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祁梦见他望向自己这边了,询问道:“禾叔,其余的剧本收到哪里去了?”
“就在你身后那个架子上。”禾叔指着她身后的方向。
祁梦转身,上下翻了好几下,愣是没有看着到底在哪里。
小夏眼疾手快地把最上方的剧本拿了一本在手上说:“就在你眼前呢梦姐。”
“真是静态视力为零,云里雾里的。”祁梦扶额苦笑不堪。
“你还真别说,就早上化妆的时候我突然找不到眼影刷了,找了半天最后都快放弃了,结果瞟一眼,这刷子就在我自己手里抓着。”小夏边说边把剧本整理齐抱在手里。
祁梦完完全全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被她这话彻彻底底逗笑了。
小夏看着喜笑颜开的祁梦,感慨道:“梦姐,虽然你以前也会笑,但自从我来了这里工作到现在,第一次见你这么没有负担的笑容。”
她怕祁梦身为局中人会不相信,还在话尾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那我以后多笑?”祁梦忽地故意扯着嘴角,拉出了一个很生硬的微笑。
以前祁梦从来不会这样和自己开玩笑,小夏有些受宠若惊地小声嘟囔:“果然,鹿哥来了就是不一样。”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小夏听见身侧传来戏谑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嘟囔被逮了个正着,眼角抽了抽,表情从不自然,变成了极其不自然。
“和小夏聊了会。”祁梦接过鹿恩毓递过来的温开水,喝了一口。
小夏很识相地说:“那梦姐我把这些剧本拿过去了。”
“去吧。”祁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想起她的话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奶狗类型的男生站起来冲祁梦这边喊道:“美女老板,我们剧本杀缺个人,凑一桌呗。”
祁梦偏过头看着鹿恩毓,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陪你一起过去玩”
选的剧本是推理类的,以寻找凶手和揭开谜团为主,祁梦抽中了凶手。
剧本复杂到极具挑战性,再加上她不太会诱导其他玩家,很快便被人怀疑并揭露出来了。
“看来扮演角色我是真玩不来。”祁梦玩这种团体游戏还是不太放得开。
鹿恩毓知道她答应玩这个纯属就是为了凑个人头不扫了大家的兴,她其实很不喜欢玩剧本杀,便说:“我替她和你们一起玩。”
“看来是有家属来救场了。”大家其乐融融地看热闹似的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