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东都(一)
把旗帜颜色改换为修白,并尊隋场帝为太上皇,立代王杨俏为三世。改元大业为义宁元年。
西河郡不愿臣服,李渊以建成、世民为将攻克,将山西掌控手中。
此后,李渊又开设大将军府,自领大将军衔。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和温大雅为记室。设户曹、司功参军、府橡、左右统军等官职。封李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李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李玄霸为姑盛公,统领中军;李元吉为灵武公,坐镇太原。
由此,李渊野心,彰显元,遗,,
七同时,李渊兵晋阳,进攻关中之态势已经明显。
他亲率三子,各领兵一万,分三路出击。而后又命刘文静至突厥。向始毕可汗请兵,以壮声势。长安留守代王杨俏,立刻做出了反应。命宋老生屯兵霍邑,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则率领数万骁果,屯扎河东,以抗拒李渊。与此同时,关中李公子勾连西域胡商何潘仁在部县起兵,于旬月之间,占领部县、武功、始平等四县,号“娘子军”大败屈突通于陇右。
七月,武威郡鹰扬府司马李轨。结民间豪杰起兵,逐走隋室官吏,自号大凉王。
同月,窦建德进攻汲郡,与隋军大战三日。魏德深下令圾郡司马,河北都尉徐世绩领兵出击,大败寰建德于博望山后,趁势复夺内黄县,将窦建德驱逐出汲郡,而后收兵屯扎黎阳。
及八月,李渊西进。
至贾胡堡时遭逢大雨,大军难以行进。李渊意图返回太原,却被建成世民坚决反对,于是决意夺取霍邑。继续前进。李建成和李世民。率数十骑至霍邑城下,激宋老生出战。宋老生因病三万分道而出。李建成顺势而逃。行:十里处。李渊指挥李玄霸自正面迎头痛击,李建成率部返回,与隋军激战。李世民率骑军自背后冲击隋军大阵。是隋军阵型大乱,宋老生在突围之时,遭遇李玄霸阻拦。双方甫一交锋,李玄霸走马生擒宋老生,遂占领霍邑”
大业十三年入秋以来,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中原大地,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狼烟四起,战火不绝。
就在李渊一路高歌,挺进关中的时候。河洛地区同样纷乱不绝。王世充再战阳城,双方僵持不下,李言庆在条阳整兵,则是热火朝天。李密趁机消化各路反王的力量,实力不断壮大。
而在东都,随着独孤武都抵达洛阳之后。杨侗对王世充的战绩,越不满。
他数次在私下和内侍梁百年说:王世充徒有虚名,不堪大用。以小吏之才而居将军之个,迟早使东都陷落。我欲命武都取而代之,只待他熟悉了局势之后,就罢免了王世充的官职。
之所以不敢立玄罢免,是因为王世充手中握有不少兵马。
而且他占据偃师,又和李密激战正酣。如果临阵换帅,很可能出现全军哗变的局面,于东都不利。
在杨侗想来,梁百年是自己的心腹,说这些话应该没有问题。
可他却没有想到,这梁百年早已被王世充以重金贿赔。所以没多久。杨侗的这些言语,就一字不差的传到了王世充的耳朵里。对此王世充只是森然冷笑,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可他不表示,并不代表他麾下将领没有表示。一时间,隋军将领莫不义愤填膺,表达出对杨侗不满。
“王公,我等在前方浴血杀敌,可朝廷却想着要如何对付王公。
李言庆一个小儿,有何德能窃据河南讨捕大使之位?朝廷不识得忠臣。岂不是寒了儿郎们的心。”
“尔等休得胡言,不过是些谣传而已,无需太过紧张。”
王世充表现出一副忠直模样。怒斥帐下将领。但与此同时,王素往来于偃师和开封的次数,随之更加频繁。
暮秋时,西风飒飒。
豪南地区的战事,突然间平静下来。
双方互有胜负,王世充暂退百里,进行休整。与此同时,阳城县也加紧整备,修络城墙,以伺机再战。
由于河北战事频繁,已至土地荒芜,流民四起。
徐世绩向魏德深进言,请求开放黎阳仓,以使百姓就食。魏德深思忖许久,遂同意了徐世绩的建议。不过由于操劳过度的原因,魏德深入暮秋之后,身体变得有些差,逐渐将政务,交由徐世绩代理。
九月初,李渊率军围困河东。
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凭借河东坚城固守,战况一时胶着。李渊见难以立刻攻克河东,于是命姑盛公李玄霸和柴绍继续围困,他亲率兵马,西趋朝邑,驻扎于长春宫。关中士民纷纷依附,使愕李渊实力大增。而后,李渊又命李建成刘文静率军数万人屯扎永丰仓,说降潢关鹰扬郎将盛彦师,以防备河东兵马。同时。又下令李世民率军数万,驻扎渭北。以准备攻取长安。
而就在李渊做好攻取长安准备的时候,金城薛举也做势出击,向长安方向挺进,,
树叶已枯黄脱落,只留下几片残叶枯枝,在萧瑟的秋风中无力的摇曳。
魏征站在朱漆大门外,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迈步走上台阶。抬手叩响了门环。笃笃笃,他拍击门环。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门吱纽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黑壮的青年人,正是秦琼的侄儿。秦用。
“教司马?”
“秦丹,你叔叔在不在?。
“哦,在的”。秦用对魏征很尊敬连忙侧身让开一条通路。
“叔叔晚饭时饮了些酒水,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看书。”
“那烦劳你通禀一声,就说魏征有事求见
“叔叔说了,如果魏司马登门,只管过去就是”我这就找人给您带路,不过我还要去军营中巡视,就不配您了。”
“秦用,别太辛苦而来”我估计近来不会有什么战事生
魏征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留下一头雾水的秦用,随秦府管家而去。秦琼的住所并不大,原本是阳城县一个大户的宅子。阳城被瓦岗军占领后,那大户就带着家人逃去了巩县,空置出这所宅子。
秦琼不喜欢住在县衙,因为感觉很压抑。
每天面对那许多公文处”浴实也非他所擅以魏征就住在具衙甲,有什么审绀“池会通报秦琼。随着家人穿过夹道,来到后院的一间房舍门口。家臣上并敲了敲门,低声禀报。[!--empirenews.page--]
秦琼旋即,拉开了房门。
“魏司马,这么晚了,有事吗?”
魏征点点头。“有件事要和将军商议。”
“如此,进屋说话。”
秦琼把魏征让进了书房。而后示意家臣在门廊下守护。
他知道,魏征这么晚登门,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议。否则的话,魏征大可天亮后再来。
“秦将军,给你看一封信。”
魏征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秦琼。
秦琼疑惑接过信件,在灯下打开,仔细阅读。片刻后,他不由得惊声呼喊:“好计,果然妙计!”
抬起头,秦琼道:“弃东都而夺江都,看似凶险,实则绝妙。隋军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攻打江都,以密公之声望。南下江都之后,只需振臂一呼,则各方豪杰必云从,此乃绝妙好计。”
魏征苦笑,却不言语。
“魏司马,这妙计出自何人之手?为何不呈报大王?”
“已经呈报了!”
“蝴”
“可大王似乎只对这献计之人有兴趣。对这计策,却无动于衷。我送抵开封至今,已有四个月,大王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是魏司马你,”
魏征点点头,“秦将军,你也需会说,我为何不亲自呈上?
非是我不愿抛头露面,实乃迫不得已。自黑石关之后,大王似对我颇有猜忌。虽则表面上依旧亲热,可是我感觉的到,他对我非常顾虑。这其中原因,其实我世清楚。大王本为谋主出身,而至于今天的威望,而我现在为他出谋划策。大王担心有一日,我会取而代之。
所以。我不得不假借梁父山道士徐洪客之名,将此计献上。
可大王对徐洪客的兴趣,远过对计策本身的兴趣。四个月而无半点动静,此计恐怕难成。”
秦琼从魏征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异样。
他放下手中书信,在房间里徘徊。久久不语。
好半天,他停下脚步,凝视魏征道:“老魏,咱们相识不久,但交情不浅。你也知道。秦某不过一介武夫,粗人一个,不太会猜测旁人心思。你有什么话,就直言好了,莫让我费心。
“好吧,那请将军再看一封书微”
魏征说罢,从怀中又取出一封信,递给秦琼。
“此为大王诏令,傍晚时送抵府衙。我看过之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前来找将军求教。”
秦琼疑惑不解,接过书信,再次观看。
看着看着,他眉头不由得蹙起,,
“让我们去关中?还要让出阳城县,给王世充?”
魏征点点头,一脸苦笑。
“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秦将军,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大王这是要和王世充合作,决意以阳城县为诱饵,换取王世充的合作,以谋取荣阳郡。至于让我们前往关中,恐怕是因为唐国公李渊自太原起兵后,进军神,以攻取关中,不日将夺得长安。一俟长安被夺去。李渊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如此,我们去关中作甚?”
“只怕大王是想要我们设法阻挠李渊,而后为他争取时间。夺取东都之后,乘势在攻打关中。”
秦琼的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既然要夺东都,那就全力夺取。想要占领关中,索性放弃东都。大王如此,简直是异想天开。”
“真正异想天开的,并非走出兵关中,而是和王世充的合作。”
秦琼连忙在魏征身旁坐下,“还请先生指教。”
“王世充,射狼也!”魏征叹了口气道:“此人野心颇大,且生就射狼之心,绝非可联合之人。我担心他之所以要和大王合作,是别有用心。”
秦琼陷入沉思,手指轻轻叩击书案。
“笃笃笃,的声音,在房间里缓慢的回荡。
“那魏先生以为,王世充是何居心?”
“大王信中说,王世充请他在十月初雪之日,夹击豪阳。他会设法拖住李言庆在黑石关,请大王攻破虎牢,占领荣阳郡。而他呢,只要求夺回阳城县。以期向朝廷稳住阵脚”不错,王世充近来的确是有些麻烦。据探马传来的消息,说杨侗意欲令独孤武都。将王世充取而代之。”
“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和王世充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担心大王得不到豪阳郡不说,反而会被王世充所害。我可不认为。王世充有本事拖住李言庆。
再者说了,如果杨侗决意要换帅的话,他夺回一个阳城县,就能领杨侗打消主意吗?”
“这个”
秦琼觉得,自家这脑瓜子,似乎有点不太好使了!
“想当初,我之所以决定投奔密公,是觉得他能成就大事。
然则现在,我现此人空有野心,可才具却远远不足。且看他麾下。如今都聚集了什么人?
徐圆朗、孟让、单雄信之流。不过莽夫。王伯当、王当仁虽忠心耿耿。但却难成气候。反观其他人。时德睿颇有谋略,如今在魏王府恭为一介小吏。贾闰甫有扣变之能。却难以施展才华。此人谋士出身,野心有了,可胸襟却远远不足。其人善谋。而不善断,能招揽人。却不知用人。网恢自用不说,又颇自以为是。李言庆当日在黑石关说的不错,其人刻薄寡恩。”
“魏先生,不至于吧!”
秦琼目瞪口呆,看着魏征,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将军可读过《三国》?”
“哦,若是那李言庆所著演义,到是读过。”
“无所谓,若以三国中人做比。秦将军可知,密公与谁相当?”
秦琼挠挠头,苦笑道:“这个啊。我实在说不上来。”
“窃以为,密公可比之那袁绍袁本初。多谋无断,有识人之明,而无用人之能”秦将军,那袁本初最后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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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
秦琼笑道:“此人为曹操所败,最后在苍亭吐血而亡。”
“袁腆心二得好死。今密公怕未必能强讨当年的真本秦琼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
“魏先生此言,不免有些危言耸听吧。虽说密公于荣阳战事不利。可麾下尚有数十万人马,战将”
秦琼话说了一半,突然住嘴。
想当年,那袁绍不一样是实力强横?号称百万兵马,谋士无数,武将如云。但到了最后。又是什么结局?李密如今在各路反王之中,也许的确是实力最强。可他,能强过当年袁本初?
话说到了这个程度,秦琼如果再不明白魏征的来意,那他就是傻子了。
魏征乐了!
“将军武艺高强。勇猛无双。
承八风阵之真传,想当年驰骋天下,何人可挡?然则自归顺密公,将军却如同虎落平阳。堂堂八风阵,却只能困守孤城,难以施展。我这里好有一比,但不知将军你,可愿闻之?”
秦琼脸色阴郁,轻轻点头。
“将军即读过三国演义,当知那河北四庭柱。
如今,密公麾下徐圆朗、单雄信,就如同那颜良文丑,早晚不得好死。然则将军,可比之四庭柱之张邻。”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值得玩味了。
张邻在袁绍手中不得志,但到了曹操手下,却成为绝世良将。到后来,甚至可称之为帅才不为过。
秦琼道:“我为张台知却不知孟德公何处。”
我也想做张台知可是我不知道谁是曹孟德啊”
这一句话,也就等同于向魏征表明了心迹。如果之前魏征还有些担心的话,此刻听秦琼一语,顿时如释重负。
“将军,孟德公何需寻找?他就在眼前啊。”
秦琼诧异道:“眼前?”
自己眼前有什么人?
王世充?李言庆?杨庆?杨侗?
魏征已经说过,王世充是一头射狼,定不会是曹操。
杨庆、杨侗,似乎也不可能。
“先生莫非是说,豪阳之李无敌?”
内心里,秦琼到是有些期盼魏征点头。想想昔日兄弟罗士信,如今已经是河南讨捕大使帐下八膘骑之一,鹰扬府别将。想当初,罗士信的职位比秦琼还要低一些。可现在,他已是从四品的大好了。而且,秦琼不希望和罗士信为敌。如果有机会能和士信再为同僚。他倒是颇为心动。
哪知,魏征却冷冷一芜
“李言庆?黄口孺子,虽具才干,却连时局也看不清楚。不过是隋室门前一只恶犬,迟早必为丧家之犬。”
靠,这魏征似乎对李言庆的评价。很差!
秦琼有些迷惑了……
“不是李言庆,那又是何人?”
“将军忘记了吗?李密要我等前往关中啊!”
“啊,你是说唐国公李渊?”
秦琼恍然大悟,旋即连连点头。“不错,唐国公果为曹操。不过三个同时间,就夺取关中,眼见着就要拿下长安。此公可为曹操,勿论才具和声望,都不低于李密,的确是好选择。
只是,我等寸功未立,就这样投奔过去,恐难以立足吧。”
“这有何难?”
魏征道:“我已思忖妥当。只要将军同意,咱们就假应了李密,借道洛阳后,遁入熊耳山。那熊耳山东有兴泰,西有长渊。跨洛水南下有松阳仓,北进则为渑池。而邻熊耳之宜阳,兵力空虚,无力讨伐。我们只需占山为王,静观河洛之势。若李密成事,咱们就攻打关中;若李渊站稳关中后,出兵洛阳,咱们可以趁机接应。总之,咱们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岂非一桩美事?”
秦琼不禁连连点头。
他网要称赞,却听得房门突然间被人蓬的一下子推开。
一股冷风卷进屋内,紧跟着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秦叔宝,魏玄成。尔等密谋背主,该当何罪?”
两人吓了一跳,忙扭头看去。
只见门外立着一个彪形大汉,横眉怒视。
“啊,程将军”
秦琼和魏征不由得色变。
来人,正是程咬金。
只见他龙行虎步,大步走进屋内。
一把损住了魏征的衣服领子。“那你且说,河北四庭柱中,何人可与我相比?”
“老程,快放开魏先生,有什么话好说。”
魏征本来挺紧张。可是听程咬金说完,却不由得笑了。
“知节与那河北四庭柱,难以相提并论。”
“你说什么?你这鸟厮,竟敢小看我?”
魏征笑呵呵道:“以将军之能。三国演义中只有一人可比。曹公帐下虎痴,才是知节本份。”
嘉痴,许褚!
程咬金的眼睛眯起来,凝视魏征不语。
秦琼紧张的不得了,下意识握住肋下佩剑。
“你这鸟厮,生了张好嘴,哼。我得到密公书信,命我率部与老秦一同进关中。这事情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也不知道密公是听了那个小人的谗言,居然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我连夜赶来,就是想和你们商议这件事。
不成想却听到你们两个乌厮这里互相吹捧。叔宝,你这家伙恁不够兄弟,枉我平日里还和你称兄道弟。有了好去处,居然不记得叫上我”妈的,自密公称王之后,这瓦岗寥里到处是牛鬼蛇神。地盘虽然大了,可这人心却散了。当年翟让在的时候,弟兄们怎样也抱成一团。那似现在勾心斗角。老子呆的厌了既然你们找到了好去处,那索性就算我一个。”
秦琼和魏征听罢,不由得相视一笑。
程咬金松开了魏征,一屁股坐下来。
“魏先生,你脑子活泛,鬼主意也多。咱们就好生琢磨一下,怎么样才能获得一个更好的前程。
如果唐国公果真值得相随,咱们怎么着,也要有个章程才好。空着手过去,人家未必能看重。”[!--empirenews.page--]
秦琼大喜,连忙道:“我这就让人准备酒菜。
先生和老程今晚就住在这里。咱们好好合计一下,且看看到时候该如何才能,奔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