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你小子再敢多管闲事,我就把你摁茅坑里去。”
一道稚嫩却狠毒的声音响起。
“你敢!”
另一道声音强硬回击,“郭涛,你再敢欺负我妹妹,我陈浩南绝不会放过你。”
陈浩南?古惑仔吗?
就在姜小川心中好笑之际,身后的李满仓表情严肃起来。
“浩南?”
他嘀咕了一句,快步走进了厕所里。
厕所里挤了一群十四五岁的学生。
说他们是学生,是因为他们全都穿着校服。
可这群学生脚踏豆豆鞋,手掐烟卷,头发也是染的五颜六色,社会气息浓重。
此时,他们正面色不善的把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围在中间。
面对这么多人,那男孩不仅不怕,脸上反而有些期待的神色。
“浩南,你怎么能打架呢?”
冲进厕所,李满仓见到被围在中间的陈浩南,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训斥了一顿。
“大姨夫。”
看到李满仓,陈浩南从人堆里钻出来释,“不是我要打架的,是这群人欺负小花妹妹,我气不过,才把他们约到厕所里来的。”
闻言,李满仓愣了几秒才捋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掐着腰道:“原来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欺负我闺女,走,跟我去找老师。”
面对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学生,李满仓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两步,他们只是孩子,跟大人叫板还是有些打怵的。
“土乡巴佬,你吓唬谁呢?”
就在其他人都有些退缩的时候,一个黄毛却是向前走了两步。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无所畏惧的跟李满仓对峙。
“你。”
李满仓没想到现在的学生这么大胆,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奶奶的,郭涛你敢。”
见郭涛亮出了刀子,身后的陈浩南坐不住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条用书本包好的板凳腿,一脸凶性的冲了出来,随时准备动手。
看到这一幕,姜小川也是微微错愕,他也没想到现在的学生还敢动刀,果然印证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怕出了什么意外,姜小川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郭涛的手,把他手里的刀夺过来随手扔进了茅坑里。
郭涛刚察觉到一个黑影将他笼罩,手腕就像被铁钳夹住一样动弹不得分毫,下一刻,手里的折叠刀就不翼而飞。
直到听到“噗通”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见姜小川不好惹,郭涛心生惧意,他后退两步,慌忙回身跑了出去,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争先恐后的向外逃窜。
见状,姜小川并没有理会,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李小花。
“浩南是吧。”
姜小川把目光看向依旧死死攥着板凳腿的陈浩南。
“嗯。”
陈浩南重重点头,看向姜小川的目光里带着些崇敬之色。
“你知道小花现在在哪吗?”
姜小川问道。
“在老师办公室。”
陈浩南把板凳腿装进书包,指了指一处教学楼,“我领你们去。”
墙角,几个头上花花绿绿的不良少年伸出脑袋,见到姜小川一行人往教学楼走去,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涛哥,我们不会被叫家长吧?”
一个发型还算正常的男生问向正倚在墙角抽烟的郭涛。
“怕什么?”
郭涛不屑一笑,“难道你不知道钟老师是我小姨吗?”
说完,他望了一眼姜小川的背影恨恨道:“敢扔我的刀,我非让我小姨把陈浩南和李小花全部开除。”
“可是,钟老师有权利开除学生吗?”
那名男生再次问道。
“哼,那是你不知道我小姨和校长的关系。”
吐出一口烟棍,郭涛神气道。
“什么关系?”
他话音一落,几个人全都好奇的围到了他身边。
“小花妹妹就在这里。”
指着一间屋门紧闭的办公室,陈浩南说道。
站在台阶上,姜小川打量了一下,发现老师办公室共有三间,其余两间都摆放了七八张桌子,唯独陈浩南指的那一间只有一张办公桌。
透过窗户,姜小川看到李小花站在一张椅子面前,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由于背对姜小川,看清不真容。
他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道刻薄的声音:“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人家郭涛同学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还矫情上了。”
“我告诉你,不管谁问你,你必须说郭涛同学没有碰过你,听没听见?”
转椅转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的用眼剜李小花。
“明明就有!”
李小花不住抽噎,“因为郭涛是你外甥,你就偏袒他。”
“你说什么?”
似乎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小花敢忤逆自己。
女人眼睛一瞪,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因为面部动作太大,脸上的粉险都些要掉下来。
“把手伸出来!”
厉叫一声,女人从桌上拿起一把教学直尺,用力捅了李小花一下。
身体一哆嗦,李小花条件反射的把手藏在了背后。
“嗯?”
女人十分不满的站起身,眯着眼威胁李小花。
“一”
“二”
女人的声音像是死亡倒计时一样,带给了李小花无边的恐惧,仿佛她再数一下,李小花就会窒息一样。
“钟老师,我知道错了,您打轻一点”
颤巍巍的把手伸出来,李小花紧闭双眼,两行绝望的泪水从她脸颊滑过。
“废话真多。”
女人见李小花乖乖就范,嘴角扯起冷笑。
她高高举起直尺,眼底透着狠辣之色。
窗外,姜小川再也看不下去,他咬着牙把门踹开,闪电般的冲了过去。
在直尺即将打在李小花手心时,姜小川抓住一把夺过来,折了七八段,扔在了女人身上。
“你是谁?”
面对突然冲进来的姜小川,女人有些发懵,来找她讨说法的人不少,但这么猛的还是头一个。
“我是她邻居。”
将李小花护在身后,姜小川冷冷道。
“邻居?”
女人放下心里,她不屑一笑,用一种看败类的眼神注视着姜小川。
朗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在教育学生?如果因为你的打扰让这个学生误入歧途,你这个邻居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