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李春来,除了手头上的事务和后金鞑子的事情,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那毫无疑问,自是西方世界目前的消息了。
其实若真算起来,大明虽已经禁海多年,却远非是后来满清那般愚昧的禁海,民间与南洋之间的往来,还是不算弱的。
加之还有澳门的关系。
导致南洋白毛一部分铁器、包括火器的制造工作,都是外包了给佛山的工匠们。
这也导致佛山的制造业这数年来增长的很迅猛,恐怕都不能叫萌芽了,而是进入到一个成长阶段。
只可惜,李春来一时间还无法跟那边搭上线。
距离太遥远了。
这片神州大地,也着实是太大了
人精力毕竟有限。
这种事情,牵扯虽不是过分的复杂,但内核却是不可言说,其他人去,怎可能把事情做成?
包括李春来也不放心啊。
本以为,可能得等到酒厂方面真正成型,顺路去南京参加花魁赛的时候,才有可能在南京那种大城市,找到这方面的门路。
不曾想,在沂源这小地方,竟是意外的被李春来找到了门路
说的再赤果一点。
李春来现在就是想找一个英国人,了解英国当下的一些状态。
在李春来刻意捧哏之下,不多时,便是将大卫肯斯特给稳住了。
这一方面是李春来技术高超,对人性的把握,已经开始臻入化境,另一方面,则是大卫肯斯特有点憨憨了。
他的身上,除了一种敢于冒险的闯劲,包括对航海有些研究,其他方面的水准,只能是一般情况。
甚至还要低于基准线之下
这厮是利物浦的破落小贵族出身,父亲早年在英国海军服役,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但当他父亲因病早逝之后,整个家境就不行了。
这次出海,大卫肯斯特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倾家荡产,妹妹的嫁妆都搭上了,外加借了一部分高利贷,这才得以成型。
本来事情还算顺利,他们沿着大西洋、顺着非洲西海岸南下的时候,顺利收购到了不少黑奴,包括一些贵金属和象牙。
可到了印度洋之后,却是倒了血霉。
不仅遭遇到了风暴,还被当地混的老乡坑的不轻。
这一路到南洋,已经没啥东西了。
大卫肯斯特后来还是在雅加达的酒馆里喝闷酒的时候,听人说起古老东方这个神奇富裕的古国,这才是拉着最后一点的本钱,来碰碰运气。
可惜。
现实就是这般残忍,他这片土地上的日子,依然不好过
若是再不能卖点货去,有所进账,怕是真连饭都吃不上了。
李春来倒是想跟大卫肯斯特好好聊聊,只可惜此时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
当即便是连哄带忽悠,说给他找买主,并且介绍贵人,让田景先给他找个地方落脚,稳住他。
等忙完这一段,有时间了,再好好谈。
等处理完这一切,回到李府新宅,各方面已经是传来不少的消息。
李春来仔细扫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
不过此时的李春来俨然已经不着急。
他决定再等一夜。
明早上。
若明早上,沂源几大市场的大地头蛇们,还不过来拜他李三爷的码头,那,便也不能怪他李三爷要大清洗了!
把琐事先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李春来来到了中院暂时安置那两对镇江水师母女的厢房内。
这两对母女见李春来这宅子不小,对她们的态度也算柔和,刚稍稍放松呢,谁曾想,李春来居然已经找过来。
这让她们如临大敌。
两个明显都是白富美的美妇,忙急急跪倒在李春来面前,哭泣哀求,让她们做什么都行,求李春来不要碰她们的女儿
李春来本来真没往这方面想。
他之所以过来,自是因为镇江水师的事情。
须知,小金子也是出自这个体系的。
但此时看两个美妇这般模样,三个小丫头又都怯生生的藏在一旁,让的李春来心中也有了某种邪恶之感
好在李春来很快便压制下这种情绪,不过,面上却邪性道:“那成,爷我便再养她们些时日。你们两个,跟我来。”
看李春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两个美妇看了看她们的女儿,再看看彼此,都有些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们,怎就落到这般田地了啊
可惜,此时她们根本无法选择,只能是拖着疲惫又沧桑的脚步,跟着李春来出门去。
来到不远处一间没人的厢房内,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李春来笑着点燃了烛火,故作邪性的问道:“你们两个,谁先来?还是一起来?麻溜点,爷我后面还有应酬呢。”
两个美妇登时有些懵。
她们可是同盟,李春来现在这般分化她们,她们又该怎么办?
却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转瞬,其中那个稍微丰腴一点,长的也稍微有点骚气的美妇,忙是急急开口道:“爷,奴婢,奴婢愿意先伺候您”
旁边那个长的更端庄的美妇也回过神来,忙急急道:“爷,爷,奴婢也愿意伺候您。而且,奴婢,奴婢从出事后,一直没被人糟蹋,干净呢”
“姓周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你没被人糟蹋,老娘就被人糟蹋了?爷,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姓姜的,我哪有什么意思?只是告诉爷事实而已!”
“呸,你个臭婊子“
眨眼。
本来一起共患难,情比金坚的一对塑料姐妹花,当场就开撕起来,俨然就要上演撕逼大战。
李春来当即喝止了她们,嘴角边却止不住泛起了一抹微微笑意。
这正是他李三爷想要的结果。
虽说这肯定是有些趁人之危了,但这世间便是这般,很多东西,都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清楚的。
结合小金子,再看看这两个女人的情况,李春来已经了然,镇江水师那边,水已经不是深的问题了!
李春来时间宝贵,若想尽早打开突破口,自然是要上些手段的。
“一个个吵吵个什么?”
“再吵吵,老子都把你们卖到土窑子里去!”
李春来故作凶恶的恐吓着,随手点了那个风骚些也丰腴些的美妇道:“便你吧。先跟爷来玩玩。”
“啊?谢谢爷,谢谢爷”
这丰腴美妇不由大喜,忙是用力对李春来磕头,这才是欢天喜地的起身来,跟着李春来出门。
临了却没有忘记白了那端庄美妇一眼。
显然。
这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她赢了。
那端庄美妇不由满脸死灰,呆呆的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恍如都被抽干了精气神。
小人竟然得志了,以后,这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又来到隔壁的一间厢房内,李春来却并没有着急,而是不耐烦的让侍女打来洗澡水,让这丰腴美妇先洗澡。
丰腴美妇有些委屈,但她究竟很久没好好洗过澡了,心情很快便美妙起来,去洗澡了。
李春来点了一袋烟,坐在一旁的软塌上,却没有心思看这美妇洗澡。
人啊。
究竟是这世上最为复杂的生物。
不管在什么时候,永远不要去考验人性
不过李春来也发现,这座新宅,虽然不算小了,却还是难满足李春来的新要求。
在李春来的设想里,家究竟是个温馨且私密的地方。
换句话说,关起门来,那便是皇帝一般,必须要说一不二,一切事务,尽在掌控。
但这宅子,功能区还是不够啊。
就比如这两个美妇几人的安置,放在别处,李春来肯定不放心,但放在宅子里,现在倒是还凑合,可等杨氏、俞瑶她们都搬过来
李春来有些疲惫的揉起了太阳穴。
军屯之事,虽然耗资巨大,也是个长期过程,庞然大物一般,却该搞还是得搞啊。
“爷,奴婢,奴婢洗好了”
正当李春来一片吞云吐雾,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丰腴美妇已经洗完了澡,只裹着一条浴巾,怯生生的来到了李春来面前。
究竟是成熟女性。
很懂的掩饰自己的缺点,展露自己的优点,同时,更知道怎么勾着男人的眼球。
一时间,李春来也止不住被她吸引。
饶是李春来早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却还真是头一次碰到她这种类型的
丰腴美妇自是注意到了李春来眼神中的攻击之意,俏脸也有些泛红,忙是恭敬跪在了地上,低低道:“爷,让,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李春来本来想拒绝,但此时此地气氛已经到位了
关键此时若不接下去,怕是很难让这丰腴美妇建立信任,也就难打探到镇江水师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想了想,李春来没说话,却是对她点了点头。
丰腴美妇不由大喜,忙是乖巧着上前来。
“思雨,这么说,你男人张参将是被冤枉的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春来已经换回了本来的模样,赤着身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一边躺在软塌上惬意的吃着点心,一边看向对面同样在小口吃着点心的丰腴美妇姜思雨。
想来也是让人无力。
仅仅从名字上,便是能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比如,沂源这帮人,包括他李三爷李春来,名字都是俗不可耐,跟畜生也差不了多少,能活就行。
可眼前这丰腴美妇姜思雨呢?
家里是湖州大户人家出身,书香门第,名字都像是诗一样。
别看李春来现在是胜利者,看似高高在上,但那等阶级之间的差距,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弥补的。
不过此时姜思雨已经知道了李春来的身份,欢喜的同时也很紧张,毕竟,这些时日在沂源,她也是多少听说过这位李三爷的大名的。
忙恭敬道:“爷,就算是冤枉的又怎样呢现在木已成舟啊,我张家上下,十八口男丁,人头都已经滚滚落地了”
说着,她一边小口的继续吃着点心,眼泪却是止不住汩汩涌落。
李春来眉头微皱,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
这便是此时的大环境。
风光的时候,你是真的风光,但是遭难的时候
男人基本上便别想活了,包括一些孩童。
至于女人
还用多说么?
给了姜思雨一些时间缓缓,李春来忽然笑道:“怎么,思雨,观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明白事理,怎么,就没想过给你们张家报仇吗?”
“报,报仇?”
姜思雨陡然一个机灵,忙是止不住的看向李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