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暗夜之中,马蹄声轰鸣,喊杀声震天响起。
亦思马率领的万人骑兵队分为三个梯队,从数里之外开始加速,潮水一般向着明军前营发动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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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巴图蒙克下达的是试探性进攻的命令,但亦思马却将这一次夜袭当成是一次正式的毫无保留的进攻。所以他才会给手下兄弟们吃烤全羊喝烈酒,让众人吃饱喝足。
亦思马认为,他的进攻一定会突破明军的营地,因为经过观察,明军的营地周边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哪怕是一堵矮墙,也能起到阻碍骑兵冲锋和保护营地的作用。但这么多天来,明军营地周边空空荡荡。
这样的营地,就好比扒光了衣服的女人躺在那里,早该大快朵颐了。却不知为何大汗会这么谨慎,不敢动手。
明军的骑兵在他们阵型的两翼,亦思马的骑兵是在北侧进攻,明军骑兵是无法前来迎战的。所以,此次冲锋将会是一马平川,直捣对方前营,将对方营地搅的乱七八糟。隐匿于侧后方的其余大军便有机会趁乱发动进攻。
这一战,亦思马认为自己将是大功臣。
鞑子骑兵们策马狂奔,崎岖的道路丝毫没有给他们带来半点困扰。颠簸的马背上,他们盘旋着弯刀,挥舞着拳头,口中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叫声,朝明军前营猛扑过来。
极短的时间里,鞑子骑兵便冲至明军营地外四百步的距离。此刻,战马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在这个距离,只需二十几息时间便可冲到对方的营地里。已经几乎是不可阻挡的距离和速度了。
很快就要交战了,此刻正是肾上腺激素飙升,这种时候,有的人甚至会激动的流鼻血。因为他们全身血液发热发烫在血管之中四处游走,寻找着突破口要飙出来。
就在鞑子骑兵们手中的弯刀开始高高举起,身子也微微的弓起,浑身的肌肉也绷紧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姿态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忽然发生了。
冲在前排的数百名鞑子骑兵忽然齐刷刷的身体断裂开来,有的头和身子分离,有的被被懒腰切断,有的是连人带马被横切成两半。他们无处宣泄的滚烫的血液从头颈断裂之处,身体切割的断面处蓬勃而出。即便是在光线黯淡的夜色之中,也能看到暗红色的血水喷溅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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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块的人马的血肉坍塌在地,人马在地面翻滚惨叫着。这场面诡异而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排骑兵根本来不及规避,他们虽然看到了前面诡异恐怖的场面,但是他们来不及反应。数百名骑兵疾冲而至,同样的诡异场面也出现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体被切割开来,瞬间成了几大块碎肉。
更加奇怪的是,有十几名鞑子残缺的身体居然凭空悬浮在了空中。
鞑子骑兵口中的喊杀声立刻变成了惊骇的惊叫。已经有人发现了端倪。黯淡光线之下,他们看到了横在空中的几条细细的蹦的紧紧的线。一共五道线横亘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此刻,十几具尸体被挂在上面上下抖动,像是五线谱上跳动的粗黑的音符,又像是渔网上被粘住的小鱼。
“别冲!别冲!有障碍,有障碍。”前排鞑子骑兵发出惊骇的叫喊声。
后方骑兵猛冲过来,听到叫喊声连忙勒马。战马在狂奔之中被迫停步,人立而起,稀溜溜的嘶鸣。马上的骑兵骑术好的还可以稳住身形,骑术不佳的则被甩落马下。有的战马根本约束不住,一头撞上前方的五根暗索,顿时皮开肉裂。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停止冲锋?”一名千夫长气急败坏的从后方策马冲过来,大声吼道。
不用众人解释,他看到了挂在暗索上的十几具尸体,尚自上下弹跳,汩汩冒血,整个人目瞪口呆。
鞑子骑兵们很快搞清楚了情况,那些暗索不是绳索,而是细细的铁丝。上面疙疙瘩瘩缠着锋利的尖刺。极为坚韧且紧绷。循着铁丝,找到了相隔百步的两根粗大的原木深深的栽在地下,铁丝便是缠绕在这一根根的原木上,一直蔓延往东西方向,成为明军军营的外围屏障。
是的,这便是张延龄为防备鞑子骑兵而特别准备的铁丝防线。野狗岭兵工厂的冶炼炉早已能冶炼出延展性很强的铁锭。铁丝这种常用之物自然是用处极大,所费也不多,制作也简单。张延龄特意吩咐架设了一个拉丝的生产线。那玩意其实也简单的很,冶炼的铁水经过冷却拉长拉细缠绕在木轮上便可,工艺并不复杂。目前野狗岭已经能生产出三种规格的铁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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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鞑子作战,在草原荒漠上作战,对手又是骑兵,张延龄自然要让铁丝派上用场。围绕着营地外围的这一圈铁丝网架设起来又快速方便,阻挡效果一定很好,士兵们也省的花气力垒土堆营地工事,何乐而不为?
这几日,鞑子看到明军在营地外围栽木桩,拉上绳索的举动,其实便是搭设铁丝防线罢了。只是鞑子把缠着麻线的铁丝当成了绳索罢了。缠麻线的目的,其实也是误导鞑子,让鞑子以为可以一冲而断,那是防备鞑子在天色尚亮的时候发动冲锋的。
鞑子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冲锋,撞到这些细细的铁丝上,后果可想而知。外围铁丝是特制的三角状模具塑性的,边缘虽不锋利,但是强力撞击之下,别说是血肉之躯了,便是硬木也得被切开。鞑子骑兵的速度越快,他们受到的伤害便也越快。
许多鞑子骑兵便是被这些铁丝硬生生的切断了头颅身体,化为碎裂的尸块。
消息很快禀报到亦思马那里,亦思马在第二梯队之中,本来见第一梯队骑兵停止不前,正在破口大骂。此刻接到禀报连忙赶来查看,看到满地的血肉尸块,也是心中震惊之极。
“亦思马大人,咱们还攻不攻了?这铁索绵延数里,完全遮蔽了敌营正面,没有缺口。咱们怎么办?”一名千夫长问道。
亦思马回过神来,喝骂道:“你是蠢猪么?砍断这些铁索不就得了?整队,给我继续进攻。”
鞑子骑兵们连忙应诺,开始挥刀乱砍。铁索很快被砍断,清理出里许的豁口。鞑子骑兵重整旗鼓,再一次上马开始鼓噪冲锋。骑兵们冲进豁口,朝着灯火明亮的明军前营重新发动冲锋。
这一回,所有的鞑子骑兵都长了个心眼,眼睛盯着前面的空气,生恐再遭遇铁索阻挡。马儿的速度也不敢提到极限,害怕反应不及。
奔行一百多步之后,再一次看到了铁索防线。这回着了道的骑兵只有百余人。而且因为冲锋速度不快,大多是受了伤,并没有如第一道铁索造成的杀伤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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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清理了第二道铁索之后,鞑子骑兵们又一次开始了冲锋。然后,百步之后,他们遇到了第三道铁索。
这恐怕是鞑子最为难受的一次冲锋,三道铁丝防线让鞑子不得不一次次的停止快速奔跑而处理这些铁索。刚刚提起来的速度又不得不归零,就像拉屎拉了半截又缩回去一样难受。
之前冲锋的气势便在这一次次的停顿之中完全消磨。到了敌军阵前百步之外,居然马儿还没提速,这还叫冲锋袭营?岂非是笑话。
亦思马在后方暴跳如雷,怒骂不已,但他也意识到今晚这次袭击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倘若对方在营前数十步再拉上几道铁索,兵马要么往上硬撞,要么停在那里让人当箭靶子,都是死伤惨重的局面。要是耽搁太久,被明军骑绕了侧翼,岂非要被包了饺子。这仗还怎么打?
亦思马深思之后,立下决断。在最后一道铁索防线之前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众鞑子骑兵心里如吃了屎一般的难受,拨马回转,灰溜溜的撤离。
明军前营将士们目睹了这一切,都面面相觑。鸟铳和弓箭都没派上用场,长枪兵和套索兵都憋着劲要干一仗,结果鞑子却溜了。当真索然无味。
消息传到张延龄和张仑那里时,张仑诧异,张延龄却哈哈大笑道:“算他们识相。英国公,鞑子不过如此,小小几道铁索便让他们无计可施了。这回你不怀疑我的铁索阵了吧?后面更厉害的还没派上用场呢。”
张仑连连点头,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最担心的便是每晚营地空荡荡的外围。事实证明,他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