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哪个青山?”解放正起着牌,突然往桌子上磕了一下:“好牌,这把我赢定了,摩托车你们是别想了。”
张国全走到解放跟前:“就是马寡妇的丈夫。”
“马寡妇的丈夫干我啥个事。”解放没在意他的话,只顾着手里的一把好牌。
“不是,青山是在你们小煤窑干活,你怎么会不认识?”张国全感到疑惑。
张国全老是问来问去,解放刚起了一把好牌,顿时有点烦躁,他抬头说:“国全,你别打扰我打牌啊,我手气正好起来,你说得啥青山,我确实不认识,俺们煤窑就没有这号人,那样的畜生,谁要他。”
“没有?你说得可是真的?”
“这话说得,我骗谁也不能骗你。”
解放说得是实话,当初被困在井下,是张国全带人救的他,后来,他虽然没去矿场帮着张国全干活,因为没帮张国全这事,还被家里的老娘一顿打,说他良心被狗吃了。
可是,他只想挣钱,赵春牛表示他只要去小煤窑,是愿意给他分股的,也确实挣到了钱,这不买了一辆摩托车。
但是对于张国全,他还是心存感恩的,所以说假话,是不可能的。
张国全沉下脸来,那马寡妇为什么要那样说,在骗他?没道理啊。
他回家问了白鸽,白鸽也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这就很奇怪,要么是解放在撒谎,要么是马寡妇在撒谎。
可是,解放更没道理撒谎,只要他随便去找个在小煤窑干活的村民,一问便知,解放有什么道理向他撒谎。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马寡妇在撒谎。
吃完了晚饭,张国全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就走。
白鸽问:“国全,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大爸,我也要出去玩。”昭阳看大爸要出去,他就想跟着出去。
“你好好吃饭,大爸不是去玩,白鸽,我去矿场看看。”
白鸽没太在意,这段时间矿场忙,她是知道的。
张国全去了矿场,天上已经起了星星,忽明忽暗。
夜色发暗,脚下的步子却很稳健,并不会因为天黑看不见路,而走的磕磕绊绊。
从杨家庄东地到矿场的这条路,他已经记不清楚走了多少遍,路上哪有块石头,哪有株野草,他都似刻在脑子里一样。
这是杨家庄,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杨家庄的每个村民基本上都认识,再不济,也能混个脸熟,马寡妇曾经便是杨家庄的一员。
这个可怜的女人,先是经历被拐,做了杨家庄的婆娘,因生不出孩子被婆家嫌弃,赶出门,遭受了屈辱,最后老天爷给她开了个玩笑,生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遭受过的苦难,连张国全都觉得可悲,可就是这样经历过颠沛流离的女人,依旧对生活保持向往,张国全是愿意帮助这个女人的。
那现在呢,如果真像孙经理所说的那样,马寡妇好似在自甘堕落一般。
张国全心里一阵难过,就好像他曾经一直信奉的东西,突然之间,被摔破了,摔碎了,再也修复不好了。
这么晚了,远处的一切,房子,麦地,杨树林,全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去矿场?
联想到下工的时候,在河沟,马寡妇像是有事似的,急着想回矿场,很可疑。
那他现在去?捉奸?然后质问马寡妇,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质问呢?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吧,他这样想,才有力气向着矿场走去。
到了矿场,有没休息的工人见到张国全,纷纷打起招呼。
张国全没敢直接问工人有没有见到马寡妇,毕竟要是真发生那样的事,并不光彩。
他背着工人,找遍了矿场的各个角落,包括食堂,没有发现马寡妇的影子。
张国全是松了一口气的,可能马寡妇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也可能是天晚了,马寡妇已经走了。
于是,他问了矿场的工人,都说没见到马寡妇,但是也没见到马寡妇离开矿场,总之,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他只能先回去,离开矿场,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大约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他忽然停下来,望向矿场的墙头后面。
他想起,也是在这样一个黑夜,墙头后面的麦秸垛,那次遇到了正在解手的马寡妇。
当时,还记得自己窘迫的不行,本以为是偷东西的贼,谁知马寡妇说是在解手。
现在想想,那时的马寡妇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