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解释说:“还不是因为迷信,白天上午你们说村子里有贩卖妇女和儿童的事,我不相信,直到来了一趟土崖沟,和老段聊了村子里的情况。
老段说,这个村子的确存在很多村民生不了孩子的情况,以前村民找风水大师看了一下,说是这条路隔断了村里的气运,只要绕着村子走出一条路,把气运圈在村子里,自然不会再发生生不了孩子的情况了。”
听完小向的话,张国全无奈的摇头,确实是思想落后的村民能办出来的事,生不了孩子,竟然扯到风水上了。
不用说,即使把路挖断了,到头来,还是生不了孩子。
村子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存在生不了孩子的情况,但一个村子不可能就因此断后了,最后只能去买孩子。
要不然,这个小村子可能早都不复存在了,尽管这样,小村子也是肉眼可见的绝了户,不可能每个村民都有钱买孩子,这也是小村子看起来不大,没多少户人家的缘故。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相信我们的理由。”张国全问了一句,但这种理由实在过于牵强了。
小向却摇了摇头:“这还不足以让我们相信,顶多算是一种根据。”
看来,还是大金牙的一番话起了作用。
“你有个四弟,还当过兵?”小向突然莫名奇妙的问了一句。
“你?你怎么知道?”
张国全惊讶起来,白天可没说这事,也没必要说这事,这和他们这趟接孩子之行,完全搭不上关系。
“我还知道,你是烈士的家属。”小向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是敬佩。
“烈士家属说的话,我选择绝对相信。”小向的目光随之变成坚定。
原来这才是大金牙跟小向在墙头对面说的话,这个大金牙,知道小向当过兵,他还真是会拿捏人心。
“是啊,他死了。”
张国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能坦然的说出口了。
几年过去了,时光慢慢缝补了内心的伤痕,早已没了当初撕裂心扉的感觉,只有思念,似屋檐下的蛛网一样,风雨飘摇中,织了断,断了织。
小向把双掌后撑在地上,仰望着暗暗的夜空。
“我也当过兵,只可惜没见过你那个四弟,要不然,我肯定会和他成为战友。”
张国全沉默着。
小向看向他说:“冒昧的叫你一声国全哥,你是烈士的家属,我敬佩他,同样的我也敬佩你。”
“用不着敬佩,我是他的三哥,说句实话,我情愿不当什么烈士家属,就想他好好的活着,平平淡淡的,娶妻生子……”
“不,国全哥,你是他的家人,我理解你的情绪,但你不懂,对于军人来说,荣誉比生命更宝贵,大到保卫国家,小到一件帮助人的小事,都是我们军人誓死捍卫的荣誉。”
小向说话的时候,带着固执般的刚毅。
张国全受到小向的感染,体内一阵热血沸腾,他当然为四弟感到骄傲。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不似当年大起大落的性格,他看向
小向又激动起来,攥着拳头:“对,一定要抓住,国全哥,我真的很敬佩你,你能不怕危险,陪我来土崖沟调查实际情况,不愧是烈士的家属,我也不是怂货,必须要将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小向的样子义愤填膺,张国全看得想笑,却没有理由去笑。
小向还年轻,年轻人就该是这种性子。
张国全静静的看着小向,有四弟的影子,同样,也有自己的影子。
他鼓励似的说:“小向同志,你和我四弟流着一样的血。”
“一样的血?”小向一时没听明白,眼角的瞳孔却突然缩紧:“有情况。”
张国全赶忙站起身,往罗锅背家里看。
两人聊了一会,天光隐隐有些发白了,不似深夜那般,看不清远处的事物。
小向的眼神很好,趁着微微白光,他发现罗锅背的院子里有人影攒动。
张国全紧缩着眼睛,也看到了,不是一道人影,一道人影的话,可能会是罗锅背起夜解手。
明显的那是三道人影,可是怎么会是三道呢?
两道还可以理解,另一个一定是婷婷了,偏偏是三道。
距离远,看不清三人的长相。
但能确定的是,婷婷果然被藏起来了。
“走,摸过去。”
小向刚说完,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土块落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