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回头看了一眼锅屋,昏黄的灯光下,不时的有水汽从木板的缝隙里钻出来,小木棚子变得有种朦胧感。
里面一定热乎的很,估摸着翠云也趁着热水洗身子呢,能听到从锅屋里传出的哗啦洗水声。
外面就不一样了,今年和往年确实大不同,明明离三九寒天还早着呢,刚立过冬的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大金牙被冻得跺着脚,带着颤声,幽幽的说道“如果我说,马刀身上背着条人命,你还会有想试一试的想法吗?”
说起来,那就早了,具体哪一年,喝醉的刘坤也没说出个具体来。
大概推算,当时棉纺厂还没有倒闭呢,就没有后来的百货楼一说。
马三炮那时候也不像现在这么猖狂,当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马三炮这个称呼呢。
不管怎么说,以前的马有才还是挺老实的一个人。
但一个人的本性,哪怕隐藏的再深,再有老实的外表,也终有恶魔放出来的那一天。
马有才长相普通,家里也穷,根本娶不上婆娘,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在棉纺厂四周溜达,等棉纺厂的职工下班。
棉纺厂女人多,他为得就是等着看这些女人。
娶不上婆娘,看看也满足。
终有一天,恶魔伸出了它的利爪,马有才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欲望,逮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强迫了棉纺厂的一个女职工。
说来也怪,明明那个婆娘是被强迫的身子,最后却愣是迷恋上了马有才。
事情败露之后,女职工的丈夫气不过,找到马有才,打了他一顿,还当着众人的面,揭露出马有才的罪行。
正常男人,谁能受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用异样眼光盯住的场景,跟被人扒光衣服,赤裸裸的展现在大众面前有什么区别。
那一刻的马有才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扭曲,他开始报复女人的丈夫,不是打他,马有才打架真不行。
他的报复方式很独特,也很令人抓狂。
女职工迷恋他的身子,马有才仗着胯下的能耐,就跑到女职工的家里,在人家的床上跟那女职工办起事来。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肯定是要被女职工的丈夫发现的,但马有才不怕,他巴不得女职工的丈夫知道呢,说白了,他就是要当着人家丈夫的面报复。
女职工的丈夫气坏了,欺负人欺负到这种地步,简直闻所未闻。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一幕,直接就奔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誓要砍死这对狗男女。
马有才害怕了吗?异常的冷静。
因为他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提前把他那个弟弟马刀给带来了。
马刀打架是把好手,有马刀在,他是不会挨打的。
当时的情况挺乱的,最后的结果是马刀抢过菜刀,失手砍死了女职工的丈夫。
后来,之所以跟了吴大疤癞,是因为吴大疤癞给他摆平了这事。
但那之后的马有才,彻底变了一个人,对女人身子的着迷,他不再掩饰,没少糟蹋棉纺厂的女职工。
再后来,有了一次好机会,棉纺厂倒闭了,靠着强硬的手段,加上马刀在外的恶名,还有吴大疤癞的帮忙,马有才拿下了棉纺厂,改造成了现在的百货楼。
大金牙从刘坤嘴里听来的这些事情,因为过去了很多年,已经无从考证。
刘坤还是在醉酒状态下说的,有没有编造夸大的成分,也不得而知,反正马三炮和马刀两个当事人,是不会傻子似的去承认的。
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马刀确实是马三炮的亲弟弟,吴大疤癞也帮助过马三炮。
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没想到三人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马刀的问题,咱暂且不说,他是否杀了人,自有派出所的去定论,但是要让我躲着,一辈子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我办不到。”张国全自始至终没有改变内心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办?”大金牙嘟囔了一句。
“躲是不行的,与其躲着,不如主动出击,我还是想拿下百货楼。”
如果之前他没有理由,那他现在有了充分的理由,夏素娟不能白白受到伤害,让马三炮付出代价的同时,正好,他开大型超市的想法,也能得以实现。
机会就在眼前,这一次绝不能放弃掉。
大金牙急坏了,急的乱跺脚:“合着半天,哥哥的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怎么说来说去,又回到百货楼上了,你啊你啊,几个月过去了,还惦记着这事。”
大金牙既着急又担心,相反张国全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