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日常与异常

李晓阳决定下山,不等其他人了,他的穿着,已经由原来的白色短道袍,变为了褴褛,走到芒荡县时已经是中午了。

街上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自己这身的回头率也是相当的高。虽然来这里也是漫无目的,但索性放开点。

走到一个类似市场的地方,到处都是地摊,有卖菜的,有卖鸡蛋的,还有卖小吃的等等,李晓阳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当然,大多数小贩都不愿让他靠近。

本就嘈杂的市场里,不断有人大喊着什么,像是驱散着什么人似的,不停的喊着,这本来没有引起李晓阳的注意,但随着驱散的声音越来越近,李晓阳怀疑,会不会是驱散乞丐的人,但奇怪的是,这个声音所到之处,就会伴随着求饶的声音。声音逐渐清晰。

“去去去!一边去,不认识我们家大爷吗?”

“嘿!愣着干嘛,不认识我啊?赶紧的!”

“赵,赵大爷,这个月的敬钱我不是交过了么?”

“你他妈昨天还吃饭了,今天不吃了?麻溜的!”

一个卖馒头的人,摸着自己的身上,最后还是拿出了铜钱。

圆圆的铜钱上,串钱的洞也是圆的,交到那个长得像喽啰的人的手里,那个喽啰看也不看的放进身上的大口袋里,然后跟着领头的继续向前走,与李晓阳相向而行。

人们都不打算继续在市场买东西,都纷纷躲着这一行恶煞。

领头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人,但不是大胖子,细长的眼睛,一字眉,猛虎鼻,看着是一个不算难看的精壮青年,但刚才的行为在别人心里减了不少印象分。

那个领头的青年,越过了其他小贩,直接朝一对正在收拾地摊的男女走去。

“唉,唉,唉,去哪啊?”

刻意拉长着声音,朝那对男女点一下下巴,他手下的三个喽啰立马心领神会,上前形成了一个针对这对男女的包围圈。

“哎,想往哪跑啊,王小五?”

“没,没”

王小五把手塞进袖子里,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哎呦,赵大爷,我们这还没开张呢,今天就带这么点,您看……”

那个女的拿着几个铜板,给赵姓男子,男人低头看一眼,然后脸上浮现出了恶心的笑容。

“哎呦,王家大姐,拿我开涮,就四个铜板,这样,你叫我一声赵哥哥,赵相公,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名女子面露难色。

“额,这……”

“叫啊,我等着呢。”

“赵相公,您就放过我们吧”

“啧,还有赵哥哥呢?”

赵姓男子还是不肯让步,继续催促着

“赵,赵哥哥”

“哈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这都叫我赵哥哥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得表示表示”

赵姓男子的声音逐渐猥琐,将手伸向王姓女子的肩膀,王姓女子想躲开,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于是叫了出来

“呀,赵铮你放开!”

女子开始挣扎,但赵铮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两三下就把女子的两只手别在背后,与此同时,他手下的喽啰们也上前按住了王小五。赵铮得意的说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你越反抗,我越强壮,啊哈哈哈,跟着我,我保准让你快活,哈哈哈哈”

“姐,放开我姐”

“你这小舅子,当定了,神仙也救不了她,走!”

“你放开我!放开”

任凭女子怎么挣扎,赵铮都只用一只手就能牢牢地攥住女子的两只手腕。看着这一幕,让李晓阳想起自己小时候自己被欺负时,姐姐替自己出头。

(是啊,自己也曾经有个姐姐。)

想到这李晓阳气不打一处来,大喊

“哎哎!姓赵的!站那!”

不仅赵铮,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李晓阳,所有人的惊愕,也就持续一秒不到,有些人嘲笑似的表情看着李晓阳,有些人摇摇头,赵铮先是一脸狐疑,然后嘲笑。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谁,这他么也奇了,如今一要饭的疯子也敢这么叫我了?”

赵铮朝一个人递眼色,其中一个喽啰朝李晓阳骂骂咧咧的走来。

“臭要饭的,你活够了啊?给老子爬!”

李晓阳从小就受别人欺负,自姐姐去世后,他就发过誓,不会再害怕别人,今天眼看着一对姐弟被人欺负,触怒了李晓阳。

只见喽啰走过来,照李晓阳肚子踹了过来。

李晓阳双手接住踹过来的那只脚,猛地往后退,向左侧躲开,然后就放手。

那个喽啰甲,直接给在场的人们表演了一下强练“一字马”,疼的嗷嗷叫。

李晓阳没让他叫太长时间,在他刚叫出来时,李晓阳一脚补在喽啰的侧脸上。

这一脚结结实实挨上,喽啰甲往一旁栽倒,滑行了一点距离,晕过去了。

此时众人,都拍手叫好。

“哼,还会两下子?都给我上!”

赵铮撒开那女子,手下两人也不再管王小五,三个家伙朝李晓阳走来,那名女子见势,过去拉着弟弟就冲出了人群。

此时李晓阳恨不得直接放火点了这群仗势欺人的人,但这里是县城,不能引起恐慌。

回想起自己姐姐教过打群架的方法,拉开距离,挑近的打,于是,李晓阳做出拳击动作,不断后退。见李晓阳不断拉开距离,赵铮指使两人。

“阿达,秃头,你们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然后两人平行走来,赵铮从旁边捡起一根扁担。

李晓阳决定先往右边,迎面而上,右边叫阿达的,见状却往后退,企图拖延时间。

李晓阳回身向后踢,果然如李晓阳想的一样,身后的秃头被踹的倒退两步,但可惜的是阿达又趁机扑过来,正面抱住李晓阳,然后李晓阳一头锤撞到阿达的鼻子上,他没有松手,紧接着第二锤,阿达松开了手。

赵铮一扁担朝李晓阳头上砸下来,结实的打在李晓阳的头上,幸好是竹片扁担,但竹子节部分打破了李晓阳的头,鲜血流进了李晓阳的左眼里。

然后秃头又上来从背后架住头上受伤的李晓阳,李晓阳被人从腋下架住胳膊,他打不到人。不停的挣扎。

此时,在人群后面的小巷里,有一人趴在小巷墙角,露出半个头,这个人从李晓阳一开始挑衅的时候就在偷看。

看到李晓阳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这个人的呼吸开始加快,扶在墙角上的手忽然用力,把墙角上的砖都捏碎了一角。

正当赵铮的扁担再次砸向李晓阳时,小巷里的人,瞬间跳了出去,跳的出奇的高,这一跳,直接掠过人群的头顶,而后重重的落入战场,“咕咚”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那人穿着黑色的靴子,黑色的风衣上,系着银色的扣子,黑色兜帽,兜帽下,露着脸,那是一副具有欧洲特色的长相。

银色的长刘海,不规则的挡着她的细眉毛。

粉嫩的瓜子脸,笔直的高鼻梁,小巧的鼻子,诱人的粉唇,一双冷峻的丹凤眼配上红色的瞳色。

她盯着李晓阳。双手左右拔出两把短剑,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晓阳,朝着他走去。

赵铮看到此时场景,问来人

“还是个洋妞,怎么着?也来强出头?”

黑衣女人,没有回答,拿着细细的短剑快步走来。

“嘿,阿达,拦住这小丫头。”

阿达随手抄起旁边的卖柴的挑柴棒,打了过去,黑衣女人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依旧前进。

阿达右手持棍棒朝下打。

女人的上半身向后仰,躲避木棒,她同时向左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道,右手持短剑向上挥,划开了阿达持木棒的手腕。

左转身转完一圈后,身子恢复直立,她从阿达右侧走过。

只见阿达扔掉木棒,双手捂着脖子,跪了下去。

黑衣女人左手的短剑上滴着血。看样子是,转身完成后,用左手抹了阿达的脖子。

女人的动作很快,这一套如跳舞般的动作,只发生在两人相错的一瞬间。其他人都看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秒后,人群中有人看到阿达血流满地时才反应过来,大喊

“不好!杀人啦!”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人群中炸开了锅。赵铮也看傻了,双腿直发抖,战战兢兢的说

“你,你是谁?你别乱来啊?你,我谁,你知道吗?”

这时秃头放开了李晓阳,拽了一下赵铮。

“快跑啊,少爷!”

反应过来的赵铮连忙说

“跑,跑跑,跑啊!”

虽然嘴上说跑,但赵铮的步履踉跄,秃头拽着赵铮才勉强用跑的速度移动,黑衣女人依然只盯着李晓阳看,对于其他人毫无兴趣,快步走向他。

李晓阳感觉这个黑衣女人对自己不怀好意,刚想用火魔法,谁知女人快他一步,伸手按向他的脖子,然后李晓阳就昏过去了。